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問朋友X最近在忙些什麼?他說,正在閱讀歷史小說《德川家康》,而且讀得津津有味(他的原話)。坦白講,我剛聽到他用「津津有味」一詞形容,當下覺得新鮮有趣富有衝擊力。我說,與他相比我對日本的歷史小說涉獵不多,在這個領域,他是專業讀書戶,我是菜鳥讀者,我是因為寫作需要和好奇讀了井上靖的《蒼狼》、《敦煌》《風林火山》而已(注:今年早春,承蒙惟喆贈予《井上靖 文集》16卷本 重慶出版社,至今仍未全部讀完)。
很奇妙,說到這裡,我猛然覺得被歷史癖附身似的,單刀直入地說:X君,既然你喜歡讀以德川家康為主角的歷史小說,想必對德川幕府的興衰史有興趣吧?我認為對某個領域或主題感興趣的人,他們花些時間研讀都會獲得成果的。如果說,歷史小說是「輕」文本,歷史研究是「重」文本的話,那麼有此基礎和動能的人,應該輕易就能實現「輕與重」的轉換,何不親自體驗一下?X君露出詭異的微笑說:莫非你手上有推薦書單?
對此提問,我毫不掩飾自己的狡黠,開門見山說,據我觀察現代的歷史學家寫書技術很高超,為了爭取更多讀者閱讀,敘述和語言風格平易近人,如剛才你所說,深讀其中就越能津津有味。借用你的形容詞組,我個人認為「英」亞當.克盧洛《公司與將軍:荷蘭人與德川時代日本的相遇》(中信出版,2019)、「美」羅納德.托比《亞洲世界中的德川幕府》(江蘇人民,2022)這兩本書寫得極好,隨著閱讀的深入都能迎來津津有味的感悟,到了最後你甚至欲罷不能呢。
真的這麼神奇?對,更大的好處在於,這類歷史專書讀多了(50-100冊),儘管自己沒升格為德川幕府時期的史學家,當我們面對這個領域的研究成果時,至少能底氣十足地講上幾句評語。自攤底牌似地說,對於這種不需耗費大量資金只需減少個人享受就能實現的好事,我們何不積極地投入其中?(2024年1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