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沒有電影院的日子》(又名:《我在武漢天氣晴》)乃是〈Lizard的海底影院〉推出的新單元,採日更連載,預計連載到電影院回來為止,特色是零碎的引經據典還有零碎的垃圾話,不長不短的篇幅,陪您度過抗疫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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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息上進入了小說狀態,不過因為生理時鐘還沒追上,所以今天中途睡了兩次,好不容易坐到電腦前面,我發現自己居然在幹《美麗壞女人》裡老畫家幹的事情,那就是不斷重新開始第一筆,於是字不斷的在上頭生滅,就像是一隻不斷變形的怪獸,更糟糕的是牠沒有頭,沒有頭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沒有頭就沒有臉,代表牠沒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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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沒有性格就沒有命運,一切只是毫無意義的事件集合,空虛的像約完炮的隔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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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來問食客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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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米蘭昆德拉先生,您覺得該怎麼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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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嗯,我一向在這兩個層次上建構這些小說:第一個層次,我寫出小說的故事;在這上頭,我發展若干主題。主題都是在小說的故事裡面,或是藉由小說的故事不斷琢磨加工。小說一旦放棄了它的主題,並且自滿於述說故事,小說就會變得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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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是我該怎麼開頭呢?我是說,第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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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昆德拉:相反地!一個主題可以單獨發展,在故事之外。這個開啟主題的方法,我稱之為離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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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喔,偉大的故事之王,我該如何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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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金:嘿,讓我們先把一件事情講清楚,這世界上沒有從天而降的靈感,沒有所謂的「故事製造中心」也沒有暢銷作家的埋骨之島:好故事的靈感真的就像是不知從哪冒出來似的,從本來無一物的空中出現並向你漂過來:兩個原先沒有關連的念頭相遇,就在太陽下創造了新鮮感。你的任務不是去尋找靈感,而是當靈感湧現時,能即時辨認出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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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我辨認不出來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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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金:你說到點上了,從「要是……怎麼樣」開頭就對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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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艾柯阿艾柯,給我點開頭建議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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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柯:從左寫到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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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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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柯:從左寫到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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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聽的很清楚,但我的意思是,可以具體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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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柯:我的每一本小說都是出於一個發想,而這發想也不過是一個畫面而已。《玫瑰的名字註解本》中,我說我之所以想要寫這部小說,是因為我想要「毒殺一個僧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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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以,從殺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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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柯:關鍵在於那是畫面的衝擊,而當我試著了解那是什麼影像時,其餘的一切就一點一點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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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薩:我也想要給你一些關於開頭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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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好阿,尊敬的尤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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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薩:創作長篇小說大概相當於職業舞女面對觀眾脫去衣裳、展示裸體時做的一切。而小說家是按照相反地順序做動作的。在創作小說的過程中,作家要漸漸地給開始的裸體、即節目的出發點穿上衣裳,也就是用自己想像力編織的的五顏六色和厚重的服飾逐漸遮蔽裸露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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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薩:永遠不要忘記,小說是對不幸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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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食客,最後胎兒的頭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