〈小說創作〉某個研究員的日記 第四十六天

「加入或死。」

一位科學家這麼說。

這是從早上小黑依舊沒回來，我出來觀察卻被軍人押來玻璃完好的大樓裡。

那些人一看到我就說出我的名字，講了一堆誇獎我的話和研究事蹟，之後他們提出條件，但是我不想加入他們閉口不談，他們就讓我考慮四天。

「給我！」小黑搶了我的日記──

我在大樓外遊蕩，大概因為覺得像可疑人士，就被軍人押著來到大樓內。

大樓內部一樓，有幾個人紛紛投來視線低聲交談著。

「是研究人員嗎？」

「新來的？」

「他的樣子好眼熟啊……」

我們搭上電梯來到地下室，因為電梯沒有顯示幾層，我也不知道是地下幾樓。

電梯門打開，換成一堆綠色衣服的醫療人員走來走去，其中有幾個研究人員穿插在人群裡。剛剛好像看見某個日記上描述過的人，應該不是錯覺吧……

我被帶到最遠的一間招待室，我剛進門就一眼看見被關在籠子的小黑(我)，他還朝我揮揮手……我是不是應該不用救他了(需要救我啊渾蛋！)。

招待室有五個研究人員、三個科學家，研究人員都是一臉興奮的表情，那種表情跟須茂昂看人吵架有得拚。

「那就是研究學天才林和！」

「傳說級別、絕無僅有的天才啊！」

「我可以去要簽名嗎？」

「切，我看是白目天才。」

許多人換成盯向小黑(我)，他也就乖乖當一隻小白鼠不說話(誰叫你亂講話。)。

為首的科學家看起來很跩的說：「我聽說過你研發的實驗，很可惜不知道實驗數據有什麼。」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我都藏起來了，也沒給過任何人，諒你也找不到。

「我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貢獻你全部的研究。」他口氣有不容置疑的態度……感覺真想拿實驗體揍他。

不過該怎麼辦呢；直接加入才不會出現一堆麻煩，拋棄小黑我是做得到(X！)，其他人卻沒辦法。

反正我從來就沒想附和任何我看不順眼的東西。

「我的研究只為我而生。」

「你是在拒絕？」

「……」不然是加入？

「你大概還記得這個世界突然被黑沙覆蓋，需要我幫你複習？」

「……」

「在這裡只有兩個條件，加入或者死。」

「你也不想那件事被大家知道吧，我會給你四天的時間考慮，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他說完，其他人打開小黑的籠子，小黑直接往我的白大褂裡的口袋衝進去，看起來一刻都不想被他們看著。

我們非常順利的離開大樓。但是我感覺地面是不是微微震動？應該是錯覺。

小黑一到暫居地就衝到零食的懷抱裡，我回想剛剛大樓發生的事，照那架式應該是沒發現，那麼他的任務大概是成功了。

在飯桌的老實人拿著影像器觀看過去的新聞，是沒有能看的東西才了剩於無吧；高之緹和小女孩聊著今天做的事和食物的分配；須茂昂去軍人堆裡聊天，到現在還沒回來；只有室榆茲不知跑哪去。

「如果你要找小茲，她去醫療所做健康檢查。」高之緹說。

我點點頭：「……嗯。」

小太走過來看我說：「你怎麼了？剛回來就心事重重的樣子。」

「喔，想著要怎麼燒烤你。」

「欸，但是我比較想要以前人做的石板烤肉。」小女孩插話進來說。

「你看看你林和，都把小梧桐給帶壞了。」小太說。

確定是我嗎？

「話說回來，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沒有。」怎麼這麼問？

「那代華姊姊和茲姐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回：「怎麼樣？」

「嗯……意思就是哥哥你覺得你比較喜歡誰？」

喜歡誰？我有比較喜歡誰嗎？我比較喜歡實驗東西就是了。

「妳想說什麼？」

小女孩洩氣的說：「好吧，哥哥肯定不會明白彎彎繞繞，我就直說了；哥哥你有喜歡到要當戀人的人嗎？」

啪噠……老實人手滑摔了他的杯子瞪大雙眼，驚的嘴巴沒合上；高之緹很有興趣同時正大光明的看過來；小黑則躺著吃煎蛋望過來；小太雖然沒在看，但是他搖動的尾巴出賣了他；加上趴在窗戶的那個人，幾乎是全員視線專注在我身上。

「沒有……從前也沒有過。」

「是嗎，好吧……」小女孩不相信的說。

「他看上的人，絕對是上輩子忘了給自己拜神祝福。」小黑說。

「你說什麼？」

「沒事！」

「那，須茂昂，你在給窗戶清潔嗎？」我說。

「沒……對！我剛剛回來就看見這裡有污漬，就用……用我的袖子擦！」他慌慌張張的說道。

我對大家說：「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沒沒……」眾人搖搖頭。

然後他們故作沒事說著。

「我肚子餓。」

「本爺出去晃晃，要活動活動筋骨。」

「我跟小太一起去散步。」

「我等等還需要去跟軍人聊一點隊上趣事，晚上不回來。」

「糖糖！」室榆茲剛剛才回來就打開窗戶喊。

「我帶小茲去糧食所用分數換糖果，等等就跟梧桐和小太一起散步。」

走的走逃的逃，現場只剩我和高之緹。

清淨多了之後我喝著水拿來雜誌悠閒的休息。

正看的認真，高之提說：「小和你有喜歡的事物嗎？」

她望向我，一臉正正經經的。

「……喜歡的？」

「比如梧桐喜歡心智成熟的大人、李房喜歡園藝。」

她臉上沒有表現出其他情緒，就像是沒有其他想法……

「我喜歡研究、占卜、小貓、吃飯、睡覺……」

「那是你真的喜歡的嗎？」

「……」

「我知道你很喜愛家人間的感覺，畢竟我已經當媽了，還是懂孩子的想法；來這裡之前，一路上你比我們剛遇見的時候還要開心。」

……

「但是跟家人不同，你有"真正"重要想珍惜的任何一個人或東西嗎？」

……

「我沒有期望你能現在找出喜歡的，雖然現在沒有，但是將來可能某一天也是會出現的，不用著急。還有如果出了什麼事就告訴我和李房，我們可以幫你想辦法解決；你還只是個孩子，我們身為大人需要幫助你成長茁大。」

我微微垂下頭又恢復正常說：「嗯……」

高之緹微笑溫柔說些平常瑣碎的事結束這次話題，就出門去找很久還沒回來的老實人他們。

離開暫居地，我看向那棟大樓自言自語道：「……唉，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