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3/14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關於「蟬」的那些回憶和聯想?

屏東四林平地公園一景。
屏東四林平地公園一景。
說到「蟬」,總會讓我想起,以前在高中母校被升學壓力荼毒的那段歲月,我的高中母校在市區中,隔著一條大馬路的對面是一座老舊的大型公園(現在這座公園被修整得很漂亮了,有很多藝術裝置);而母校旁邊是一間因音樂班而出名的國小,所以這整條馬路都送滿了一整排的行道樹。
每到夏天時節,我搭著當時還是藍皮火車的「普通號」,在充滿鐵鏽味和汗味的火車廂中被通勤的人群擠成沙丁魚,還得一手緊握著拉環、一手抱著早上要考的科目來溫習。一到市區車站下車後,到寄放腳踏車的地方牽著我的腳踏車,準備前往我的高中母校。
說真的,當時在市區騎著腳踏車,都會讓我心驚膽戰的,一大早通勤的汽車、摩托車像怪獸般,橫衝直撞地,看誰技術好看誰跑第一。他們才不管你是行人還是腳踏車族,他們最大,除非遇到「救護車」,關於禮讓救護車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總之,那三年的通勤生活,讓我真是恨死了市區的擁擠馬路和不禮貌的用路人(喔,還忘了說,還得提防火車上可惡的變態)。所以,就算長大學會騎摩托車,是市區時,我還是得提心吊膽地像誤闖獅子領域的兔子,小心翼翼地騎著,免得撞到逆向朝我開心騎過來的阿伯和阿桑。

話說回來,唯獨母校那條都是行道樹的馬路,是讓我覺得騎腳踏車會感到有自然生命力的地方,只要夏秋時節,我會聽到很大聲的「蟬鳴交響樂」,它們一大早就神清氣爽地大聲聒噪,蓋過所有城市的喧囂,好像怕我們沒聽到一樣,害我耳朵要聾了。每當我劫後餘生地終於安全地闖過要人命的市區虎口後,蟬群就用這樣歡聲雷動的方式來迎接我平安到校,現在想起都覺得很有趣。
在鄉下出生的我,從來沒聽過這樣大聲的蟬鳴,當時覺得超神奇的,還和朋友說:「城市裡的蟬,也太多了,真是不敢相信。」喔,讓我更不敢相信的,還有「松鼠」這小可愛,常常在我們校園裡的雨豆樹上快樂地蹦蹦跳跳地,無視我們的存在,還發出奇怪像嬰兒般的聲音,說真的,那是我讀高中時,第一次見到和聽到呢,興奮到停下一直望著它們,忘記自己還在上最討厭的體育課。

不過說到「蟬」,又讓我想起一首民歌《秋蟬》,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是國小六年級的音樂課上,當下的感受就是:「天啊!這老掉牙的歌曲和旋律,也太好聽了,詞也寫得美。」導師兼音樂老師的他,超愛放民歌給我們這些小屁孩聽,但不可否認的還是小屁孩的我,真的覺得有些民歌好聽到爆炸。
所以當音樂考試時,老師要我們組隊選喜歡的民歌來唱時,我選的就是《秋蟬》,原本想選《外婆的澎湖灣》,但太多人選了,大概是輕快好唱,朗朗上口,所以我不想和大家都一樣,選了另一首《秋蟬》。

後來長大後,原以為蟬這種東西,不會在遇見了,誰知去年到今年一二月時,我突然發瘋似地愛上看民國愛情劇,其中一部幾年前在台灣電視台上演過的《千金女賊》讓當時沒看完全部的我溫習了一下,其中有一個橋段,是女主角遇到親生的爺爺,他爺爺說了一個我完全沒聽過的蟬的名稱。
「長毛蟪蛄」,是一個在冬天出沒的蟬,好奇心重的我,想說冬天有蟬嗎?以為是愛情劇亂編出一個昆蟲名,為了突顯劇情效果拿來糊弄觀眾的。於是請出谷哥(Google)大神,一查還真的有,在台灣大多出現在中低海拔的森林中。
於是我腦袋中又聯想到「寒蟬」這個詞,然後又想到以前無意間發現到的日本漫畫《寒蟬鳴泣之時》(他現在好像正名為:《暮蟬悲鳴時》),我是沒看過這部,所以不知道劇情是否跟「蟬」有關。但《千金女賊》有意思的地方,是爺爺教小時候的女主角背的那首《寒蟬賦》,上網查才知道是西晉陸雲的作品,此電視劇擷取一小段,我覺得那段特別有意思:「含氣飲露,則其清也;黍稷不享,則其廉也。處不巢居,則其儉也;應候守常,則其信也;加以冠冕,取其容也。」他的原文很長,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上網查詢。大意就是為人品行如寒蟬般,清廉節儉、守信寬容。而劇中女主角和爺爺一家人的品德也如《寒蟬賦》般,而這幾段話也常串插在劇中,讓我印象很深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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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比較熟悉的成語,應該是「噤若寒蟬」(Chilling Effect),雖然知道意思,但我還真的不知道成語的來源;於是在看這部愛情劇時,我又去查了關於「禁若寒蟬」的典故,這說起來還真慚愧,文科畢業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成語的來源。
它是取自《後漢書.杜密傳》中的一段話:「劉勝位為大夫,見禮上賓,而知善不薦,聞惡無言,隱情惜己,自同寒蟬,此罪人也。」
這段話,總會讓我聯想到社會上和自身周邊發生的一些事情,有些人為了明哲保身,對好事壞事不聞不問的,怕擾了自身清淨,或者和人傷了和氣,而導致傷害他人的加害者繼續做大。
這現象用在任何場合都適用,但也不是人人都像杜密一樣,位高權重,可以勇敢地站出來挺身而出,為不義不公直言而不圍剿;也不是人人都如劉勝一樣位於重要的文官職位,身負重任。
最後呢,我想說的是,大家都是平凡人,出來認認真真地討生活,很不容易的。難免在江湖上遇到理念不合的俠士,那就互相尊重,各退一步,海闊天空,別傷害他人,也別暗中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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