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二三事之1

小時候，父母在老家對面巷子裡買了一間中古透天厝，

供我們家九個兄弟姊妹住。

某一夜，兄弟姊妹群聚在二樓寬敞的臥榻上聊天，

我疲憊在旁沉沉入眠，

醒來時，房間燈火通明，卻不見他們。

我猜想當時是晚間七、八點，

他們應該是回老家工廠加班，

於是我下樓開門，往老家方向跑去。

夜色幽暗讓人害怕，更令我恐懼的是巷中某戶人家豢養的黝黑狼犬，

屢屢隔著鐵欄對經過路人使勁咆嘯猛吠，

小時候我超怕那條黑狗。

拔腿跑到老家前，我漸漸察覺不對勁，路上完全沒行人，宛如死城。老家鐵門深鎖，屋內燈光熄滅，鄰居也如此，我才明白時辰已是半夜。

我轉頭跑回中古老厝，出門時我把門反鎖，忘了帶鑰匙，我拚了命拍打木門，希望有兄弟聽見。

後來總算有人下樓，我大哥幫我開了門。

當時家境並不富裕，屋內連電風扇都是奢侈品，遑論冷氣，

因此一屋子兄弟姊妹都睡在三樓陽台。

夜涼如水，我找個地方躺下，

大哥仍靠在水泥牆沉思，那時他與工廠女工產生感情，父親反對他們交往，

白天稍早時，

大哥的女友寄給他訣別信，信封塗抹割開手指的鮮血。

當我躺臥望著星空，天頂中央最亮的那顆星似乎察覺有人注視，

它迅速以直角的方向飛馳，然後消失不見。

我很肯定它不是流星，流星不會直角轉彎，

也不是飛機，飛機速度沒那麼快。

所以……那是U.F.O。

當時沒被外星人抓走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