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無常

無常是雲層的裂縫，長久而凝滯的昏盲，在那一刻鬆動，光從內而外鑽透綻裂。

今日無預警全台大停電，確定狀況的那一刻，你在想什麼呢？

不知道該說來得不是時候，還是正是時候。就在美國使者來訪的隔天，烏克蘭戰爭的此刻，竟然全國停電。住得離機場很近，每天都能聽到戰鬥機高速飛過，驅離騷擾西南外海的中國戰機，早上空氣中全部電流聲突然靜下來，平日都聽不到的鄰居的聲音，在牆壁另一側細細碎碎傳過來，我突然有點害怕聽見戰機飛過的聲音。

後來在網路上看見不少謾罵的言詞，但如果只是停個電都不能忍受，那戰爭呢？沒有電的時候，我在瓦斯爐用摩卡壺煮了咖啡還加了牛奶，整理了花圃，把幾個月來想著要移植卻沒有時間處理的植栽全都換了新位置。電直到接近十點才恢復供應，這之間我看書、喝咖啡、拍照、作晚餐、點蠟燭，因為不能使用電腦，平白多了許多時間，對我來說是一整天的休憩以及小確幸，但與此同時，戰地裡不管水或是電、或是食物、衣物以及醫療用品，絕對都不像我們一樣便利取得，今日台灣是晴暖天氣，但戰地中正值雪天初春，想著境遇的差異，心裡有些不安。

不能預測的事乍地砸碎了生命的秩序，你是坐地望天埋怨，還是尋找智性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