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 02 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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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日出以後是白天,日落以後是黑夜,因此太陽是區分晝與夜的根據。
  可白天時太陽會被遮擋,而夜裡它的光仍然以其它形式照射大地。
一、
  「咿呀——」宿舍老舊房門開關的聲響如利刃般劃破了夢,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一個人走近,躺上左邊的床,床頭窗簾的縫隙透進幾束光。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吵醒你了?中午請你吃飯吧。」那人答。
  沒來得及應好,睡意撲倒意識,將我拖到去年的同一天上午,我們確定彼此將就讀相同大學的相同科系。我興奮地勾上他的肩,逕自講著垃圾話,待我終於無話可說才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抿的唇和一雙有些黯淡卻閃著決絕的眼,他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九點的鬧鈴聲響,夢被打斷。
  翻個身勉強睜眼關鬧鐘,原本打算再瞇一下子,只見今年的他坐在床沿穿鞋。我沒好氣的將被子抓離頭部,抱怨道:「你就不能配合一般人,賴一下床?」
  他笑答:「繼續睡吧,我叫你。」
  可怕的節制已徹底螫醒我,再妄步夢鄉只會被如針的愧疚感刺得不安。我認命地起床,和他一起出門,無法克制地想念高中時的我們,日常是拖到最後一刻才滾下床。
  在排隊上捷運時,我們被後面的人大力往前擠,可分明沒有前進的空間了。忍無可忍的我正欲轉身出言指教,他向我比出噤聲的手勢,然後偏過頭對那些人說:「不好意思,已經沒有位置了,請不要推擠。」嘴角還帶著一抹禮貌的微笑。
二、
  上午十點,我們準時到達教室,上枯燥無味的一學分共同必修課。
  開始上課不到十分鐘,我和大部分同學已經在低頭滑手機,環顧整間教室只有他專心聽講,不時在筆記本奮筆疾書。趁他停筆,我一把抽走筆記本,不死心地想看看他是否真如表面那般認真。
  然而是的,他的確勤勉地不像話。
  明明一年前還會和我互傳紙條吐槽老師。
  我故意在空白處留言:「說好中午請吃飯,別忘了。」
  他拿回本子,嘴角稍稍上揚,對我悄聲道:「沒忘,你想吃甚麼都行。」
  兩個小時以後,我們在學校裡價位最高的一間店落座,我毫不客氣的點了三份套餐,他只單點一個主食。
  我問:「這樣子吃得飽?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他答:「我吃得飽,也不是因為你,主要是前幾天有人跟我借了不少錢,我得省著點花。」
  「跟你感情很好的人?」
  「不是,同學而已。」
  「你有病吧!」我忍不住罵道,「隨便誰來借錢你都給?而且有這種事幹嘛不跟我說,還讓我這麼亂來?」
  「沒事,我有分寸。再說,借錢能幫人解決困境,那很好啊,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大問題,為錢難受太不值得了。」
  餐點上桌,我不再回話,只埋頭扒飯。被他的濫好人狀態氣得無話可說,我下了依然讓他請吃這餐的決定。
  再趁他晚上出門塞錢進他的錢包吧。
三、
  中午後有一堂空堂,我們便待在開放的空教室,他讀書,我睡覺。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是早上的夢的接續。
  「什麼啊,這麼嚴肅……不會是想說你不要跟我繼續當室友了吧?」
  「正好相反,」他垂下眼,復抬起眸,視線對著我,卻又似乎渙散著:「我需要你繼續當我的室友,然後……我在白天會只是個好人,在晚上就只是個壞人。」
  他解釋道:理智是有限的,運用它克制為惡或者督促行善所消耗的力量,最終會反映在截然不同的方向,所以能做的好事和壞事大約也是五五開。因此,他選擇在晝時竭盡理智地活,給身邊的人幾乎完美的自己,避免任何罪行傷害他們,也避免汙染社會化的他;在夜時釋放毫無顧忌的本我,讓慾望只隨著白濁一併噴發,便不會犯剩下那些容易留案底的惡行。
  他講得頭頭是道,但我只覺得他有病。
  「有病就去看醫生。」
  他默了默後答:「我認清自己就算窮盡力氣也無法時刻完美,這是我想到最有效且理論可行的方法。」
  他眼中的微光全然熄滅了,一雙眸又黑又深,盤桓在裡頭的複雜情緒以及經其洗禮後的荒蕪像黑洞般吞噬著我,因此雖然他的話根本狗屁不通,像我們曾經開的那些白癡玩笑,我也不得不認真對待之。
  我猛抓他的肩頭吼:「沒有人要你完美!」
  他瞪了我一眼,眼神將我千刀萬剮:「誰都要我完美,他們只喜歡我合他們心意的一面——我也是,你一定也是。」
  腦內轟鳴乍起,身體大力一抖,我醒了,他撞進我甫睜開的眼中,面面相覷。冷峻的臉柔和了,而我的心理並沒有升起半分慶幸,因為前者是原始的他,後者只是一個表演者。
  「做惡夢了?」他拍拍我的背。
  「不算也、算。」
  「和我說說?」
  幾番糾結以後,我選擇誠實:「我夢見去年的你。」
  他在白天總是噙著的那抹笑僵了片刻,真實的他在瞬間顯露出來,又馬上縮進那偶爾會令我頭皮發麻的面具底下。
  我忍不住道:「我從來沒有要你完美,你像現在這樣渾蛋我也還在。」
  「嗯,謝謝。」他躲開我的視線,重新看回筆記本。
  他又逃了,白天逃,晚上也逃。
四、
  下午五點結束一天的課程,我們和幾個朋友一起在校外吃飯、聊天至約莫六時。見外頭天色漸暗,室友常掛在嘴邊的笑意僅殘存幾分,我便強硬停止話題,藉故帶他離開眾人的視線。
  白天時的他面對同儕溫文儒雅,連被開過分的玩笑,也不會顯露任何不快;一旦夕陽西下,他便會從潔白的天使墮為深淵中的惡鬼。
  我們依原路線啟程返回宿舍。正值交通尖峰時段,捷運車廂內幾乎無法避免與他人產生肌膚接觸,入夜以前將墮未墮的他緊皺著眉,一次又一次苦苦按捺即將爆發的憤怒,握實的拳隱隱顫抖。
  待到站下車,黑幕已籠罩大地。
  搭手扶梯時,總有人不願意當隊伍的尾巴,一般人無視便好,這時的他卻偏要惡狠狠斥道:「滾後面去!插甚麼隊。」
  宿舍距離車站並不遠,然而一路上為眼前這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心驚膽戰,時間硬生生被輾成十倍長。
  終於進入房間後,罪魁禍首倒頭便睡,我的一切動作輕手輕腳,免得吵醒他——他只睡到凌晨一點。
  一點以後,他會去各式各樣的聲色場所,挑一隻看上去美味的羔羊,扔到床上拆食入腹。他說,因為七宗罪裡頭罪刑最輕微的是「放蕩」。
  可我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恰恰犯了最重的罪——傲慢。
五、
  夜裡,我在夢中看到高中時的他放肆的笑著,哭著;他在白天會為小小的惡,在夜晚也會行小小的善;他會為犯錯而自責,也會在做好事以後得意洋洋——這些使他像個人,而不是沒有溫度的、一顰一笑的角度與時機都經過設定的機器。
  上午六點,我從有他的夢中醒轉。隔壁的床鋪上沒有人,連帶著整個房間都沾染了冷清。
  除我以外,沒有人,和夢裡、去年醒來後也能聽到打呼聲的景象不同。
  我拉開窗簾,看見灰色的天,不曉得這對他而言是否足夠稱為白晝,或者他還戴著另一副猙獰的面具,扮演魔鬼。
  高中三年與他的悲歡在一覺裡重新經歷,這令我有些疲憊,於是我放任自己的腦子暫時呈現和天空一樣的混沌狀,出門給自己買杯拿鐵,順便帶黑咖啡給即將歸來的他。

  • 本文作者
  欲妄言,本名梁予芊。藍墨水文藝社社團第九屆公關兼活動,目前就讀東吳大學法律學系,並且在字覺作為作者與行政活動中。
  認為字覺集合了許多不得了的人物,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汲取養分成長,並且強迫自己寫文章。對字覺保持相當大的信心,這裡的優質文章不被看到實在太可惜,因此會默默幫文章按愛心與撰文分享,希望這麼做也能安慰追著截稿日跑的辛苦的作者大人們。
  最後感謝讀到這裡的你,期待你和我分享讀過作品的感想,下次再會。
是一個依傍文字組成的群體,成員具多元專業性,希望藉文字帶給觀看者不同的感受,透過解剖文藝,喚醒更多人對文化的重視。每個月我們都將推出一個新的主題,以具學術意識的分析與富有文藝性的創作,深入議題、激盪彼此想法,建構作者和讀者的思想橋樑、提升對議題的關注度,甚至是達到自我覺醒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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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寒冷,屋外的馬路與月光沾著冰涼霜氣,須臾,來到鐘聲敲響的九點——日本明治時期女性小說家.樋口一葉的短篇小說〈簷月〉以這樣的情景開場,讀者尚不見炭火映出女主角.阿袖的身影,卻已聽她接著訴說:孩子早早入睡,而丈夫為了掙錢延長工時,今晚會是遲歸的一日。 相比於白晝,「夜」是隱晦的,是一種直接的
  言及「街景」,應該鮮少有人無法在心中喚起對日常必經之路的記憶與圖像。但是,當此時加入第二個人,則經常可以發現,不同人所描述的同一地點,往往在呈現上出現分歧。也可能正好相反,明明是不同空間場所,卻由不同敘事者給出了高度相像的形容。由是我們幾乎可以看見,當一名讀者拿起並翻閱《看不見的城市》,一場時間
一、   街景是恆變卻也不變的存在。一瞬間一瞬間,只要人走過,鳥飛過,剎那間的街景便會顯得那麼的不同。但若把時間拉長成一個月、一年、甚至是十年,它又好似完全沒有變化似的,仍是我們最熟悉的那副景象。三浦紫苑所作的《政與源》,便恰恰將這樣既恆變又不變的街景保存了下來,如同定格般凝固了文本中的風景,如此的
第一街   純白的手套滑過刀尖,舐了一滴鮮熱的冰冷。   他退去了那雙手套,像是從手上剝下一層皮,他的眼望著血腥的屠宰場,裡面卻是空的。連一絲抽動都不屑給予的眉頭,拿什麼來祭祀。   他踩上他的戰利品,從漏了風的心口上。   一顆淚珠落下,滾到不能再低的血泊中,那是枚紫色鑽石,用以祭天。      
  推開窗櫺,一片春光就在眼前若即若離,眼前的街道或蜿蜒或筆直,都形成了一種對於街景的想像,或者可以這樣說,每個人都對街景有著自己的認知,換言之,我們每個人都會在提及街景時,透過自身經驗不同,而召喚出某些我們所想像的,可稱之為街景的樣貌。   然而街道不管被哪些景象構築,更重要的是,我們在生活中下
「或許那只是某種趨勢的興盛和衰滅,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我們的生命。」——《別讓我走》   全球肺炎肆虐,二〇二〇迄今,普世經歷著疫病的一年。許多幾近束手無策的生命,伴隨呼籲、眼淚與嘆息,等待著在哪個奇蹟的時機點獲得拯救與療癒。是這樣的一件事,我們或可假定,因為「治療」與「痊癒」借助外在力量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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