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上流失是甚麼感覺?
看似深奧的問題,看似答不出,卻是每個人都會經歷過的。
不要以為自己不是醫生就沒有能力操控生命,人命關天,或許一次意外就能令你畢生難忘,那如果那條可貴的生命來自於一隻家禽、一隻昆蟲,你是否還會記憶猶新呢?
健安在海鮮市場那天,看著無數活物由掙扎到流逝,年僅五歲的他不能說沒有感受,只是他的感受和他的小伙伴們不同,他心裡竟有些興奮,甚至,看著大人們乾淨利落的手勢,他亦在腦海中演練著。
那天,余雨和文華與他一同回家,明明自小在那個地方打滾,但他們二人還是哭得面紅耳赤,相比起來,健安一點都不像第一次去海鮮市場的人。
他們一人提著一個小膠桶,裡面各有一條紅衫魚正呼吸著,媽媽說,讓健安先把魚帶回家,等爸爸媽媽收檔了,就回家烤給他吃。
余雨看著桶裡的魚兒,越發喜愛,便問道:「不如,我們今天不要吃魚,牠那麼可愛,還是不要吃牠吧。」
文華想起剛剛在海鮮市場,大人們的手起刀落,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好啊,讓牠活多幾日。」
健安:「不行!」
其余二人望著健安,只見健安義正辭嚴道:「難道你們不喜歡吃烤魚嗎?」
文華嘟著嘴心虚的低下了頭。
「你忘了,上次是你纏著你媽媽烤了三條大魚。」健安說道。
余雨也想起來了,指責起來:「而且你還吃不完,怕被阿姨罵,把剩下的兩條都扔進垃圾桶了。」
文華低聲:「那好吧。」
健安突然又有了新主意,轉身對兩人提議:「不如,這次就由我們自己來殺魚?」
余雨看著自己小桶裡的魚兒,眼眶開始泛紅,「真的要殺了牠嗎?」
健安:「一條魚你都不敢殺?之後你怎麼去海鮮市場工作?就算你不工作,做家庭主婦也要會殺魚啊,你看你媽媽。」
余雨想了想就被說服了。
三人把魚倒在門前的水泥地,魚兒離開了水,不斷躍動,文華手上拿著刀,卻不敢動,問健安:「牠一直跳,我殺不了。」
健安回想起剛剛在海鮮市場看到的,冷言:「拍暈牠!」
說罷便提著菜刀走向自己的那條魚,横著刀身用力一拍,魚兒瞬時暈了過去。健安依照自己的記憶,割開魚肚位置,內臟混雜著血露出,余雨和文華既惶恐又敬佩的看著健安,健安手起刀落,將內臟一一撇除出來,那神情恍如海鮮市場裡麻木不仁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