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又一則改編自真實案例的故事,直指如今荒涼的世道和人心。可魯從一開始不知所措要面對,到藉由幻想父親存在,陪伴在旁的模樣,慢慢走出屬於可魯身為遺物整理師的道路,貫徹父親說過的理念,從「遺物也能讀取亡者的心思」,抽絲剝繭潛藏在遺物中,那至死都難以坦率宣告的亡者心事和種種令人不堪和心碎的真相。
回歸角色的成長,亞斯伯格症的孩子跟行為偏差的叔叔。
可魯:「我很羨慕他,爸爸都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給我。」
可魯在第五集結尾,找到了過世醫生寫給戀人的信:「認識你之後,我第一次開始期待明天。為了你,我想成為比昨天更有勇氣的人。我再也不會為畏畏縮縮,我到死前,都不會放開你的手。」遺物裡裝著當初難言的悔恨及真摯的告白,再對照現實難以實現的未來,期望落空加速劇情的遺憾跟不捨。
而回到可魯本身,再也難以得到父親回應的落寞,甚至沒有收到一絲父親的遺言交代,他心中不解,卻也無法清楚描述那是一種什麼樣失落的情緒。可魯只能一如往常提出對世事不解的疑惑,只是這時候能給予他解答的人生導師,已從父親轉換成叔叔。
男人為什麼不能愛上男人?
叔叔:「只要自己的孩子跟別人不一樣的時候,父母就會無條件開始擔心。你應該也讓你爸操心不少。」
可魯:「爸爸從來沒有覺得可魯丟臉,爸爸說可魯不是錯了,只是跟別人不一樣。因為我們沒有錯事,所不需要感到丟臉。」
可魯的純真和直率,可說是拯救尚久殘破幾近崩潰人生最大的解藥。
叔姪相處從尚久本有意仗著監護人姿態,強勢領導可魯,結果卻變成被可魯超乎常理的舉動給牽著跑。李帝勳飾演的尚久,就像歷經世事險惡後變得世故的我們,從初次面對亡者離世後滿是蛆蟲房間的作噁,面對不孝兒媳模樣的輕蔑和不屑,每一位亡者或被拋棄、或被否定、或選擇輕生,曹尚久尖銳或不堪的批評,都一針見血展現普羅大眾的態度,同時赤裸裸點出韓國社會的不同角落,弱勢者族群在生存邊緣掙扎的悲傷。
而尚久的成長經歷又是如何呢?幾年前的一場拳擊場意外,尚久失手重傷了亦徒亦友的好友。雖不致死,卻也與死無異地躺在病床上多年,靠著尚久出獄後仍違心參加地下拳擊比賽賺來的錢,勉強存活著。
編劇由此,逐步揭露尚久背後隱藏的秘密,為何會與哥哥靜佑交惡,又試圖想成為可魯的監護人後,侵占可魯家的財產,他與哥哥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某天,可魯堅持就算父親不在了,仍要如過往一般,展開和父親的一日旅程。一路跟蹤的尚久在不解和震驚中才發現當年誤解的真相。幼時承受家暴的兄弟二人,生活艱難而殘酷,隨著暴力父親的離世,靜佑本來承諾會來接尚久離開。卻在當天遭遇韓國三豐百貨倒榻事件,受困重傷,因而失約。遲遲沒有等到哥哥的尚久,此後人生也失去了光明未來的指引。
從可魯口中得知哥哥從未遺棄自己的真相,再到發現地下室櫃子裡堆滿的生日球鞋禮物,一年一雙,看著卡片上的一句句生日快樂,還有尋人啟事。尚久終於再也忍不住放聲啜泣。是為多年來的誤解和分離感到後悔,更是為了沒能來得及在最後跟哥哥言歸於好重逢的悔恨。
「我原本以為,我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人。自從來到這裡,第一次覺得,我的人生好像也沒有那麼糟。」
這是重新找到人生曙光的尚久對自己下的最好的註解。
一段生命旅程的結束,是另一段的開始
人與人之間很難僅憑第一印象就論斷一個人的好壞,還得從生活小事中去判斷,從相處中去觀察,在可魯的好鄰居好朋友樹木的眼裡,尚久粗魯無禮、生活邋遢、不合禮教,根本就不是個稱職的代理監護人,更像是個地痞流氓!
但可魯不這麼認為,從一開始的擔憂、焦慮,慢慢轉為對叔叔的信任和理解。在叔叔粗野狂傲的外表下,有著善良、義氣、直率的一面。
可魯:「爸爸說,就算講話很兇,能夠理解他人心意的就是好人。所以叔叔是很難懂的好人。」
而這樣的叔叔,也在後來可魯終究必須面對與父親骨灰罈的分離時,成為往後可魯身邊重要的家人支柱。
編劇也在結尾,彌補了可魯沒有得到父親遺言的遺憾。韓靜佑,也是第一季可魯最後一位整理遺物的亡者,這個安排是前後呼應角色的成長,沒有父親在身邊以後的可魯,從此以後,真的要開始屬於自己前進的道路。
「如果有人問我,人生最美好的回憶是什麼?我會回答,成為可魯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