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3/20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週末雜談|甚至不是一篇文章

去年12月12日寫的第一篇的「週末雜談」〈週末雜談|我的非虛構寫作起因〉,是在說明我寫一個移民家族背景的緣由,但我的文章中總是把很多隨想的概念和一些曾經學習過的知識(或者稱不上是知識的常識)混合談論,又剛好在週末的期間,才想到用了週末雜談的概念。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試圖想用一個低調一點的標題來將隨想隱藏在其中,卻總是事與願違,我還曾經寫過〈週末雜談|靈魂出軌〉和〈週末雜談|外遇的女人〉都沒有放進圍爐內,卻很意外的變成熱門文章,後來這兩篇寫得稍微私人一點的文章又被我蓋文了。
說白了,一開始使用「週末雜談」為標題是不想讓文章受到不必要的關注,這些文章往往比我平日寫的更隨興,又類似週記的概念寫下該週的感想,硬要從當週看過的書籍、影片和生活隨想立下一個標題確實不容易,本週就從看了將近三分之二的Netflix熱門美劇《創造安娜》中取得靈感。

不是真的文章

原名安娜·索羅金(Anna Sorokin)俄羅斯裔女孩,化名為德國富豪二代安娜·德爾維(Anna Delvey),表面上是活躍美國紐約上流社會的名媛,但私底下她從其他富豪名流和金融機構詐騙了數十萬美元,最後被捕入獄。我在新聞爆發時就很好奇這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孩如何騙倒紐約名流和國際銀行,這次不論如何也會把Netflix的影集追完!
目前看到《創造安娜》第七集,主角薇薇安正苦於找不到安娜的「前閨蜜」——跟她一起去摩洛哥旅行的瑞秋,做某些部分的核實。她認為文章需找到瑞秋做訪談才更加有說服力,或許就是她拼湊文章的最後一塊拼圖。但此時瑞秋工作的《名利場》竟然發佈了以瑞秋視角來看「安娜事件」的文章,也就是薇薇安錯失了「首間」、「獨家」報導的地位。
在之前薇薇安可是費盡心思的說服編輯和老闆讓她追這條新聞,也很努力的到監獄探訪安娜,想辦法從安娜周圍的人來獲取故事的真實性。當她看到《名利場》發布的文章是以瑞秋本人撰寫時是鬆了一口氣,「總比給其他作家寫好吧?」,但主管可不是這樣看,她要追這新聞卻還沒完成草稿可是別人已經發布了啊!
此時,薇薇安說了:「it’s not a real article, no fact, no research, no interview...
以她身為專業媒體人的角度來看,瑞秋的文章只是「像一篇電子郵件」,說得很不堪。像高中女孩抱怨自己和假富豪朋友出去玩,對方本來都是要招待的卻突然要她支付高達六萬美元的旅費⋯⋯但實際上是這事件爆發,別人才開始懷疑安娜的真實身份。
真正的瑞秋在詐騙案爆發後出版了一本書《我的朋友安娜》(My Friend Anna),裏面講述了她自己版本的故事真相,HBO正在討論改編該書成劇的計劃。
我目前就追到這裡,不知道影集的發展這篇文章會有什麼效果?但主角薇薇安對瑞秋文章的輕視其實就說明一般媒體人對於非專業文章的看法。似乎她即使是身為事件中的當事人,但她只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面」,沒有做研究和調查就不是「事實」,她只知道自己被安娜騙錢卻不知道安娜詐騙銀行的事,所以這類文章被薇薇安認為「不是一篇真的文章」。
多數人看到這種說法會不會覺得很熟悉?專業人士總是一如既往的批評非專業(瑞秋是照片編輯),但我們確實在理解一件事情時是需要有各方面的視角去完成,寫報導事件不可能只能用單一受訪者完成(雖然在專業媒體上也不乏有這類文章),這也是薇薇安進行調查卻還沒完成文章的原因。
薇薇安說得很有理,在媒體上確實是如此,但以一個詐欺犯朋友的角度說明自己看到的事情,就不算一篇文章嗎?難道傳記類的文章沒有閱讀意義嗎?

何謂專業的文章

寫作是一種專業,但是我通常會覺得一篇文章好不是因為那個人具有寫作的長才——不是有極佳的修辭技巧、深厚的文學造詣,而是寫作者對某些事情的掌握。或許他很會說故事、他觀察力很敏銳、他對某些學問和專業的理解⋯⋯我曾經在討論寫作的時間成本時舉例說明寫旅遊史和搖滾樂(一樣不at),寫作者已經有多年的研究經驗,寫這些東西不會讓人覺得很費勁,他們自然的將知識置入於無形當中。
雖然米蘭昆德拉批評法國的哲學小說,但我就很愛看卡繆或西蒙波娃寫的故事,他們不需要寫一寫說「客體的意思是⋯⋯」,而是把他們對這些事情的解讀放在文學中,因為哲學是他們的專業,已經融合在所有的思想裡。我也在文章中提過很多次(雖然我只是路人)一位創作者不用時常地告訴別人他對每一件事情的解讀,他的政治傾向又是如何,因為他理當是已經表達在他的作品中了。
即便是若有人要說史蒂芬金寫的是通俗小說,他也總是在小說中表達了他對當時社會文化的看法,作家們根本不需要隨時喊個口號才算是表達意見。疫情爆發時再次閱讀卡繆的《瘟疫(鼠疫)》和《反抗者》幾乎是從頭到尾的讚嘆(亂用詞),雞皮疙瘩一直冒出來,歷史總是如此高度吻合,但《瘟疫》說的是德國的侵略而非真的瘟疫啊!那種對時事的敏銳,不就是作家某種專業嗎?

知名人寫的文

寫散文或各種評論文章似乎是知名作家的專利,作家本身也不完全具有藝術評論的專業知識。莎岡成名的很早,她的《日安憂鬱》也創造了銷售佳績,於是就有媒體以「日安+地名」為主題邀請她撰寫一系列的旅遊文章,莎岡很清楚自己並非旅遊達人,但媒體看上的是她的名氣以她的名字當成是一個品牌操作還是會有很多讀者買單的。
於是她因著名氣響亮就寫了旅遊文章和電影評論。《瑞士來信》即是她寫的電影評論系列,但她也不是專業的影評人,曾表示寫影評對她而言很吃力,有種勉為其難之感,遇到不愛的電影還要硬撐著看完。嚴格說來,因為作家的名氣而寫的周邊文章可以說是業餘的,但大眾信任或感興趣的也就是因為她擅長的創作中所營造出的形象。
雜談也是如此,我通常會在其中注入自己對某些影視和文學作品的理解,文字也基於我這十幾年來所學和專業背景下寫出的,但我總自認這類素人的文字在別人眼中很容易像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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