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一日起始的簡單考察
我們都明白,作為一個上班族、一名「勞工」(labor)的這檔事,見諸人類歷史的時間不算太長。工業革命前,我們的遠祖都是「安排著自己工作時間」的工作者,而在工業革命後為了諸如管理產能的需求,發明了「標準時間」的作法,試圖去規範並管理每個勞動力的時間。創造出了日常生活(daily routine)。
這或許某個面向地解釋了現代人的時間認知,但時間生物學卻認為所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件事,源自於物種內在的生理學機制,這樣的機制運作應該先於工業革命─標準時間的社會機制。也基於此,有了晨型人與夜型人的分野,但那是另外一個面向的討論了。
要之,無論是人類的生理機制或是標準時間的發明,都多重地建構了我們日常生活的樣貌。
享受起床的過程?Are you kidding me!
從電影《血觀音》裡,棠夫人對棠真說了一句話:「去把妳姐姐從床上撕起來!」(多生動啊!),到曾經的流行語:「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鬧鐘,而是心中的夢想。」。「起床」成為現代人的一件大事,離開床舖意味著離開舒適圈、離開襁褓(如果你習慣像嬰孩一樣蜷縮著睡覺),意味著和自己身處的社會網絡重新連結。
在夜裡,我們褪去了社會人的外衣,重新擁抱人類野性─動物性的一面。在Andre Rock的作品《夢的科學》一書裡,作者提到了與人類最為相近的夢境結構,居然是「貓」的夢境。科學家研究貓的夢境歷程發現,牠們會在做夢的狀態時去預演日常生活中獵捕、自我防衛的片段。也或許於此,我們常可以在夢境裡罵同事!幹主管!
夢境裡,我們可以自由奔放、任意識馳騁。而「起床」則成了一個儀式化的過程,那是我們每天得小心翼翼穿越的邊界。
作為一日之起始
作為一日之起始。早晨,它是以什麼面貌展開的呢? 它能被享受嗎!
首先,是兩個間隔五分鐘的手機鈴響,模仿森林裡鳥類鳴叫的白噪音,負責召喚尚游離著的意識。再花半分鐘時間,回想最後一段夢境;同時感受毛玻璃窗外的光影忖度是日天氣。在盥洗後,喝Espressp兌牛奶在心底預演當日工事。週間工作日,我會在前一日於高腳書桌上置好隔日衣裝,讓離開床舖至出門的機械式過程順暢進行;若遇休日需要進城或約會,則是在出門前才會依天候心情選擇衣裝、挑選香水和整理頭髮。
身為一個上班族,行禮如儀的幾個早晨片段是被我刻意營造出的一項過程、一樁生活裡的小小儀式。早晨,是和自己相處的ㄧ段珍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