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の思考 上市倒數 │《龍貓》從獨生女變成一對姊妹的故事⋯⋯這部吉卜力你不知道的事之2

觀看《龍貓》的次數，已經多得無法計數，很多很多很多。 那麼，就當是第101次再看，我有了一些新發現：

首先是關於姊姊小月。故事進展近一小時，龍貓來到女孩們的落地窗邊，等等將要向她們發出邀請。姊姊小月的表情有些猶豫，畢竟她已經十歲，是家中每天最早晨起做飯、為爸爸妹妹帶便當的人；是背負起母親不在身邊，要時時守護家裡的長女。這樣的她，在風大漆黑的夜晚會怕，在妹妹突然現身學校時會尷尬，在母親病情加重時會無助大哭。已經進入半個成人世界，她很難輕易接受眼前的魔幻——大龍貓跳上飛速旋轉的陀螺，邀請她一起騰空飛翔。但是她跳上去了，跟妹妹一樣緊抓住大龍貓的渾圓大肚。我想，一定是她的誠心與良善（翱翔夜幕之前，她在大雨中將爸爸的傘借給了大龍貓），直擊森林之神的心，給了她面對挑戰的力量吧。

那麼妹妹小梅呢？她與其他所有角色都不同，她是第一個遇見龍貓的人。來到新家的初日，姊妹倆發現黑黑的灰塵精靈，爸爸問：「它們是妖怪嗎？」婆婆沒有回答，只說：「放心吧，它們不會害人。」大家都有點害怕，唯有小梅大聲說：「我才不怕呢！」晚上，父女三人一同沐浴，狂風吹得室內漆黑，姊姊小月怕得跳進澡盆。爸爸鼓舞她們說：「我們一起大笑吧！這樣可怕的東西就會跑掉了。」這時只有小梅說她不怕。真心不怕，不管是妖怪、神明、猛獸，她都不怕。那麼，我想一定是她的純真與無畏勇氣，才讓她遇見龍貓如此幸運而美好的事物（小梅第一次遇見大龍貓後，與爸爸姊姊向大樹道謝離開時那個俯視鏡頭，我總覺得，正是森林之神大龍貓的窺視）。

我還在心裡默默地想，小月與小梅，也可說是《龍貓》這部作品的靈魂吧。原因無它，只因相隔二十年後再看，本是為了陪家裡年幼的小兄妹而看。起初，他們簡直為龍貓與貓公車瘋狂，仍是小小孩的妹妹甚至會「貓～貓～」地喊。之後再看，我驚訝地發現他們喜歡的不是龍貓，而是小月小梅，「貓～貓～」的吶喊也轉變成電影後段「小梅～小梅～」的呼喚。宮崎駿曾說《龍貓》是為小孩而畫，而隨小兄妹倆一看再看的我，也彷彿回到童年。只是這一次，《龍貓》看在眼裡不只是龍貓，更有了屬於角色屬於同樣生活的體會。

朋友回憶說，小時候看完《龍貓》再望向台北盆地，總覺得綠蔥蔥的巨樹裡，一定哪裡藏著這尊龐然大物。幾十年來陪伴在宮崎駿身邊的吉卜力製作人，鈴木先生也在《天才的思考：高畑勳與宮崎駿》一書裡說，宮崎駿製作動畫時總如杜鵑泣血，唯有《龍貓》，他是哼著歌做完的。我想，一定是因為宮先生尤其深愛這部作品。

我們都感受到了。 謝謝您，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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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新經典衣編，最新技能是練就三秒畫龍貓）

～鈴木敏夫 著 緋華璃 譯 封面設計 蔡佳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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