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亞斯星球與非亞斯人星球如何互相理解

一、亞斯不是我以為的那種

『自國中被確診以來，我從不諱言自身有亞斯伯格症，每當涉及障礙揭露的時刻，我總是信心滿滿且誠實以對。「我有亞斯伯格，這屬於自閉症的一種」通常是我的開場，「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自閉症啊！」則是我最常獲得的答覆。』 『對於「亞斯伯格」應該是什麼樣子，顯然他們心中有一套自己的標準與想法。這些標準的來源多半來自於媒體對於亞斯伯格症的論述，也有一部分可能來自於他們接觸過的特教書籍。透過這些資訊，人們拼湊出一套他們心中對於「亞症患者」的想像，卻可能和現實情況相差甚大。』 『不只一次，年少的我必須和拿著《亞斯伯格症》的母親爭論（幾年後換成了《亞斯伯格症進階手冊》），討論書中的敘述與我自身現實感受的落差。』 ──摘自蕭上晏〈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亞斯──談ASD的標籤化現象〉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亞斯啊！」我也曾說過這樣的話，然而不應該從「泛自閉」的字面意義解釋他們，亞斯（以下以AS簡稱）有一套對世界、對人事物的理解規則，共事或淺交也許覺察不出差異，但若是進一步合作與深交，就會發現彼此是兩個不同世界，呃，我會說，是來自兩個不同星球。

非AS的人稱為「神經人」，這個稱呼來自《與亞斯伯格症快樂共處》這本書，作者（Michael John Carley）4歲的兒子被診斷出AS後，36歲的他也得到了同樣診斷，並經歷了從抗拒到接受的漫長過程，書中最受用的是作者提出了具體實用的AS生活指南。書中對AS最貼切的形容，是一位5歲的小男孩說的：「我的問題，是這些接線都搭錯了。」他指的是AS情緒神經線都搭錯了（如圖1圖2所示，不是對應的關係），雖然有情緒，卻無法辨識，一種存而無法論的狀態，因而AS在解釋事情或人際關係時，只能用認知端解釋，同時也被無以名狀的情緒影響。

我從經驗歸結AS與神經人來自兩個不同星球，彼此腦部的作業系統不同[1]啊，同一件事的解釋互不相容，很容易彼此誤會，尤其是複雜多變的人際互動，最後這兩個星球的人互不往來（很類似「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的說法，但那是邏輯不同，這裡是生理結構引起的差異）。

AS是一種「醫學症狀」，主要來自遺傳，AS以認知行事，有情緒但無法使用；AS在個人身上則是「一組特質」，他如何理解世界，他過去的經驗如何影響他現在的敘事，每人皆不同。成人後的AS，他可能在成長中經歷了痛苦的同儕壓力，或靠自己拼命努力下，他們學會模仿社會上的其他人，從而抵銷了之前曾經出現過的某些特質（她們幾乎都能直視對方眼睛；社交上不談自己只傾聽對方；以運動習慣克服感覺統合問題）。每個AS的光譜位置、成長背景、性格、被情緒影響的程度及社會化差異最終發展了「個人化的AS」。

我所談過的那幾位，她們有些共同特質，然性格、行事風格與人際互動卻又如此不同，她們不是我以為的那種AS，她們就只是有AS特質的她們。

二、不同星球的處世比較

底下所抓取的是AS共同特質的部分，把AS特質如何理解世界及人際，並與神經人常有的作法做比對，這是以我（神經人的觀點）予以彙整的，先把我的位置當成翻譯吧。翻譯不是絕對，實際溝通上還是有個別差異。

A.亞斯在人際溝通上

1.就事論事

人與事完全分開。

EX：「我煮的菜好不好吃？」，AS回答：「不好吃。」

AS就事實回答，而無法顧及「我──煮菜的這個人勞動辛苦的過程與分享給對方的心意等感受。」

神經人的社會性回答是：「還不錯，可惜鹹了一點。」、「這菜你一定花了很多時間吧，味道很接近了，如果不要那麼鹹的話。」這些話很冗長，因為要照顧對方感受。

2.僅能遵守「字面意義」

AS無法辨識非語言線索，他們僅參照語言的「字面意義」去做，那是客觀且具體的。

EX：「你最好是這樣。」

神經人聽了後，暗地參照語氣，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我最好不要這樣做，這樣做就觸犯他的忌諱了。』」

AS：「我已經做好你說的了。疑，你不是說最好這樣做嗎？照你的話做為何你在生氣？」

神經人能根據情緒，眼神、語調、肢體動作等非語言線索解釋一句話的意思，神經人世界的溝通是多方向多變的，甚至完全扭轉原來的字面意義。現代LINE工具溝通常用情緒貼圖，就令AS傷腦筋不解其意。

B.亞斯對「情緒」的概念是什麼

1.亞斯當然也有情緒

AS沒有情緒是錯誤迷思，這是來自他們不太表達情緒的印象歸納，人都有情緒的，他們在衝突當下也會被情緒傳染（EX你對他生氣，他也會反擊），差別在AS不太能辨識與運用情緒系統。

雖然說AS也能知道「喜怒哀樂」等大類的情緒，不過實際上情緒太多變了，大原則的分類常無法運用在現實。情緒當下無法辨識，它是無以名狀的姿態存在（AS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於是通常「忽略」或「壓抑」。

當情緒無法忽略也壓不住時，當下的激動可能會讓AS這樣表現：

（1）哭──通常是聯想到過去自己所遭遇的負面經驗，「怎麼又來了？」。

（2）生氣──壓抑不說選擇逃走，或氣炸不留情面反擊，之後要很久才平復。

（3）僵住──不知所措，不懂對方要表達什麼。

（4）恐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感到巨大威脅，無助及害怕。

AS的處理方式有時候是躲起來等情緒風暴過去，有的會直接「行為化」（EX寂寞時找網友聊天，而平常他是不喜歡網路交友的；EX恐慌時找人陪在旁邊，不做什麼也沒關係等風暴過去，但還是不知道怎麼了，又對這樣的依賴性有疑惑）

2.亞斯的「情緒」是用「認知」來拆解的

神經人的情緒是主觀價值，認知則透過情緒解釋，而理性採取行動。以買商品為例，神經人說：「我喜歡這個業務員，因為他跟我講電話時很有禮貌，會為客戶著想，不買也沒關係，所以我有需要都盡量找他。」其中喜歡是情緒感受，認知會解釋是哪些原因引發感受，而理性決定繼續找這業務員購買。

AS無法辨識情緒，但他們的邏輯推理很強（認知強是種能力補償），如果他也常向此業務員購買，他僅用認知端解釋：「我喜歡這個業務員，因為他的商品價格便宜又實用，所以我有需要都盡量找他。」。情緒線索不是當下不能用，「喜歡」是事後解釋的，感受是推理而知，並非併用感覺。

上述例子是中立的生活事件，如果是負向情緒來襲，AS的情緒要能被解釋他才能釋然，否則會卡很久直到情緒疲態消退，EX：「對方討厭他」時，他無法藉由情緒摸索出原因，也難以想像發生什麼事，此時若有朋友告訴他：「對方在嫉妒啦」，當他得到解釋，想通後情緒就會放下。AS的情緒要事後才能想通，由某種解釋替代情緒，因此三天前的情緒可能三天後才能想通。AS雖然由解釋補償情緒的理解，但不會進入情緒回饋的修正歷程。對AS而言，思緒的整理使用文字表達，訊息來源單一，是比較易用的工具。

◎A與B項的表現，神經人也會有，當他不相信自己的情緒時，原則上也僅參照認知端「客觀」的線索來判斷，他雖有情緒系統，但也不一定能用，另外有些神經人過度相信情緒，陷入情緒，結果癱瘓了認知系統。

C.亞斯成人狀態的校正

18歲以下的AS在校人際關係普遍較差，這是因為學生時代友情相對單純，人際技巧不佳很明顯被直接反應。高智力的AS在校成績名列前茅，受成績迷思影響（成績好什麼都好啦），同學們眾星拱月，他們仍有一定人際友誼，比較不容易發現有此特質。

AS特質並不會有生活問題，成人後經社會化與模仿，普遍來說人際相處也還行，然而AS出社會後最主要的困難是「職場」與「感情」。工作內容不是問題，可同事關係需要哈拉、寒暄與合作，若選擇作業員或會計等不需與人接觸的工作會好一些，從事服務業則很快出現狀況；而婚戀關係涉及依賴另一半與互相照顧，若AS無法回應伴侶的情感，常令對方深感挫折而退出關係。

柯文哲是AS，然謹代表他個人，不是所有AS都這樣發展，由於他是醫生，社會位置與權力（醫生＝高專業、高權威、高收入）讓多數人只是覺得他怪而已（然而他在醫院也被排擠）；若是AS沒有穩定的工作，人際表現又怪，就會被冠上負面的社會標籤（如危險份子），這些污名及排擠會讓AS憂鬱無助，衍生被孤立的危機。這些外在因素不能不考慮，否則成人AS很容易被他自己及社會忽略AS的特質與溝通障礙。

D.亞斯在神經人世界的生活方式

運用情緒的神經人人際世界是多方向多變的，AS難接受模糊、抽象、多重意義等非具體的方式，因此他們很需要「固定不變的方式」安自己的心，一般有「規則」與「城堡」兩大模式。

（1）規則

AS需要建立可解釋事件的規則，並找尋具體可行的問題解決方式。對人對事都是這樣，每個項目都有不同條款，但都需要規則。

（2）城堡

是AS熟悉、安心的喘息之地，有歸屬感，當不能理解他人或不被理解時，要躲在有安全感的物理空間。「情緒」是不可知的異世界，他們直覺上會迴避、不談、忽視，不得不碰時，AS更需要常回自我保護的城堡以恢復能量。

三、如何與亞斯相處──心理師怎麼做？

本篇是我以心理師角度來寫的，原因是一般神經人在遇見AS時，恐怕很難願意花這麼多時間去理解、磨合那麼大的差異，直接換朋友會比較快。所以我先寫下自己的心得與作法，或許多些事前理解，就有機會增加彼此欣賞的神經人與AS之間關係經營的機會。

1.事前的理解

如果明白AS世界及神經人世界是來自兩個不同星球，那麼神經人心理師給神經人的建議是，不妨暫時定義AS是「自我中心但不自私的人」，這是比較好理解的比喻。（參閱：「自我中心」不等於「自私」，但常是孤單的）

有了事前理解，並展現出能理解AS的能力，他們才肯跟我們分享心事，通常「坦露自己想法」是他們建立關係的指標，而神經人建立關係的指標則是「坦露情感」（EX：喜歡、友善、軟弱）且要被回應，很不一樣。

2.給予轉喻

神經人世界的人際技巧是指：「感受自己的情緒，也感受他人的情緒，同時考慮雙方並做出適切表現」。但我們無法要求AS照著做，可以做的是，以自己的方式辨識AS當下情緒，並從認知端轉喻、傳達，確認時必須直來直往，才能對上話，交換不同的視角，最後提出因應之道──實際上可以怎麼做。

四、如何協助亞斯──心理師怎麼做？助其瞭解自己和經營關係

1.致力找出每個案主有什麼需要

每位AS都有個人化的處世模式，光譜上的位置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致力找出每位案主有什麼需要。

AS的嚴重程度，指的是「找不到溝通之道：包括AS對自己，AS對他人的溝通方式」，而不是「沒用的人」、「缺乏功能的人」（這是社會評價所致）。

AS的特質本身沒什麼問題，但人際表現會被孤立，被標籤污名化，而後者會擊垮AS引發憂鬱反應，甚至是憂鬱症。AS的字眼目前在社會上仍被視為一種病，是不好的，且威脅到個人的認同感，很多AS自己都不接受這項特質，也不願多談。如果他們能被好好理解，消除偏見對自己的影響，接納與認同自己，AS其實能在神經人世界做的更好。

2.諮商要針對「個人化」進行

《與亞斯伯格症快樂共處》作者認為支持性團體對AS很重要，可以體會到自己不孤單，但和熟悉與願意理解AS的專業人士進行一對一諮商，則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幫助。

因為每位AS都有自己對世界的定義與規則，以及他的感受（這個詞並不是神經人的「感受」詞義），不做一對一的深入瞭解，又怎麼知道個人狀態在哪裡？發生什麼呢？

瞭解自己與關係經營是AS人生中很重要的兩件事。瞭解自己是人類大腦的本能，知道自己怎麼了，找到合理解釋，對自己一生有個說明。理解自己，跟自己和解，並接納自己。有個可以接納自己且細節討論的神經人練習對象，是個很不錯的經驗與動力。

3.在諮商裡練習「關係經營」

關係怎麼經營，以AS認知端解釋，原則上是直來直往及平等互惠。AS對心理師也是，他們理智上信任（因為那個人身份是心理師，會保密，若不保密也是可以告的），但難有情感上的連結，怎麼說呢？因「來諮商」是就事論事、在商言商，不是見面三分情。

長期諮商對AS而言是一種「習慣」，AS不談情緒，甚至要等情緒過了才願意在諮商裡談那件事，因此心理師需敏感且嘗試以轉喻說明，讓他知道我們願意理解與連結，才能讓關係有實質進展。情緒沒有通，在關係裡會有兩種狀態：

（1）單向關係：AS與神經人的關係很多都是單向以避免衝突，然而單的關係只是表面和平，欠缺情感連結（依賴性），發生爭執時很快完蛋，或者久了無話可談。

（2）「違和感」：神經人感覺彼此關係應該很好，但互動上找不到證據；AS也是，明明很信任，也照著對方所說的做，卻總是被誤解。

AS吵架時就事論事，不考量關係，吵架就是吵架，論對錯，但那種攻勢會令神經人朋友困惑：「今天你是對朋友說的，還是對陌生人說的？」，神經人一旦情感受傷又沒被安撫，就會逐漸把關係疏遠，而AS仍在一頭霧水。

危機也是轉機，「吵架」是碰觸情緒議題的好時機，但AS視生氣為失控，擔心把自己全部釋放，會不會給對方添麻煩；另一契機是AS「崩潰或恐慌」時對其靠近與照顧，然而他們也視「依賴」為畏途，完全黏／愛上對方，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嚇跑。AS對情緒、情感的想像很有限，想要完全被接納、不被評價，但又不知道怎麼反應，也只能照著別人的要求一板一眼地做吧。

情緒議題的觸碰與討論是關係經營的要點，也是諮商裡最終挑戰，只有深入冒險，才能發展AS個人化的情緒管道，以及更進一步的關係經營。AS即使對情緒不解也沒關係，經營可靠「關係輔助工具」發展出關係經營的特定策略。

4.亞斯的「關係輔助工具」

如何在神經人的世界與其溝通，並不是改變各自的理解系統，而是藉由「關係輔助工具」協助表達，有點類似多啦A夢的翻譯蒟蒻，做溝通橋樑。

（1）列表──使用說明書

當AS能夠瞭解自己，能說明自己的規則與城堡，就事前列表與對方溝通，我稱這為「使用說明書」，其實有點類似對照表，向要照顧自己的人解釋本身的狀況。這對戀愛尤其重要，神經人總希望自己不說，戀人就能懂他的感受，然這種「心意相通」的浪漫無法複製在AS世界裡，「談情說愛」就只能是它的字面意思，感情要說清楚講明白，列出彼此希望怎麼做的行為對照表。

（2）用認知端轉喻「情緒是什麼東東」

關係裡對方感受如何，不懂要舉手發問，AS如果過於習慣用自我中心的邏輯去猜是很容易出錯的。聽完神經人的說法後，可用自己的方式轉譯並作確認。

何謂「用認知端轉喻情緒」，就是用邏輯理解情緒，句子型態是「因為…所以…」，用理智去理解一個人，是推理出來的，很像法醫，由物理證據推出這個人怎麼了，也很像名偵探柯南，從事情發生的順序與模式推出這個人的行為意圖。當然實際上人的情緒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EX「心理動機」就很難捉摸），因此AS要確認神經人的情緒狀態時，以「因為…所以…」的陳述句做轉喻是比較好用的，例如當神經人怒目相瞪說「你都不在乎我時」，AS可推理反問「因為我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所以你在生氣嗎？」，越具體越好。

又有的時候，情緒不必全都要解釋，讓情緒「存而不論」，讓情緒主導任其宣洩，想哭就哭，不用等理解完才要正確反應，沒有什麼路徑是一定正確的，孔子說：「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譯：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這也是一種知道）。讓情緒主導，順其自然，這是人性，AS與神經人都可以如此。

（3）配對的制約學習

神經人陷入情緒時是無法溝通的，他需要被安撫，平靜後才能恢復理智對話，如果此時AS無法對情緒反應，或硬要就事論事，情況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讓對方更生氣而已。

溝通時AS除了事前提供使用說明書，在情緒飽和當下，AS可用視覺觀察並記憶神經人臉部表情，選擇對應行為作配對。例如：發現對方臭臉時，AS可以向對方說明「我不知道現在怎麼了，有我可以做的事嗎？」、「我可以先走開，等會再回來問你」。行為策略的發展可利用心理學的制約學習多練習。

（4）肢體的擁抱

不同星球的關係經營是辛苦的，日常以為的東西，都需要再拿出來檢視與溝通，彼此欣賞或相愛的兩人才能繼續走下去。

對自己要覺察與表露，也要關心對方感受與確認，專注溝通是很累的，為了所愛，我們都很願意去做，然而人有時候也會卡關、疲倦，當下若不能言傳也無法意會時，讓大腦休息一下吧，「讓身體來傳遞愛吧」。身體互靠、擁抱、牽手等這些溫熱體感（客觀的訊息）比較容易轉喻為「溫暖、接納、在乎」。讓時間沈浸在此刻，放慢腳步，有了可以掌握的關係證據，兩人才能繼續努力下去。

（5）不同星球的比喻很重要

不同星球的比喻表示世界不同，例如我們就不會對外國人生氣「你怎麼會聽不懂人話」，溝通的認知前提很重要，用「不能理解」形容會比「不知道」好很多，比認為「對方是故意的」好更多。溝通是雙向的，代表不僅是神經人要懂AS的世界，AS也要學習神經星球的運作方式，平等互相才是關係經營之道。

五、少數比例？被忽略的亞斯女性

本篇整理是與成人亞斯女性互動所彙整的觀察，相對於過去AS在診斷上偏向男性特質，認為男女發生比例為4：1，然而實務研究卻發覺女童必須有更嚴重的症狀或學習問題才會被發現並送診斷，這些跟社會期許、性別角色有關的因素都未被考量，如女性天生社交能力優於男性，AS女性的大腦約等同於神經人男性，而優於AS男性，然而仍比不上神經人女性，因此有學者推估實際上男女應該是2：1左右。

即使AS女性較能適應社會，症狀不明顯，然而神經人女性類似宮廷劇的關係角力，一樣會讓AS女性打不進團體核心、被排擠，令她們產生孤獨及邊緣感。有些AS女性是在工作順利後才發現自己格格不入，由於強迫、追求完美的性格、高度嚴苛的自我要求，不但打壞與同事的人際關係，也讓自己過度焦慮，身心俱疲。AS女性同樣需要做好瞭解自己的準備，尋找適合自己的工作，並且得到家人與朋友對AS特質的支持。（本段根據《我與世界格格不入──成人的亞斯覺醒》一書P116-126改寫）

（最後，重申本篇為神經人與幾位AS個案互動經驗之彙整，如有誤解或過度解釋之處歡迎來信討論、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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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我與世界格格不入──成人的亞斯覺醒》一書中，作者陳豐偉也用電腦系統比喻，神經人的大腦是Android作業系統，開放性強、相容性高，但較無效率；亞斯人則像iOS作業系統，封閉、講究規則與秩序、有點強迫性格。

• 2018.11.21.刊登於【NPO公益交流站】： 亞斯星球人 V.S. 神經人（上）：亞斯伯格人也有情緒，只是「接線都搭錯了！」 亞斯星球人 V.S. 神經人（下）：社會工作如何協助亞斯人認識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