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謊言 29. 這件事你不要管

極地謊言 29. 這件事你不要管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歡樂列車的貴賓車廂八成都是大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放滿情趣用品的小櫃和放置行李的空間。饒是如此,這是楊菁這輩子住過最豪華舒適的房間。不過她不稀罕,因為這只突顯了她和情敵,不,是前男友的現任金主的差距。

然而她不得不感激唐惜。光憑唐惜肯為她們跟狐先生作對,她還能對唐惜有什麼不滿?

外面有人敲門。她開門看見許奕生便想把門關上,他卻已用腳塞住門縫。

「啊!」他誇張地喊痛。

「你出去!」她皺著眉頭大罵,卻沒有狠心夾下去。因為她知道他真的會任由她把他的腳掌夾斷。

「這麼久沒見,不請我進去坐坐?」他強顏歡笑。

她氣極反笑,「是很久沒見了。恭喜你混得風生水起,成為歡樂列車主人的男人……啊,是男寵。」

他被她的說話傷到,卻還是嬉皮笑臉地,一寸一寸地移入她的包廂 — 他就算斷手斷腳也要再擠進她的世界。他讓她走了一次,不能再失去她。

她黑起臉來,「許奕生你好無賴!」

「我一向都是。」他笑容不變,眼神卻無比深情,看得她心亂如麻。

從小到大,只要他這樣看她,她就會對他失去抵抗力。可是那只是他的技倆。像他這種人,不知道會對多少女人……

「隨便你。」她懊惱地、不耐煩地退回去撓手望窗,但外面黑漆漆的,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麼晚了,他怎敢在這個時候來看她?不怕被他的金主發現嗎?

「你髮質差了。」他撩起她的頭髮說。

她粗魯地撥開他的手,眼圈卻紅了。

曾幾何時,她的髮膚都由他打理。他愛美容,她愛化妝,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他變了,她如何能夠不變?

「你為什麼會跟他們一起?」他沉聲問。

她板起臉孔回頭,「不行嗎?我就算是髮質差了,全身傷疤,也比你高尚。」

「為什麼不繼續做化妝師?」他付出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讓她繼續過她喜歡的生活。

她吸一口氣控制住脾氣,「許先生,你管太多了。我數三聲你不出去的話,我就叫保安來。你應該不會想讓你的金主發現你夜訪其他女人吧?」

「我不介意。」他愈說愈認真,「還有,這兒的人只知道我叫阿生。」

他想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融入這兒,他的世界還是只有她,但她懶得意會,甚至動手把他推出去。這次他沒有反抗,就默默地讓她推到門外,卻看見葛瑋倫來找他們。

「黑哥有消息了。」葛瑋倫說。

她跟許奕生對望一眼,說:「來我房間談。」

葛瑋倫望望房裡的大床,站著,楊菁也站著,許奕生卻像宣示主權那樣大刺刺地坐上她的床。

葛瑋倫趕在他們爭吵前開口,「黑哥說他翻查附近監控的影象,確定羅醫生被帶到曜日一帶,但目的地還要再查。幸運的話我們明天去到灰區之前會知道。」

許奕生和楊菁聽見曜日這兩個字都變了臉。那是胡沁其中一個據點,是整個灰區最不道德的妓館所在。要是羅綺伊真的被帶到那兒,就算不死也受盡屈辱。

許奕生慶幸楊菁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上,又想到她一個人逃了這麼遠,心痛地問:「你的頭還痛嗎?」

她一愣,「我沒事。」

她的傷口很深,醫生替她縫了好幾針,但相比起她承受過的,這不算什麼。

「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他再問。

「沒有。」她對葛瑋倫說:「我能找的人不多,能打人的更少。我明天早上再求唐小姐。」

葛瑋倫對許奕生說:「王黑明可以破解他們的保安系統,我們可以偷偷把人救出來,不用唐小姐出面。她借我們幾個人就夠。」

許奕生說:「問題是就算我們跟胡沁有仇,唐小姐也對她十分忍讓,所以我不肯定她會不會答應。」

楊菁嘆氣。連她自己組織的人也不會肯救,她又如何求一個外人去得罪狐先生?她問許奕生:「你知道狐先生是誰嗎?」

他搖搖頭。

「全球七成藥廠的幕後老闆。」她說。

「那羅醫生呢?你說的組織……」

她打斷他的話,「我告訴你狐先生是誰是警告你別參與這件事,專心做你的男……」

顧忌到葛瑋倫在場,她忍住沒有把那個詞匯說出來。可是這次許奕生生氣了,不是因為那個字,而是她看輕他,還把他當外人。他輕笑一聲,「你覺得你可以叫唐惜幫你但讓我別管?不好意思,我的正式身份是她的私人助理,她的事情沒有一件不關我的事,不過還是要多謝你關心。」

聽見他這樣說,她更加傷心。她的口才本來就沒有他好,現在更不懂回他,只得委屈地別開臉。

這個像刺蝟的女人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般模樣。

在這世上只有他才能治到她,但她對他而言何嘗不是這樣?

他心軟地收回脾氣,柔聲地說:「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你來到這兒找唐小姐。唐小姐本來就要找羅醫生覆診,她一定要下車。瓜田李下,無論她幫不幫你,我們下車肯定要打一場。」

她低頭想了想,「我可以幫你們易容,但唐惜肯嗎?」

許奕生說:「我去跟她說。」

她說:「車上有我要的材料嗎?」

「有。我幫你預備。」

葛瑋倫開口:「時間緊迫,不如讓我去?」

她正色地說:「這件事很危險。狐先生他們可能會追殺你一輩子不放,你確定你要插手?」

「我要請羅醫生救我哥哥。」

想到這都是她惹的禍,她歉然地說:「對不起。如果你哥哥……算了,沒有如果,我們盡快救羅醫生出來。」

許奕生問:「她對你很重要?」

她白他一眼,「沒她我早死了。」

許奕生還想再問,但最終只是說:「那我盡力。」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說,無法面對他灼熱和心痛的目光。

許奕生說:「等我,我去找唐小姐。」

楊菁沒有回應,到他走了也不肯望他一眼,但愈是這樣就愈顯得她在乎。

葛瑋倫把她的思緒拉回來,「你用通訊手鐲發清單給我?」

她打量他片刻,說:「我寫給你。可以的話你親自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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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在那個地方不用機械肺。」 「聽說山水可以直接飲用呢。」 「聽說沒分階級,人人有飯吃,有書讀,有工做。」 「來信奉大神,忠於主上,留在天幕之內,則四海平安,必得永樂。」 一個在天幕外卑微如螻蟻的少年, 一個在天幕下身分高貴的少女, 相遇,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相知,眼前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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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樂殿的頂層來了好幾個保安。 走廊一如監控系統顯示那樣的安靜。其中一個保安戰戰競競地敲上貴賓陳先生的房門問:「陳先生,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應,只依稀傳來呻吟聲。 他們對望一眼,另一個保安問:「我們聽見玻璃碎了的聲音,請問需要幫忙嗎?」 呻吟聲更大了。他們你眼望我眼的不知不道該怎麼辦。
灰區看不見日落。每日黃昏前是空氣污染最嚴重的時間,能見度不過數米。胡幫和青龍幫在車站廝殺的消息傳了開去,很多人不敢出門,卻有十人暗暗從不同方向潛向曜音殿的天台,另有五人潛伏在附近預備接應。 街燈準時在六時亮著。這才是曜日區的一天之始,就算今天不甚太平,還是有不少人在這兒尋歡作樂。
葛靖倫表現的時機很快便出現了。 擔架一晃,負責抬擔架右下角的保安被殺。餘下三人加把勁走,腳步卻不得不慢了,被屋簷上的人愈追愈近。那人擲出鐵索,好幾次幾乎把鐵索套到楊菁身上。許奕生看得害怕,轉移目標先向屋簷上那人射去,就這麼一窒讓他本來的射殺目標抓到擔架。 葛瑋倫脫下外衣舖在沙發上,讓他的哥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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