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影琉璃

第十二章:熟悉的灰色帽子

“咦，這是新開了一家咖啡館，我們進去瞧瞧吧。”貝爾建議。

“好啊，走吧走吧。”嘉敏興致勃勃附和。

兩人打著傘，越過馬路后，走到了咖啡館走廊外，順勢將雨傘放進咖啡館準備好的傘桶裏。兩人從外望進咖啡館，這是一家非常歐式的咖啡館，裏頭的裝潢瀰漫著濃濃的英倫味，是貝爾和嘉敏非常喜歡的風格。

“哇，感覺好漂亮舒服。”嘉敏贊嘆道。

“是啊，走吧，我們進去。”貝爾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一方面是外頭太冷了，一方面她已經聞到咖啡香了。

一推開門，醒目的咖啡香隨即撲鼻而來，咖啡館面積不大，只有五六張小桌子，靠近門口處可以看到一台咖啡烘豆機。一隻可愛的貴賓狗，一聼到開門的鈴鐺聲，即汪汪叫了兩聲，非常熱情。

“歡迎光臨……”一把溫柔的聲音，從吧台中傳了過來。

貝爾一眼望去，吧台中的人看似一名長相混血的男生，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濃眉大眼的，身高約180公分，穿著棉質米色上衣，很是休閑的裝扮。

貝爾和嘉敏兩人分別點了不加糖熱卡布奇諾及厚黑糖熱拿鐵，以及個別點了一份韓式泡菜豬扒三明治、奶油檸香干貝及明太子意大利麵、英式炸魚排薯條。

兩名女子，點了三份主餐，吧台男子微微一笑“還有需要什麽嗎？”

嘉敏搖了搖頭，貝爾想了想說“沒有了，暫時這樣。”

兩人找了個舒服的角落位置，坐了下來。

“好舒服啊！”嘉敏舒了一口氣，微微伸展一下身體。

“我好餓，咖啡好香……”説完，貝爾隨即攤在沙發椅子上。

貝爾四處望了望，在角落處一個茶几小桌上，看到了一頂灰色鴨舌帽，她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

正當貝爾想得入神，吧台那名男子捧了兩杯熱咖啡過來，貝爾馬上回過神來。咖啡香氣撲鼻，貝爾及嘉敏頓時精神一振，剛才的疲累瞬間一掃而空。

兩人捧起咖啡杯聞了聞咖啡的香氣，再小啜一口試試味道，馥鬱醇厚的香氣在嘴裏散發開來。

“嗯，好喝。”

“一天一咖啡，憂鬱遠離我。”

忽然聼到手機鈴聲，打斷了貝爾的思緒。嘉敏從背包裏取出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原來是自己的母親打來。

“喂，媽。我和貝爾在咖啡舘用餐。“嘉敏拿起手機，對著電話裏頭的人説道。

“嗯，嗯，我知道啦”。嘉敏邊説，邊點頭。

“對了，媽，我順便外帶海鮮意大利麵及焗烤飯給您們吃，您今晚就不用煮啦。”

“知道啦，拜拜。”關上手機后，嘉敏順勢站起來，要去吧台加點主餐。

“你去點餐啊？”貝爾問道。

“是啊。”嘉敏順口應道。

“那……順便我幫我加點一份海鮮焗烤飯及海鮮湯。”

聽到嘉敏要打包食物回家，貝爾忽然想到母親喜歡吃海鮮，順帶晚餐回家。所謂靠海吃海，靠山吃山，貝爾母親的家鄉算是海產豐富的地方。貝爾每年農曆新年都會陪伴母親回家鄉一次，那是一個臨近海邊的地方，一座非常現代化的海島城市，一路上各種美食琳琅滿目，大型的購物中心比台北還多，但生活節奏卻比台北悠閑得多。

“媽，我回來啦。我還帶了海鮮焗烤飯及海鮮湯給您。”貝爾邊說邊把食物放到餐桌上。

這時張儀從房間出來，看了貝爾一眼。

“貝爾，我想回去。”貝爾的母親張儀忽然説了這麽一句話。

“媽，您想回去，就買張機票回去。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您放心。”貝爾貼心道。

“媽知道你多幾天要過去北京工作，待你從北京回來，你再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曉得主管批不批假期，我想問一問，再給您知道。”貝爾回應著。

“這事不急。其實，就想跟你商量商量……”張儀欲言又止。

“媽，什麽事，您說吧。”貝爾有預感這件事並不單純。

“我想說，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去最好，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强，畢竟你在這裏出生長大，也有穩定的工作……”張儀嘆了口氣，似乎覺得難以開口要求。

“媽，您就説吧，什麽事。您這樣，我會更難受。”貝爾有點急切了。

“我來台北有將近三十年了，最美好的時光及青春都耗在這裏。”張儀感概地說著。

“嗯，我都知道。”貝爾理解。

張儀看著女兒說道：“媽想家了，想回到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

“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貝爾關切地問道。

張儀看著貝爾，欲言又止，眼裡滿是無奈。她深吸了一口氣……

“你舅舅想把老家賣了。” 説完，張儀嘆了一口。

“媽回去是想阻止舅舅賣掉老家嗎？”貝爾嘗試理解母親的想法。

“您外婆過世前，就是擔心老家在你舅舅手裏會留不住，一早就把老家過戶到我的名下。”

“啊……”貝爾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

“直到最近，你舅舅想賣掉老家時才發現，老家是在我名下。”

“舅舅，怎麽會……”貝爾覺得難以置信。

“您舅母多年前，就一直吵著要搬新家。結果新家是買了，原本老家打算出租給人，賺點房租就好。”

“最後，怎麽變成要賣掉老家了呢？”貝爾疑惑。

“檳城的房子原本就不便宜，如今還要供你表哥出國念書，手頭緊了，便想到賣掉老家套現。”

“所以媽，您要回去處理老家的事情。但您真捨得賣掉老家嗎？”

“不可能賣掉，當初你外婆就是要我守住老家的一切。她知道我人在國外，舅母即使要閙，也閙不到這裏來。”

“表哥要到國外念書，有本事就靠自己，幹嘛要拿祖業，又不是他一人的。”貝爾不屑的說道。

“你小舅一早就移民到英國定居，他壓根兒不想理這件事。他最怕對著你大舅母了，未去英國前，兩家人同住一起，常閙彆扭。當時，你外婆還在，小舅爲了你外婆一直忍耐著大嫂的性子。”

“我過年陪您回老家時，就知道大嫂不是‘吃素’的。”貝爾非常理解小舅的心情，如今難得脫離了大舅一家子，小舅根本如脫繮野馬，拉不回來。

“其實，你大嫂對我們家的敵意，也是從你外婆反對這樁婚姻開始的。”張儀嘆息道。

這句話引起了貝爾的好奇，“怎麽了？外婆反對大舅與大嫂結婚？”

“你外婆思想觀念比較傳統，一直説我們家族是不能跟你大嫂的家族通婚。”

這倒是引起貝爾的興致，“有這等事？哈……”,貝爾説完，乾笑了兩聲。

“是的，當時我們都勸你外婆，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族人與某族人之間不能通婚的事。”

“古代部落嗎？”貝爾不置可否，她真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