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要不是我弟吵著要來這裡,我怎麼可能跟你來一樣的地方。」梅芮迪絲說。
「是喔,我們都知道你在說謊。」我一口氣把香檳喝完。免費的東西最爛了。
「白癡,隨便你信不信。」
「你老是在我旁邊轉來轉去我也很煩,害我媽一天到晚用那種眼神看我。」
「醒醒,誰老是跟著你?」
「好,從來不跟著我小姐,」我把香檳杯放在背後的岩石上,順勢側身面對她。「四年級的時候你成天嚷嚷不想跟我玩,每天放學還不是把我抓去遊戲場。」
「我們玩鬼抓人總是人不夠,而且當時只有奈森跟你可以選,大家都選你。」
「嘿,奈森是個好人,他只是會跟魚說話。」
「但他把他家的吉娃娃取作芬里爾,庭院的蘋果樹叫世界之樹。」
「九年級的時候我幾乎都睡地板,記得嗎?」
「因為那個巨人族混血每次踢足球就痛揍你?當時可精彩了。」
「因為某人半夜會出現在我房間。每週三次。」
「我會夢遊。」梅芮迪絲咬牙切齒。「要我講幾次?你這笨蛋。夢遊如果可以控制,那就不叫夢遊。」
「從你房間陽台夢遊過來,我必須說你平衡感很好,沒有從陽台縫隙跌下去。」
「還好我忙著準備比賽,沒空想怎麼在夢遊時悶死你。」
「高中和大學繼續跟我同校,每次都是失常?不可能吧。」
「一次腸胃炎,一次長水痘,誰教我實際上沒有看起來堅強。」
我狐疑地看著她。梅芮迪絲一拳直擊我的胸口,我忍不住咳嗽。
「到現在你還會跟我媽出門逛街,星期天來我家搶飯吃,又怎麼說?」
「逛街是你媽媽邀請我的,而且要我再幫你複習我們雙方父母的友情有多惱人地深厚嗎?」
「真的只是這樣?」我撐著頭微笑。「沒有別的?」
「老天,梅莉,你就承認吧。」
午後的日照鋪滿溫泉湖面,光線反映在她淺藍的瞳孔裡,複製了整片湖面的波光。梅芮迪絲看來有點窘。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需要承認……」
「認真的?突然開始自欺欺人?」
「路可,我真的……」
梅芮迪絲轉頭想拉開距離,我立刻抓住她的手臂。
「我告訴你,」我附在她耳邊。「你就是個邊緣人。」
十分鐘後,梅芮迪絲的弟弟哈洛德把我從溫泉底部打撈上來,原因是我再躺在底下,會有膽小的人類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