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降機、貓｜Valr #十點鐘講故事你聽

更新於 2021/09/19發佈於 2021/09/1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圓，藍明抬頭便望到它，於是就跟著它回家。

前方那棟灰白色的高樓裡，燈火閃閃，溫黃的燈光，模糊的人影在窗戶前走來走去，無不感知著生活的煙火氣。相對冷清的，是一片灰暗的頂層，玻璃窗內璀璨的燈光尚未有人開啟。藍明望去，冷漠的月光倒映在自家窗前，像極呼喚他歸家的訊號。這可能是他在這個清冷的都市努力發掘的一絲溫暖。

升降機裡的人有著各自隱形的屏障，明明雙眸已累到失神，也仍努力睜開，在升降機門打開之前，用力揉搓自己雙頰，也算是對家中等候著他的那一絲暖光的回應。待升降機裡的人都走光，藍明終於卸下沉重的盔甲。他挨著升降機裡冰冷的牆身，任由那冰涼刺激著自己的身體，待自己逐漸清醒，身體的血液逐漸回溫，那冰涼的牆也因自己有了些許溫度，升降機到達頂層，他也用力揉搓自己的雙頰，讓自己清醒些，而迎接他的，是家裡的沉寂和窗外的月光。

他有想過自己是不是需要養一隻貓，可一隻和自己一樣孤獨的貓，可以解決自己的孤獨，讓自己留有念想，知道有人在等候他歸家，那貓呢？

這樣一想，他也就斷了養貓的念頭。

與平日無異，藍明帶著疲憊的身軀走在歸家的上坡路，抬頭望，眼前聳立的高樓裡，最灰暗的就是自己的家，對映著明亮的月光。今晚似乎有些不同，藍明似乎有了鄰居。隔壁玻璃窗裡，隱隱約約的暖光。

藍明縮在升降機裡的角落，看著眼前的人在不同樓層散盡，最後只剩自己一人。他想，鄰居搬來了，是和自己一樣一個人住的孤獨精嗎？還是一對年輕小情侶？還是一家三口，如果還有剛出生的小孩，會不會太吵。他甚至考慮到要不要買耳塞，畢竟他有神經衰弱，容易失眠。

到家門口，他不留痕跡的在門口站立一分鐘，試圖偷聽隔壁的人口規模。隔壁卻沒有任何聲響。

一整夜如平日一樣安靜。藍明甚至忘了他有鄰居了。

第二日早上，藍明匆忙出門，在升降機即將關門的瞬間，有人邊開自家的門邊慌亂的說「麻煩等等」，藍明瞬間意識到，那是他的鄰居，但同時他也苦惱，這也能遇到，好煩，一大早不想聊天，不想社交。鄰居邊衝進升降機邊對他道謝，然後兩人微笑安靜，沒人想開口介紹自己。

升降機開始向下走，他們兩人被各自擠到兩個角落。

自那天起，藍明和他的鄰居總有種默契，那就是他們都知道對方是自己的鄰居，但沒人想主動開口問候，也沒有人有興趣對方的生活。

也是自那天起，藍明每次走在回家的上坡路，看到頂層那點微弱的燈光，他都會把它當成這冷漠的都市裡唯一在等候他的的一點暖光；他也會在每日清晨出門前，留意隔壁的動靜，在對方快出門時，先出門按升降機，「麻煩等等」是他們一天裡唯一的對話。

他們沒有想過要窺探對方的生活，但他們都知道對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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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人，究竟甚麼該做？甚麼不該做？沒有人能肯定。正如甚麼是正確的事？甚麼是錯誤的事，沒有人敢定義。那教育是甚麼？社會規條有何用？有模板的人生勝利組，千千萬萬種失敗潦倒的時候，我們就是生活在如此矛盾的世界。生而為人，該如何自處？這裡都是一些人的故事，可能是你的，可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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