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1|閱讀時間 ‧ 約 17 分鐘

龍女-團錄 拾貳.

第拾伍回

KP: 叔父正在座位上,見冬郎進門,瞇起眼睛,手撚鬍鬚,直勾勾地打量著姪兒的神色。「可算來了。方才那位女子是哪家的?」
賀茂正行: 「欸、啊、那個⋯⋯」僵硬原地,雙頰竄上的全是緋紅。
「是左京大夫府上侍尊夫人橘殿下的藤駿河殿⋯⋯」即使如此也沒落下回答,羞恥與尷尬的雙重煎熬讓才把香包交出去的陰陽師頭越來越低。「工作中⋯⋯非常⋯⋯抱歉⋯⋯」耳根也開始發燙——同僚們定會給叔父大人說上這景況的吧。即使如此推托事實並非他人想像亦非男人所為,承擔任何後果也是自己該做的。
KP: 「哼嗯?」叔父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賀茂正行: 身軀一震,怯怯地抬頭——「⋯⋯有的。」沒有被訓斥。
本以為會收到責難的,卻不是這麼回事。或者只是、還在等這張嘴說出些更荒唐的事呢。
「還⋯⋯」伸頭是一刀、縮頭亦是一刀。橫豎皆為如此乾脆來個痛快。「還請叔父大人不吝指教私提親事宜——」誠懇地伏低身子,年輕的陰陽師緊閉上雙眼。
KP: 「這樣啊⋯⋯」回應冬郎的卻是兼有嘆息與笑意的話語。叔父的臉上揚起欣慰和喜悅,原本板正的坐姿也舒緩許多。「算你小子機靈。你的母親知道了會很高興的⋯⋯」他喃喃唸著,冬郎聽見那是在默算吉日的推演詞。「要準備的可多了,得裁好合適的嫁衣,各式禮品,還有聘書,這個我來寫⋯⋯」
叔父計算了一通,站起身來,經過冬郎身畔,「還楞著幹嘛?婚服得做十幾天呢,趕緊回家去,要做的事有一籮筐。」
叔父滿臉喜意,正大光明地早退了。
賀茂正行: ——應和聲混雜著欣喜之情。
明明什麼都還沒完成、也沒有立於對方身側的資格。自認是因玷污之舉得來的姻緣,卻輕易地獲得了支持。
再熟悉不過的呢喃內容是為推算吉日,那是自己也會做、卻未曾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叔父大人⋯⋯」充塞胸腔的情緒究竟是什麼,竟能令鼻頭與眼眶這般酸楚——抿唇壓抑住即將潰堤的情緒,再次頷首。「感激不盡——」
KP: 另一頭,式神和身著壺裝束的少女正在歸途——
賀茂正行: 『要不是冬郎開口,節才不想靠近這個把冬郎的人生拿去當賭本的人類咧。』 想歸想,畢竟答應過主人不會再暴言,式神只是安靜地走在對方身畔維持一定的距離,時不時盯著看。
『而且為什麼這人類身上有冬郎的味道啊。』
藤原協子: 手探進懷中取出大人給予的香包,腳步未有停歇,卻望著該物望得出神。
賀茂正行: 「——那是冬郎的東西吧?」見到身旁的女性所取出的香包,立刻認出那是什麼的式神沒忍住便開了口。
藤原協子: 「是。」少年的嗓音傳進耳哩,將意識拉了回。
「是方才賀茂大人,交給駿河的。」
賀茂正行: 「哼嗯——」了然似的單音,式神的視線在自主人年幼起便看慣了的香包上。「那可是冬郎的母親做給他的,冬郎剛入寮的時候沒有那個還會睡不著呢。」
毫無自覺出賣了主人,節的視線淡然的像是不關己事。「交給了大人啊——哼嗯——」如果不是認定了什麼的話,理應不會這麼做的。「所以?大人也喜歡冬郎嗎?」
藤原協子: 駿河的臆測沒有錯,果真是大人的母親為孩兒所做,如此貼身之物,居然交到駿河手上了啊⋯⋯幾日前,怕是不會接受的吧?
那麼,這又代表了什麼呢,我跟大人之間⋯⋯?
——冬郎可是徹底迷上大人您了。
是這樣啊?不知不覺間。
「或許,是迷上大人了。」
賀茂正行: 幾乎是看著冬郎長大的自己怎會不知道冬郎一直都很好。老實又善良又好利用,一心只想著保護所有人類。
明明早早把寶冠交還就解決了,偏偏還要做這種和事件毫無關係的事——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類。而且這個人類明明知道冬郎在做的事情是為什麼卻趁勢利用——冬郎的努力沒有任何回報這種事怎能忍受得了。
原本是這麼想的。
「——這樣啊。」撇撇嘴,式神記下了回答。「節會記住的。您可要好好感謝冬郎喔。」
藤原協子: 「大人早已完成職責,會繼續與藤原兼明等人周旋,是顧慮到夫人的感受與駿河的願望,要僅以口頭話語言謝,又怎麼會足夠呢?」
賀茂正行: 要不是那個負心漢的捻花惹草讓冬郎不得已得幫忙收拾、要不是居於深閨的夫人把事情跟責任丟給冬郎要他解決,明明這一切都跟主人被交辦的事毫無關係——這人類不是清楚的很嗎。
給冬郎找麻煩的一個個都讓人火大。
「什麼啊那是。」捨去敬語的嘟噥。
KP: 又一夜過去,旭日東昇。在出門前,冬郎打算先謄抄一份殘卷的副本。
《冬郎靈感檢定》 《1D100 ≦ 70:66 → 通常成功》
冬郎成功地完整抄寫了所有《龍畜經別注》的內容,包括未能辨讀的咒文也保留了下來。
賀茂正行: 「呼⋯⋯」提筆將學術研究用的殘卷謄抄完畢,這才將東西收起。
稍後還要去拜訪兩處——出門前先占一卦吧。
內容是關於稍後將前往拜訪的少將婚姻。
《冬郎,宗教知識檢定》 《1D100 ≦ 55:02 → 極限成功》
《占卜結果:困卦》
賀茂正行: 「⋯⋯這樣嗎。」垂下視線,陰陽師將卦紙收起——這一紙,便帶去給少將殿下吧。
卜筮吉凶與解卦是自己的工作,作為殿下慷慨相授殘卷的回報,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KP: 天色尚早,冬郎已經到了藤原少將府前。
藤原兼明對於陰陽師再度來訪仍維持著友善和適當疏離,俊逸的青年揚起微笑,以溫和而不甚在意的口氣問道,「這麼早來訪,莫非是陰陽師大人想起要歸還借閱的書籍?」
賀茂正行: ——是呢,擅自以為是授予可不是好事。待晚些再想辦法吧。
「失禮,私尚未解完書卷內容⋯⋯但為感謝少將殿下,私擅替殿下卜筮一卦以辨前途。只是卦象所示略有隱憂,因此先行來訪⋯⋯」恭謹地上呈卦象給少將,「解卦一事,還望能允許私私下說明。」
KP: 藤原兼明大略看了看卦紙,雖然不解其意,但寫於紙上的「困」字令他皺起眉頭——趨吉避凶本是人之常情,他並未多問,請你進入書房詳談。
賀茂正行: 「恕私僭越。」深深俯首,將卦象說與對方。
「私因感念少將殿下慷慨出借珍稀殘卷,擅替少將殿下卜筮婚姻前途,望能錦上添花而得出此卦。此卦象水、意指困厄,非吉利之兆——以私所學,乃意指與內人和離方能求取雙方安泰,私推測是為龍宮姬君所留之隱憂⋯⋯如殿下有言不信,許會遇上口舌、流言亦或不利之事,還望三思。」
《暗骰》
KP: 藤原兼明顯得有些半信半疑,「卻為何是與婚姻之事有關?閣下是指⋯⋯因龍女作祟而導致姻緣不吉?但我又如何能因此就休棄橘氏姬君,知曉龍宮真相的只有你我,旁人若得知此事作何想法,為了消災解禍而擅行此舉,結果仍是流言不利⋯⋯」
他來回踱步,想方設法,面帶困惑。
賀茂正行: 「考慮到殿下與龍宮姬君所行交易擅成如此,私才擇此一卦。」倒是好好地解釋了這麼選擇的緣由,話語中毫無虛假。
「私所長是為解卦釋義,力所不及難以提供解套之方,實為遺憾⋯⋯」將事實告知對方,陰陽師俯首致意。「待私將書籍解畢便會歸還,此行只是想將此卦盡快回報殿下,以免耽誤時機。」語中透露離去之意。
KP: 「大人請留步。」藤原兼明稍稍顯露焦急之色,上前一步擋在冬郎面前,「當真沒有其他化解之法?倘若只是不去拜訪姬君,待三年後婚約自然解除,是否可行?還是說緩不濟急?」他感到很為難,「讓他人知曉龍宮之民實為妖物,不僅對我,對姬君的名譽也有損⋯⋯更何況是無端和離呢?這於她未免過於無妄之災了。還請大人再為我們想想辦法。」
賀茂正行: 抿唇垂眸,陰陽師亦面露為難。足以造成不幸或是傷害的內容,可以的話並不希望成真。
「天機以象示人。私所卜卦之果短則數週便可能發生——其中已混雜異世之民所行之祟,便非人力得以對抗⋯⋯若要尋法,私認為殿下相借的書籍或有逢凶化吉的線索。這段期間為保平安,還需請少將殿下守諾暫不拜訪。」
年輕的陰陽師既已提過尚未研究完,自是讓眼前之人將寄託再次放到殘卷之上——「私如有尋到線索定會再登門。」
KP: 「⋯⋯那就拜託大人了。」藤原兼明頗為不安,但有冬郎允諾之詞也只得暫時按耐不表。見到陰陽師似乎行色匆匆,尚有要事,不便強留,便囑託侍女好生送客。
賀茂正行: 「私明白殿下許有不安——請安心,私會盡力恪守職責。」離去前僅是再行一禮。
——天機所現之象,行道中人能察覺端倪。
是以象徵無論有否採取行動,皆會產生困卦示意之果。陰陽師亦是身處因果循環中的齒輪。
在少將遣人送客後,往事先約好的下一處去。
KP: 冬郎依約前往大納言府邸。在宏偉宅邸的青瓦牆邊,身著壺裝束的協子亭亭玉立,在此靜候。
賀茂正行: 「早安。失禮,讓藤駿河殿久候。」俯首問安。「私方才造訪過少將。」將出門前卜卦婚姻之途一事、以及藤原兼明的不安跟不造訪三年的事情告訴對方。
藤原協子: 一早便聽到的名諱,令隔著輕紗的臉多了些許陰霾。
「那麼,大人卜卦一事,意即若不和離,則不論藤原兼明,或是夫人,皆會受流言蜚語所傷?」
賀茂正行: 輕輕搖了搖頭。「私僅替少將卜卦,當中並無殃及橘殿下。」
即使如此也不表示殿下能夠安然等待三年。
藤原協子: 「夫人本係對藤原兼明心死,卻苦無和離之由,才願請託大人,藉著龍女一事傷害其信譽。若照大人所卜卦向所示,則此事自然水到渠成,面會大納言大人也好、古籍殘頁也好,皆不過為成此事。」話至此,幾日來的愁緒,似乎跟著散去不少。
賀茂正行: 「⋯⋯所言甚是。」但願這樁事終能安然落幕——「私是昨日已向大納言殿下提出條件,欲予回覆方能立足。」
藤原協子: 聞言,短暫沉默,以稍作思量。
「⋯⋯駿河愚昧。請問大人,會見大納言大人一事,是否也算在卦象所指?」
賀茂正行: 聞言輕輕一笑——此問並不愚昧。「天道所示是以所行推測往後,並非不能改變與化解⋯⋯此卦象水,既能成洪災、亦可成乾旱。私以為是因有諸多奔走而形成。」畢竟,自己也只是常理的一環,不會因此成為例外。「這一趟是為覆命⋯⋯左京大夫抬手為私謄寫謁見函,私是應不負所望。」
藤原協子: 斂下眼眸,隱隱含著愧疚。本是橘氏私事,是為身分妥協,或為利益權衡,然若真有所望,何來大人需如此孤立無援?
「那麼,大人可曾為自己卜卦?」
「殘卷是藤原兼明所有,但要以此為證,只怕大納言不會輕信。雖事到如今,早已事後諸葛⋯⋯藤原氏族勢大權大,此事若成則矣,若不成⋯⋯輕則貶官,重則牢獄之災。實則大人早得以抽身,既卦象已示,大人又何需犯險為之呢?」
賀茂正行: 「——、⋯⋯」當所學成為責任、當義務失去上限,被道破之時竟會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旦投入,便會行到自己能夠接受,連後果都不會考慮。尤其是,關係藤駿河殿之事。
——應當前進,責任如是。
這份決意前方是藤駿河殿的擔憂之姿。
——應當回頭,思念如是。
當真不惜讓她揣懷如此顧慮也要繼續前行嗎?
陰陽師楞楞地垂下腦袋,目光是尚未釐清的動搖。
藤原協子: 「⋯⋯是進是退,大人所作任何決定,駿河皆不應過問。」踏出步子,緩緩來到垂首之人面前,伸出的掌心上,是昨日對方交予的香包。
「但⋯⋯是吉是凶,大人所擇前行之處,往後都會有駿河隨恃於您身側的。」
賀茂正行: 「——⋯⋯」母親大人親手縫製的香包,曾經陪伴自己渡過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晚。
裡頭的薰香材料從一開始由母親添入,再來換成自己親手製作香材更換、清潔養護,不假他人之手所製定心安神的隨身物品,如今交付到另一人手中——那亦是交出自己的證明。
即便沒有說出此物由來,卻是不言自明——未曾預料藤駿河殿竟在此刻一鳴驚人。
「⋯⋯私⋯⋯」緩緩伸手包覆對方白皙柔軟的手,讓人能夠好好握住香包,陰陽師儘管表情複雜氣氛卻柔和。「確實未曾想過。」
無論是這番回應、或者是替自己卜卦之事;在想守護的事物面前,有否回報或凶險都不是問題,也不是考量的因素。
將己身奉獻社稷之人亦是因果關係的一份子,這是應該的。
只是。
只是——怎能再讓眼前的人繼續顯露悲傷呢。
「即使事到如今⋯⋯私欲求見橘殿,不知如何?」輕輕鬆手,陰陽師的神情是為苦笑。本應踏進此門迎接命運理數,卻是在關鍵時刻臨陣脫逃——賀茂正行終究是無能之輩,卻全無懊悔。
藤原協子: 烏雲散去,雨過天青。徘徊不去的夢魘與心中重擔,皆被手掌傳來的暖意驅散。
「是。」以輕盈的笑意回應,與大人一同返歸宅院。
KP: 兩人並肩前行,返往昭德門院。時隔上次踏入正門來訪,恍若隔世,又不過是短短瞬息之間——早已物換星移,相隨之人眼眸裡所浸染的思緒也全然不同了。
隔著簾幕,夫人端坐殿上,問候過後便遣退他人。見你們一同前來,應有要事,卻見協子不時投往冬郎的目光,其中情愫似曾相識,不禁好奇地投以無聲詢問的眼神。
賀茂正行: 才上緣廊便開始泛起緊張。藤駿河殿自幼侍奉殿下之處,情同手足又像娘家,此等意義非凡之地,令呼吸開始有些困難——嚥下一口唾沫,終於仰首向殿下請安。
「唐突來訪失禮了。」先是一禮才說明來意。「此回求見是為續報⋯⋯幾番奔波下來,私自少將處借得與龍宮相關的書籍,作為回報而為二位婚姻卜出一卦⋯⋯」將卦象結果說明一番,並把婚約失效的期限也一併轉達。「若殿下首肯,私定勸少將守其三年約。」
KP: 「是嗎⋯⋯」夫人稍稍舒了口氣,「雖然尚有期限,料想藤原氏應當不會毀約。只是這卦象,是否也與我相關?這三年內,應該謹言慎行才好?」她也顯得有些擔心。
賀茂正行: 「殿下請安心,私主卦是依少將。」意即所知內並無禍延他人——況且寶冠亦已交還,應是能放心了。
KP: 「那我就放心了⋯⋯」夫人微笑說道,「能有此成果,都是仰賴大人在其中奔走。閨閣中人身無長物,不知該如何答謝大人才好⋯⋯請大人受我一禮。」說著,朝向冬郎微微躬身,俯首致意。
藤原協子: 「⋯⋯。」見夫人舉動,同樣轉身面向大人,躬身行禮。
賀茂正行: 「——不勝惶恐,私才是對殿下諸多叨擾⋯⋯」急忙俯首回禮——
理應至此結束的,卻因意識到接下來的打算,身軀動彈不得。
熟稔的溫度開始竄上雙頰,視線所及是殿下宅邸內的地板。
「如此貿然⋯⋯實為失禮⋯⋯」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卻不能不報上一聲。「私欲⋯⋯懇請殿下允許⋯⋯」越說越低的頭與開始發熱的耳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呢。
KP: 「⋯⋯?」原本正待直起身來,卻因為聽不清相隔距離之外愈來愈低的私語,夫人疑惑地傾身向前,「大人可是有什麼欲求之物⋯⋯?」
賀茂正行: 殿下在發問了。
必須要回答。
說不出話。
講出來。
快點。
提——
「——懇請允許,成全私與藤駿河殿。」清晰地道出此句,卻還是抬不起頭來。
KP: 夫人愣了一小會兒,將視線轉到侍坐在旁的協子身上,主僕的默契不需言語⋯⋯她無聲地問,『這亦是妳心中所願嗎?』
藤原協子: 「⋯⋯?!」怎想,大人會於此提出⋯⋯。
抬首對上夫人無聲詢問,雙頰染上紅暈,只得以長袖掩飾羞澀,輕輕點頭回應。
KP: 見到協子的反應,夫人不禁莞爾,這才柔聲說道,「⋯⋯大人請起。」
看向冬郎的目光也添了幾許溫暖,「大人待駿河的真心實意,我也算是略有耳聞。能夠成就一樁美事,想必是你們的姻緣牽引,只望大人往後善待駿河,莫忘初衷。」
賀茂正行: 略 有 耳 聞 。
深深扎進腦海的句子促使身軀一凜——
偏房內的觸碰。
離開古宅時的背負。
當街控制不住的相擁。
陰陽寮內的親暱與依偎。
儘管不是沒有想過。
這些,也被知道了嗎?
都、做了些什麼——泛上耳根的熱潮令意識逐漸發暈。
倘若能具現化這份羞恥,周遭怕是已經煙霧瀰漫。
「是、是的!必不負所望——」抬起滿面仿若能滴出血的通紅,再次用力俯首致謝。「私擇日會正式提親⋯⋯」緊繃的身軀沒有因此放鬆,考慮到諸多還需要準備以及等待的事,不由得再次開口,表明並非即刻迎娶。
明明只是一路受到許多幫助走過來、就連現在站在這裡也是託了藤駿河殿的福——「非常感謝殿下成全。」

結局

那日過後——
日子歸於平靜。陰陽寮內只有日復一日的晴雨紀錄、吉時推演,街坊再無傳聞。雖然伊藤總嚷嚷著無聊乏味,可是太平之世,無所事事反倒是人民安泰的證明吧。
昭德門院也關起門來,恢復深居簡出的生活,畢竟,郎君再也不會登門到訪了。駿河和其他侍女陪伴夫人打發閑時,氣氛較以往更輕鬆愜意。
聽說藤原兼明又造訪了某位官員家的姬君⋯⋯諸如此類的話語仍然是人們的飯後笑談。幸而,如今這樣的消息再也不會在你們心中掀起波瀾。為了不知潛伏在何處的龍女,想必藤原兼明會堅守承諾吧。
冬郎的手裡留有殘卷的謄抄副本,而協子已經知曉呼喚龍宮之民的方法。這會為你們帶來什麼樣的際遇呢?或許這並不重要。你們已有了足以相守一生的羈絆。
陽光拂照這座華美宏闊的京城,彷彿從未有一道陰影存在其中。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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