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5/04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37 龍焰】

加百列乘龍至奪冠會遺址尋被福爾摩沙人抓走的辛西亞與艾瑞托。與預期不同,遺址並無福爾摩沙人鎮守,一個人影都沒有,周遭一片寂靜。
加百列從龍身上下來,四處張望,走至門前,這高聳如城牆的大門為卡瑪女巫所建,湊齊三把鑰匙就能將門打開,據說聖泉就在門的另一邊。本該嵌在門上的兩把聖泉鑰匙不知去向,還有一把在他懷裡,是丹尼爾在北境時交給他的。
加百列靠著龍坐下,既然福爾摩沙人將辛西亞與艾瑞托擄來當人質,就必定知道有人會來,會派人來交涉,他要在這裡等福爾摩沙人。
他不怕福爾摩沙人,不因他是他們懼怕的馭龍少年,他向來無所畏懼。
而他這麼一等,就是一個月。
加百列一直以來都急著找聖泉,早日找到才能早日救出艾莉森。但父親說了,卡瑪女巫並不想要艾莉森的命,她並未讓艾莉森的生命陷入危險,她做的那一切或許都是障眼法,只為了騙自己。
雖然荒唐,但挺像卡瑪女巫的作風,她是個讓人猜不透、摸不清的瘋子,不能以常理推斷,也別想預測她的下一步。
既然艾莉森暫且無事,他現在又在離聖泉最近的地方,那能做的就只剩等待了。一改一直以來的火急火燎,加百列終於能好整以暇坐下來,梳理一切。彷彿盡完努力,接下來只剩等待審判來臨。盡人事,聽天命,加百列倚著龍,面對門,等待著他的天命。
加百列指尖輕捻那條祖傳的項鍊,想著父親和他說的一切,想著艾莉森,想著卡瑪女巫。摸摸身旁的龍,卡瑪女巫的龍凶狠暴戾,對他卻總是溫順乖巧,他以為是卡瑪女巫這麼訓練牠的,原來竟是因為牠是父親之物嗎?牠將自己認成了父親?依照父親所言,自己也有聖獸,這麼說來,聖獸應不會認錯自己的主人。自己的聖獸會是什麼?也會和父親一樣,是龍嗎?艾莉森呢?她也有聖獸嗎?若她有,縱使自己以後不在了,她也能受到保護。她的聖獸至今未出現,真是如父親所言,是因為她還未受到生命危險的緣故?仔細想想,他們兄妹倆之於卡瑪女巫如螻蟻,要捏死易如反掌,她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對待兩人?真的是為了向父親尋仇?
但憶起與卡瑪女巫相處的時日,耳邊響起她的叮囑,都不像在對待仇人之子,無庸置疑,她是個很好的師父。她不僅教了自己,連父親的一切都是經她傳授。看來「卡瑪女巫的加百列」一直以來都不是在說自己,而是指父親。這也難怪,自己只是個海島上的孩子,初次踏上這未知大陸,本該一個人都不認得,誰料到這陸地上竟然人人都認得他,不只認得他,還人人都痛恨他。他們稱他為卡瑪女巫的加百列,女巫的學徒,他們說的那個人聽著好像是他,卻又不像他。原來他們說的一直另有其人,只是另一個和他有著相同臉孔,身上流著相同血液,這世上最像、最接近他的加百列。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見腳步聲,加百列起身,凝神戒備,只見艾瑞托從黑暗中走出來。
加百列見他沒事,稍一放心,「沒事吧?艾瑞托?辛西亞呢?沒跟你一起?」
艾瑞托乍見加百列很高興,「加百列!你來了!你還帶了龍來啊!我們快乘龍離開這裡吧!」說完就要往龍身上去,被加百列一把攔下。
加百列:「等等!辛西亞呢?你們兩個不是同被福爾摩沙人抓來嗎?她人呢?」
「福爾摩沙人很快就會回來了,」艾瑞托緊張,「現在不走就沒機會逃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逃不掉了!」
加百列見他害怕,溫聲安慰:「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們,我們一定能逃出去,我向你保證,艾瑞托。現在告訴我,辛西亞在哪裡?福爾摩沙人將你們關在不同地方?你知道他們把她藏在哪裡嗎?」
加百列的安慰奏效了,艾瑞托冷靜下來,盯著加百列,半晌,才說:「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去找她。」
加百列不安,「什麼意思?」
艾瑞托深吸一口氣,才說:「辛西亞是福爾摩沙人派來的奸細。」
加百列一愣,「什麼?」
艾瑞托:「你沒見過她面罩下的樣子吧?我看見了,也聽見她與他們談話,她確實是福爾摩沙人他們的人。現在她回歸族人,你不用替她擔心,我們快走吧!」
加百列:「確定沒弄錯?」
艾瑞托:「沒有。你以為刺客一族是為了什麼要殺她?且我聽見他們說了,當初尋聖泉鑰匙,福爾摩沙人的奸細有優勢,辛西亞被分至北境,當時那裡病毒環繞,鑰匙被放在高塔上,眾人還沒靠近都陣亡的差不多了,唯獨她,不僅不受病毒影響,還一口氣爬至塔頂,一舉取下鑰匙。因為她事先吃了福爾摩沙人用來對抗卡瑪女巫詛咒的特製藥,詛咒才對她無效。她將鑰匙給了族人,跟他們一起跑了。」
加百列不敢相信,他一直對眾人念茲在茲的盟軍叛徒沒興趣,覺得無聊,想不到,這人竟然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辛西亞。辛西亞被刺客一族遺棄,原因僅是因為他們將她誤以為是加百列,她是他意外撿到的又瘦又小的烏鴉,從此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對他死心塌地,他有危險時她會第一個挺身而出替他擋下。要說她一直蟄伏在暗處對眾人不利,加百列不相信。
艾瑞托:「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不只對你來說,對我也是一樣‧‧‧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趁福爾摩沙人尚未察覺,趕快離開這裡,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商討接下來的對策;二是留下來,」他語露殺機,「剷除憂患。」
加百列看他一眼。
「別這麼看我啊!怪嚇人的‧‧‧」艾瑞托一臉無辜,「又不是我要殺她,正確來說,我殺不了她。我是指若今日其他人在此,他們會怎麼做。但見你這樣,我猜你是選擇前者‧‧‧」
加百列:「我選後者。」
艾瑞托:「什麼?」
加百列:「我要留下來,你先乘龍回去,就算遇上福爾摩沙人,你有龍他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艾瑞托搖頭,「龍留給你吧!我偷偷溜走也比較不引人注目。」上前擁抱加百列,「一會兒見,願老天眷顧你,加百列。」他抱著加百列的手變成拳頭,在他背上輕敲三下。
加百列不發一語,看著艾瑞托的目光卻越發奇怪,似是不敢相信艾瑞托就這樣離去。
艾瑞托見了,笑說:「別這麼看我啊!有龍的是你,你才是有恃無恐的人。聽好了,加百列,你一看見辛西亞就直接下手,別給她開口辯解的機會,你這人太容易心軟,加之與她有些交情,說不定她開口求你兩句,你就下不了手了。事關聖泉,攸關眾人的利益,願你公私分明。」
加百列:「你說的倒容易。」
艾瑞托:「實話實說罷了。大伙兒之間算不上什麼朋友,只不過目標一致才會碰在一起,為了不窒礙彼此前進才互利共生的一群人。這樣的關係談情是很致命的,無論是何種感情,友情或同情亦然。」
目標一致?互利共生?加百列知道盟軍裡的人確實是如此,他們能因利益相聚,就能因利益分裂,沒有例外─除了辛西亞,這被族人拔光羽毛、折斷羽翼的小烏鴉,她和他們持不一樣的目的待在他們之中。
沒有人知道擅於交易的加百列討厭算計,厭惡利害關係,一筆筆交易談的是各取所需,也將彼此之間的真情實意談的丁點不剩。但這是他踏上這塊大陸,僅知的與人交流的方式。沒有人會平白給你什麼,得到的同時也在失去,永遠都要拿擁有的換取未得的,這是他在這塊陸地上學到的語言。
艾瑞托走後,加百列一個人繼續等著,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妳來了。」加百列沒睜眼。
「你聽見了?」
加百列笑:「怎麼可能?妳向來無聲無息,但總是披著夜色。」加百列睜開眼,看向來人。
辛西亞一身黑融於夜色,夜晚是她的保護色,唯有淡淡的月光在她身旁鍍上一層光暈。
辛西亞:「艾瑞托呢?」
加百列:「走了。」
辛西亞:「你就這麼讓他走了?他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加百列:「他說妳是福爾摩沙人派來的奸細,要我一看見妳就直接下手,別給妳開口辯解的機會。」
辛西亞:「他這麼說?」
加百列點頭。
辛西亞:「看來你沒聽他的,非但沒一看見我就下手,還給了我開口的機會。」
「這機會要多少我給多少,現在就有一個。」加百列起身,「我問妳,妳去北境尋聖泉鑰匙,當時那裡病毒環繞,其他人都陣亡,妳怎麼沒事?據說鑰匙被放在高塔上,妳是如何辦到一口氣爬至塔頂取下鑰匙的?」
辛西亞:「艾瑞托沒告訴你?」
加百列:「他說妳事先吃了福爾摩沙人用來對抗卡瑪女巫詛咒的特製藥,詛咒才對妳無效。他說對了?」
辛西亞點頭,「他說的沒錯。但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我會有福爾摩沙人的藥?」
加百列:「沒有,妳告訴我。」
辛西亞凝視著加百列的雙眼,輕聲說:「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加百列用輕柔似羽毛的聲音回答:「妳知道我永遠都會。」
辛西亞凝視他半晌,「那藥是艾瑞托給我的,他才是福爾摩沙人的奸細。」
加百列沉默不語,目光沒離開過眼前人。
「怎麼辦呢?」辛西亞向他走近,「兩個人說著一樣的話,你要相信誰?卡瑪女巫可有傳授你辨別真偽的能力?」輕撫他的眼角,「海洋之眼能讓人看見你要他們看見的,那你呢?能讓你看見你想看見的嗎?我從你眼中看見,你不願相信,即使真相你已了然於胸。」
加百列似是強忍痛楚的閉上眼,「出來。」
一直埋伏在四下的福爾摩沙人紛紛現身,將近百人,儼然是一小型軍隊,還是個個人高馬大,武力高強的軍隊,他們的殺氣隨著出現溢滿四周。
辛西亞:「他們要鑰匙,要你的龍,唯有交出,你才有機會活命。」
加百列肆笑:「做夢!」
辛西亞:「將鑰匙交出去,他們也不見得能拿走全部的聖泉,這龍不是卡瑪女巫的嗎?交出去對你無妨,還能換你一條命。」
加百列:「不管東西是不是我的,想要從我身上拿,」他露出狠戾的一面,「還得看我同不同意!」縱使隻身對戰百個福爾摩沙人,加百列仍舊無所畏懼。
「你這個瘋子‧‧‧」辛西亞失笑,「好在這龍不用從你身上拿吧?」晃了晃手中鑰匙,是那把老舊的鑰匙,丹尼爾給加百列的。
加百列一摸懷中,果然空無一物,「妳剛摸走的?」
辛西亞:「我是刺客,摸你一下就能下毒,你該慶幸我只拿走了東西。」說完將鑰匙扔給身後一個福爾摩沙人。
加百列苦笑,「妳這是何苦呢?」
辛西亞:「這話應該由我來說。」
加百列指著身後龍,用福爾摩沙語對眾人朗聲說:「你們想要這傢伙,要看牠願不願意跟你們走了!」
加百列話一說完,龍似能感知他心意,忽然對著四下一陣噴火,四周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煙霧漫天。
「記得嗎?福爾摩沙人不畏火!」辛西亞在火光照耀下急喊:「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仍能展開攻擊!」
加百列喊:「記得!所以妳離火遠一點!跟緊我!」
辛西亞:「去哪?」
加百列:「門口!他們將鑰匙嵌入的那一刻我要跟著進去!多虧某人,他們現在眼裡只有龍與門,我要跟著潛入應該不難。」
辛西亞坦然受之:「不客氣。」
加百列:「‧‧‧我必須現在就跟著潛入也是多虧某人。」
福爾摩沙人不畏火,被龍的火焰燒到了,背上紛紛現出龍的圖形,他們一擁而上包圍龍,他們相信,龍屬於他們,只是被巫師下咒,才會聽命於巫師,他們要將龍身上的咒語解除,讓龍恢復自由之身,重回他們身旁。而龍的弱點就是牠咽喉一帶─那些倒生的鱗片,龍生逆鱗,觸之必怒,卡瑪女巫料想沒人敢去碰,一定會將咒語設在此,唯有刺穿了,才能破除魔咒,救真龍脫離巫師掌控。
福爾摩沙人分成兩匹人馬,一匹對付龍,另一匹正要嵌入鑰匙,加百列與辛西亞跟著持鑰匙的那群人。
福爾摩沙人光是不畏火這點就很棘手,又逕向龍的逆鱗進攻,既然噴火無效,龍便拍動翅膀,掀起狂風,伸龍爪拍向福爾摩沙人,但他們人數多,動作靈敏,龍一攻擊就四下逃竄,分散後又群起匯合,簡直像群打不完的臭蟲,龍被惹的心浮氣躁,明知火攻無用,仍是不斷向四下噴火,熱氣蒸騰一片。
持鑰匙的福爾摩沙人很快將加百列那把鑰匙嵌入,隨即又從另一人手中接過另兩把鑰匙,正要嵌入時,只聽一聲鷹唳,一隻黑鷹將其中一把鑰匙叼走了。
那黑鷹只有一隻眼睛,正是崔斯坦。
崔斯坦叼走的是地縛靈鎮守的鑰匙,是那顆寶石,牠將寶石啣在嘴裡,落在一棵樹上。福爾摩沙人將剩下那把萊納斯鎮守的羽毛鑰匙嵌入,便上前去追崔斯坦。
崔斯坦在樹上化回人形,對著底下眾人厲聲:「都不許過來!誰要趕上前,我就把這顆寶石吞了!我是鷹,要弄碎這樣的東西簡直易如反掌!不信的話就試試!」
福爾摩沙人向來忌憚鷹族,崔斯坦這麼一說沒人敢上前。
崔斯坦盯著加百列:「你好大的膽子啊!加百列!你們心心念念要找的叛徒就在眼前,你非但下不了手,還讓人家將鑰匙搶去獻給福爾摩沙人‧‧‧你難道忘了你是奉誰之命取聖泉?你不怕她的詛咒?」
加百列:「我沒忘。」
崔斯坦:「你沒忘就是你不怕了,但我怕啊!你是卡瑪女巫的愛徒,你有恃無恐,她或許不會對你怎麼樣,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她對娜塔莉下了命令,就是在你替她取得聖泉後殺了你。但你今日非但差點沒法取得聖泉,還可能死於福爾摩沙人之手,你怎麼樣與我無關,但事關娜塔莉,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加百列:「你想怎麼樣?」東張西望,「等你的鷹族同胞援兵嗎?」
崔斯坦:「我要替娜塔莉完成卡瑪女巫的命令。先助你取得聖泉,再將你送到娜塔莉身前讓她親手殺了你。」
加百列:「你將鑰匙拿走了,我怎麼取聖泉?」
崔斯坦:「要我將鑰匙交出來可以,但你得先做一件事。」
加百列:「什麼事?」
崔斯坦:「殺了你身旁福爾摩沙人的奸細,以防她在滋生事端。」
加百列:「不可能,因為她不是他們的同夥。」
崔斯坦:「剛才的一切我都親眼看見了,是她從你身上摸走鑰匙交給了福爾摩沙人,你還說她和他們不是同夥?哼,我看你是因為私情要包庇她,下不了手吧?既然這樣,」他語調一狠,「就只好由我動手了!」話音未落,崔斯坦已化為鷹向辛西亞俯衝,牠速度好快,眼看鷹爪就要抓在辛西亞身上。
「娜塔莉快來!快阻止崔斯坦!他瘋了!」加百列對著崔斯坦身後大喊。
崔斯坦聽了一愣,就這麼稍一停頓,加百列已撲向辛西亞往旁邊滾開,崔斯坦的鷹爪抓在草地上,硬是在土地上挖出了個洞。
崔斯坦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物,哪有娜塔莉的影子。
「你是鷹她是烏鴉,」加百列扶著辛西亞起身,擋在她身前,「你是空中霸主,不是該稍微讓著人家?聽好了,崔斯坦,你要殺她必須先殺我,當然,」學著他上回的語氣,「我怎麼樣與你無關,但事關娜塔莉,你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崔斯坦冷哼一聲,他也不是一定要殺辛西亞,他只是痛恨福爾摩沙人的一切,她既是他們的同夥,就構成他殺她的理由。
忽然聽聞一陣龍吟,眾人齊回頭看向龍,只見龍不斷扭動身體,尾巴掃斷了數棵樹,翅膀掀起的巨風颳的四下塵土飛揚,草屑紛飛,龍爪恣意拍著大地,似要將大地震碎,牠的咆哮震耳欲聾,加百列摀著耳朵,清楚看見龍的咽喉上插著數枝長茅,腦中響起卡瑪女巫的告誡:「龍生逆鱗,觸之必怒。牠頸下有倒生的鱗片,注意別碰到。」
加百列腦中卡瑪女巫的聲音還未完全散去,龍的火焰已朝自己來,奔騰的熱浪襲向自己,加百列連眼睛都還來不及眨,也正因為來不及眨眼,才能看清眼前這一幕。
一人擋在自己身前,硬是將自己與火焰隔開,大火襲捲那人全身,那人不畏火,背上被火燒出的龍形清楚映入海洋之眼。
***
歐文與席妮盯著畫上發著金光的名字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叛徒竟然是這人‧‧‧」歐文注意到自己的聲音發顫,「得趕快告訴其他人‧‧‧首先得從這裡出去,白虎不知道還在不在附近‧‧‧」
席妮:「有兩個人嗎?」
歐文:「什麼?」
席妮:「我問你,叛徒有兩個人嗎?」
歐文:「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席妮:「先前我們認為那匹馬是福爾摩沙人派來的,難道不是嗎?」
「剛才畫上的‧‧‧妳沒看清嗎?」歐文見席妮臉上古怪,看著她:「妳老實跟我說,妳是不是受傷了?剛才傷到眼睛了?現在看得清嗎?」
席妮:「我看得很清楚,但我無法再看那畫。」
歐文一愣,「什麼意思?無法再看?那畫怎麼了嗎?」
席妮:「那畫沒問題,只是我看不懂。」
歐文似乎終於領會席妮的意思,仍不敢確定,「妳‧‧‧妳說什麼‧‧‧什麼叫妳看不懂‧‧‧?難道妳‧‧‧」
「真不甘心‧‧‧」席妮對著畫小聲嘀咕:「這可是一大功勞呢‧‧‧為什麼偏偏是文字‧‧‧」轉頭看向歐文,「你猜對了,我不識字。父親說我們是大海的孩子,能辨別天氣、方向,不會在航道上迷失自我就行了。我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書上記載著的是陸上人的生存之道,與我們無關,我們不用識字。」
歐文的腦海浮現剛才兩人的談話,種種跡象實已指出她不識字:
「你刻什麼圖案?」
「這不是圖案,是泰勒名字的字首「T」,不像嗎?」
「還‧‧‧還好‧‧‧」
「怎麼樣?刻得還行吧?」
「好像條蛇‧‧‧」
「那個是給洛基的,這才是給妳的。R是洛基,給妳,S是妳,給洛基。」
「妳拿反了,R是這樣,對吧?」
「是‧‧‧是啊‧‧‧」
「你再唸一次,大聲點。」
「什麼意思?你能理解嗎?」
「等等!」歐文扶額,似是不敢置信,「藏寶圖呢?你們不識字怎麼看得懂藏寶圖?怎麼尋寶?」
「我們的鼻子能嗅出寶藏的位置,耳朵能聽見寶藏的呼喚。我們不是用眼睛尋寶,」席妮指著心臟的位置,「而是用心挖掘。」
歐文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席妮:「你看得懂吧?這上面的線索‧‧‧你必須回去解釋給其他人聽。叛徒是誰?剛才那個符號的確是代表叛徒嗎?」
「不僅代表叛徒,它根本就是叛徒的字traitor,而這字剛才重新排列,成了叛徒的名字Arittor。」歐文看著席妮,「叛徒是艾瑞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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