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3/13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愛在瘟疫蔓延時

    阿里薩霎時驚呆了,心也變得冰冷:「女人多怪呀!」他說。
    阿里薩一語道盡我看這本書的心聲。
    這是一部情節簡單的小說,男主角阿里薩癡戀女主角費爾米納長達半個世紀,正確來說,是「51年9個月04天」。最終修成正果。
    但老實說,一開始我簡直看不下去,開頭尚未進入小說鋪陳的世界,還搞不清楚人物之間的關係,那冗長的敘述簡直沉悶至極,直到看到這段文字:
    五十歲前,他對自己內臟大小、重量和狀況大不了然。但是,一過五十,漸漸地,每當他在午睡之後,閉著眼睛躺著的時候,內臟一切狀況他都能清楚體察得到。甚至,能感受到那正在跳動的心臟、神秘的肝臟、奇妙的胰腺。
    這是讓我繼續閱讀的動力,也是一開始想翻閱這本書的動機。
    那事在另一本書讀到這段文字,簡直驚為天人。也許是年歲未到,也許是因為小說中這段話來自醫生的自敘,從來就沒想過「內臟的形狀」,引發我對此書的好奇,於是,在圖書館茫茫書海之中,立即成為欽點回家的書籍。
    之後的閱讀就順的多了,情節簡單易懂,但人物塑造也太不可思議了。男主角阿里薩是個中低階層的人,「棄兒般的眼睛、牧師般的裝束、神秘的行動」,會跳舞、背誦纏綿悱惻的情詩,會拉出動聽的小提琴,「稱得上事本社會階層中最引人注目和受歡迎的年輕人」,也有許多女孩對他芳心暗許,但他皆置之不理,偶有幾段露水相逢的女人,但他心中唯一至愛是女主角費爾米納。
    其實,他們初識就注定是一段嘆息。
    阿里薩是透過送電報給女主角的爸爸,才得以從窗口一窺女主角絕世容顏。自始至終,他們之間總是橫亙一道高牆,先是女主角的爸爸,後來是女主角的丈夫。但男主角的態度始終如一,心裡永遠有女主角的位置。他們也曾互許終身,但是在女主角返鄉之後,原本滿腔熱戀情懷,在女主角看到身後的男主角後,作者是這麼形容的:
    一剎那間,她發覺自己上了個天大的大當,驚訝的在心裡自問,怎麼可能讓一個如此冷酷無情的魔鬼長年累月占據了自己的芳心。
    女主角之前已和男主角通信長達兩年,也不是素未謀面,撇開第一次男主角第一次偷窺不算,每當男主角在公園假裝讀詩的時候,女主角「一眼認出坐在樹下讀書的阿里薩」。甚至阿里薩第一次拿信給費爾米納的時候,那時他們兩人是單獨相處的,絕不可能沒看過阿里薩的模樣,那麼,兩年之後的見面,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反差,竟以「魔鬼」形容她的未婚夫,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小說不合理至此,女人真是奇怪!
    費爾米納的丈夫烏爾比諾醫生,是一個富二代,風度翩翩、學識淵博、才華洋溢又兼之家財萬貫,的確是許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兩人初結婚的時候,曾有一段濃情蜜意,但是婆媳問題旋之而來,而媽寶富二代不敢為妻子發聲,的確讓費爾米納受盡委屈,幾度出遊歐洲。直到婆婆過世,兩人才過了幾年好日子,書中僅寫出烏爾比諾醫生對吃飯的龜毛及喝熱湯會可怕大叫的怪癖,除此之外,似乎是個好丈夫。而費爾米納夫婦在公眾場合的時候,總是展現鶼鰈情深的一面,費爾米納會親暱地挽著丈夫的手臂,俊男美女恩愛夫妻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也因此阿里薩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死亡將他們兩人隔開,也為阿里薩打開一道大門。
    得知烏爾比諾醫生死訊之後,阿里薩立刻登堂入室,為了這一刻,他等了超過半個世紀。而費爾米納態度又是如何呢?先是臭罵一頓,既而在心裡想念阿里薩,不僅回信,後來還回應了阿里薩的追求。這女人真是奇怪呀,明明半個世紀前對阿里薩棄如糞土,但卻能在丈夫身亡之後,一點一滴接受對方的追求,簡直是為了好結局而讓兩人能重修舊好(?)。這麼悖於常理的人物塑造竟是來自名聞遐邇的大作家馬奎斯之手,真讓我好奇啦,是失手寫出這麼一號人物嗎?
    在小說中,費爾米納對阿里薩的形容是「像冬天的燕子似地闖進她的生活」、「影子」一般的存在。其實,費爾米納根本沒有正眼瞧過阿里薩,只是純粹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覺。恰巧對方又有文采,極富耐心,於是錯把好奇心當成愛情。費爾米納自始至終最愛的人不是阿里薩,也不是烏爾比諾醫生,而是她自己。體面多金的丈夫能帶給她優渥的生活環境,鍥而不捨的追求者能帶給她極大的虛榮心。但我們能怪她嗎?也許處在那個時代,女生並沒有獨立自主的經濟自由,在烽火連天的時代,也許只有自己是自己最強的後盾,也許是生活逼迫她成為這樣的人,又或者,僅僅是作者一次敗筆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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