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輕與重

    11/3(三)
      價值理論課,下週一之前要交出一份專題報告(小論文?之類的)。我一直想寫關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這樣的想法,但具體要怎麼和價值理論掛勾(或至少不違背)是我不斷在糾結的問題。
      這堂課講了各種談論「什麼是令人生美好的要素」理論,包含:Hedonism(享樂主義,認為快樂是美好人生的必要且充分條件)、Desire-fulfillment Theory(認為滿足慾望是令人生美好的要件)、Objective List Theory(列出所有美好人生要件的表)、Perfectionism(運用了人的智性所做的事情,例如:自主性、理性、美感它們便是使人生美好的要件。)。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米蘭.昆德拉的書)則是在談,相比輕如鴻毛的人生,刻骨銘心的「重」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具體內容已經沒辦法如實陳述了,大抵的意思(我理解的意思)類似於,一個承受生命中很多苦難的人,他所獲得的那種充足感(或許在這裡可以理解為人生的價值)是勝過一段平凡人生的。
      或許愛過的人比較痛,但相較於沒有體會過深刻愛情的人,他的痛卻是一種神秘、高貴、想得卻不可得的一種獨特體驗。
      這樣子的說法,可以解決一些衡量價值判斷標準的算式,看起來有誤的問題。舉「海頓和牡蠣」為例,反對者提出一個假說:海頓活了精彩且燦爛的一生,但他的人生卻勢必終止於七十七歲;相對的,牡蠣過著平凡的人生,在水裡享受海浪的沖刷、太陽的沐浴——然而,它能活很久、非常久,直到它快樂的總數超越了海頓的總數。那我們是否可以說「牡蠣比海頓的人生更加幸福呢?」
      這顯然是與我們的直覺理解相違背的。
      又或是著名的「經驗機器」問題:給你一個機會進到一個與現實世界無異的經驗機器裡,在裡面可以獲得所有人生中你所渴望的、快樂的事物,你會選擇拋棄人生的真實性而進入一個創造出來的極樂世界嗎?(多數人的選擇是不)
      如果採納了衡量的標準——以事物對於人生的輕或重來衡量,海頓的人生顯然有了更充分的意義(海頓的人生質量更「重」);經驗機器也或多或少能套用相似的概念(體驗真實是人生中「重」的部分——相對於活在謊言中的「輕」而言)。
      這樣的說法,有點類似於Perfectionism(體現人類智性的行為),但又更深地去劃分了事物之所以有不同價值的原因。
      我會想談這個「輕或重」的概念,其實可以回歸到價值理論這道命題的中心思想:是什麼東西令我們的人生變得更美好呢?
      然而,這是一道早已確定答案的題目,我們運用直覺以及社會給的價值觀,知道了什麼是好的人生、什麼是值得追求的美好人生。哲學家所做的事情,只是在雜亂無章的世界中找出一個核心的規律,當我們無法分辨它是否為「有價值事物」時,成為一個判斷依準。
      改變自己去做了一件事,相對於不作為,改變永遠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不改變就會一直後悔、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最終只剩抱怨與悔恨(這也只是我的價值觀)。可以把改變視為對於人生「重」的選擇(結果不是大好就是大壞),保持現狀視為「輕」,那對於事物的衡量也有一個判準了。
      另外,「被需要感」也是很重要的。這是我休學期間感觸最深的事,無所事事的生活令人稱羨,但真的身在那個處境是很慌張的;好像身為人的重要性被剝奪了,變成了透明人,就算哪一天死掉了也沒有人會發現。當自己再也不被大家需要、再也不被大家視為礙眼的存在,那個人才算是真的死掉了。
      「覺得自己是值得的(幸福的)」這樣的想法,便是活著的意義了。
      工作的目的是這個才對——為了維持身為人的尊嚴,與周遭人保持適當的互動關係。當失去與周圍世界的連結時,這不單單是孤單的問題而已,它會把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感抽得乾乾淨淨。真的還好疫情快結束了,所以我們還能開心地談論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抱怨上課無聊、嫌棄蚊子很多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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