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雅!你知道自己在玩火自焚嗎?這麼做不後悔嗎?”她自言自語地嘀咕,無袖黑色長裙隨著狂風搖擺不定,勾勒出的曼妙身姿可見一斑。
另一個聲音又回蕩在耳邊。「我要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林珊雅!你不該活著!」到底是誰?不要控制我!她飛身往上跑,大汗淋灕。
「你要振作起來!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幫你的。」來人繼續苦心勸說,慢慢地移動靠近。
高樓上只見一女子半個身子越過欄桿,快要掉下去。千鈞一髮之際,伸手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淚眼朦朧地看向來人。
那人的手滲出汗,險些沒抓住她。「快爬上來!我快沒力了!」那人歇斯底里咆哮道。
「不!你想抓住的不是我!是她對不對?」女子極力掙脫道。
各種熟悉的聲音嗡嗡地充斥著她的大腦,回憶不斷像路邊疾馳而過的車子從眼前飛速掠過……
那一年,因為和謝帆鬧分手,她不想留在原來的中醫大。所以違抗父母意願選擇了嚮往已久的畫畫。
沾染繽紛色彩的畫筆可以肆意橫行於白紙上。素描、色彩和速寫,她如數家珍,視若珍寶般收藏著那些以往的畫卷。
投遞簡歷轉學都是自己一手操辦,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當和爸爸視頻聊天時,爸爸一氣之下把她給罵哭了。年輕的她到底是沒法理解爸爸的一番苦心啊!
內心極度委屈,胸腔以內的情緒傳遞到淚腺神經,心裡的子彈在安靜地爆炸。
人的一生,會帶著一些秘密死去。有一些語言是我們的秘密。往往存在黑暗深處,像一枚炸彈。每個人體內都有一顆即將爆發的炸彈——他的秘密,人們無法談論它。即使,書寫也不夠。
珊雅在新學校里像迷途羔羊跌跌撞撞、尋尋覓覓了幾個月,驚覺自己在藝術的道路上有過之而不及。不知是已習慣了原先那個熟悉的環境還是自卑心理在作祟,電話里哭哭啼啼地對母親訴苦希望回到原來那個地方。母親卻不停地鼓勵自己,一條路就走到黑不要回頭。剛開始乖巧答應著。
可是後來她發現周圍的朋友不似以前一般嬉鬧玩耍,開始感到孤立無助,懷念起中醫大。當你開始懷念過去時,就說明現在的生活不是如自己所願。
當事情不是如自己所期望的軸線進展時,人就會產生一種怒的情緒,那種情緒上達於人體,造成人體的氣機不暢,那時人的情緒就充血甚至想要逃避現實世界。
珊雅在逃避,使她逃避的原因是對過往所遭受的一切感到愚蠢厭惡。厭惡這樣的自己,甚至想摧毀這樣的自我。她意志逐漸消沈,像一條深海裡的游魚深怕被其他魚群所侵略。
從剛開始的信心滿滿到後來觀望畫室里的同學一個個嫻熟地上色和調色,速度趕超她一半之時,深感到挫敗滋味。
儘管周遭的一切不算太壞,還是對選擇的道路充滿疑惑。難道這就是人生必經的過程?不禁自問道。
她慢慢從這種自我掙扎中如願以償地尋求到了出口,是一直以來所依賴的人。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自尋煩惱,煩惱已經發生或者未發生的事。你跟謝帆已經是過去式了,你要學著走出來。你們真的不合適,現在看清還來得及,要是不小心結婚了就晚了!」
他倆透過電話彼此交談,溪哥是她和謝帆分手不便見面時的傳聲筒。也是開導安慰她的重要角色。不曾想過那時堅決不談愛情的溪哥也墜入了情網。而那個牽動著他的心上人竟是出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