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的颱風天

我是個討厭下雨的人，尤其颱風天那忽大忽小的雨勢。每逢降雨，我在出門前總會暗地裡連翻數個白眼，想藉此抒發一下無奈的心情，儘管知道這麼做改變不了下雨的事實。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某次出行，維持了大半天的好天氣，在傍晚下山時驟變，只得一身狼狽的逃回家。回程時坐在車子後座，拖著被雨水泡爛的雙腳，望著窗外漸漸變暗至一片漆黑的景色，試著回想溫暖的家，卻絲毫不減車內和車外的沈悶。

開學後一個半月，很快地迎來高二的第一次段考，而考前正好遇上颱風天。望著窗外點點雨滴飛過，沒有太多的情緒，心中隱約覺得天地悠悠，坐在教室裡的我是如此渺小。不知為何，喚起了這一年來關於段考的各種回憶。

說來奇妙，上高中後每次考前的心態都有些許微妙的不同。高一時總是充滿幹勁，幻想著自己能夠技壓群雄，利用考試在班上樹立威望，隨之而來的卻是一次次的信心打擊。環境影響及自我懷疑的內外夾擊下，心思漸漸抽離課業，到最後甚至連課堂時間也淪為我的內心世界。但當時的不上進並沒有讓我後悔，因為取而代之的，並非頹廢地虛度光陰，而是一段積極探索自我的旅程。大目標、小目標、想做的事、想挑戰的事、增廣見聞、提升能力，種種都造就了現在即將面臨高二第一次段考的我。

現在的我，就如同一位冒險家，在扒開叢叢荊棘後，開始踏上一條較為清晰的小路。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我選擇了一條既不平穩、不快速，而蜿蜒崎嶇的山徑，隨時都有跌落山坡的風險。

也許是虛榮心作祟，想成為受眾人羨慕的菁英學生，做一番大事業；也許是不甘受制於現在的教育體制，畢竟青春只有一次，生活只有讀書考試豈不是太可惜？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選擇如此之多，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教室或補習班，應該勇敢踏出去，將眼界放寬，接觸更多有趣的人。我不確定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把這條路踏實。

考前的颱風天，內心異常平靜，絲毫不受外頭的風雨影響。不是不在乎隔天的考試，相反地，身為學生，多多少少還是會在意自己的成績，只不過讓我在意更多的，是對於自身成就的追求，以及能力的增長，這些並非數字化的成績可以衡量的。而兩天的考試就這樣在四句輕描淡寫的鐘聲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