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Chapter 7 --- 我的尼古丁

「夏然呀﹗我買了你喜歡的和牛，還有大干貝。」

「謝謝葉媽媽﹗」

「你真乖﹗」輕捏了一下夏然的臉頰。「一大早就過來幫忙，買菜呀、醃肉呀…那像某個人一回來就趴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幹。」最後兩句明顯地是衝著親愛的女兒而來的。

「由她吧﹗她前陣子真的很忙，年後又要再宣傳了，就給她休息一下。反正我喜歡做菜。」

「欵、我安排了一班人來陪妳烤肉，我也很累呢……早跟妳說請個幫傭，你又說不用。」躺在沙發上滑手機的葉蔓晴反擊著。

「妳媽我身體還很好，請什麼幫傭呀，有錢就存起來，留待結婚時用。……」身為媽媽總擔心著他們的婚事。「夏然呀﹗最近有沒有跟程醫生出去呀？程醫生成熟又穩重……」

「媽，你不要再硬塞別人給他，他現在……」接收到余夏然傳來要她閉嘴的眼神，「好，不說不說。」做了一個把嘴巴拉起來的動作。

「你談戀愛了？是怎麼樣的人？臺灣人嗎？那就乾脆留在臺灣不要走吧﹗」葉媽媽熱切地問。

「沒有喇，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

「真的是朋友嗎？」葉蔓晴故意揶揄。

「葉蔓晴﹗」夏然白了她一眼。

「好，你現在不說沒關係，之後確認了，記得要告訴我哦。……我之前買了很好的茶葉，我去泡給你喝。」

「嗯……謝謝葉媽媽。」

「真乖﹗」

「你還小嗎？不要這麼幼稚，亂開我跟許爾樂玩笑。」葉媽媽進廚房後，夏然微微訓斥蔓晴。

「你不是也挺開心的嘛？你們趕快在一起，我完全不介意你們在我面前撒糖，就像林子閎跟楊宇騰一樣，我嗑糖嗑得很開心。」

「真受不了妳。妳……」手機傳來的訊息打斷了夏然的話。

「是許導嗎？」

「你怎麼知道？」

「你回訊息時嘴角那個笑容出賣了你喇……嘖嘖…我所認識的余夏然回來了。」

「許爾樂說他會晚點到，發現缺什麼可以跟他說，他會買過來。」

「主動報備，真好﹗」

「葉媽媽！葉蔓晴說ADAM 跟她求婚了﹗……」蔓晴趕緊用手堵住了夏然向著廚房大喊的嘴巴，一邊說：「媽，妳不要聽他的……」拍了一下夏然的頭 「找死嗎？你明知道我們這幾年要衝事業，沒有結婚的打算，你這樣說我媽一定會煩死我﹗」

「呀﹗好痛呀﹗看妳還敢不敢再取笑我。」

兩個好朋友就這樣打鬧鬥嘴了一個下午。說真的，葉蔓晴心底是感激許爾樂的，感激他把自己認識的余夏然贖回來。

大顆兒在黃昏時分陸續到逹葉媽媽的家，大家高高興興地討論著子閎跟YU 的直播，又在談著開第三季的話要到那裡取景……。

「我想吃烤地瓜。」葉蔓晴向著男朋友ADAM撒嬌。

「你們沒有買吧﹗都沒看到……。」

「不是，有買的，應該忘了拿出來，我去廚房拿。」夏然看不慣葉蔓晴的撒嬌，正好藉此去廚房避開。

「怎麼不見許導？」收音師點起了一根煙。

「老大說他晚點到。」洛克接過收音師遞過來的打火機，也點起了一根煙。

「欵、最近你老大跟那個香港人走很近喔﹗」

「你說夏然？好像是…老大最近好像總找他吃飯。」

「他們不會在一起了吧﹗」攝影師抽了一口煙說。

「怎麼可能？或許老大只是怕晴姐沒空，幫忙照顧一下她的朋友吧﹗」

「你們覺得那個余夏然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他長的很陰柔，如果他是女的話，我一定會追他﹗」收音師笑得賊賊的。

「他長得真得好看，許導可能想從他身上找多點感覺來拍耽美劇吧﹗希望他不是被掰彎，我們的劇這麼受歡迎，應該會越來越多人找許導合作，如果他喜歡的是男生，那恐怕……有些人會忌諱跟他合作，機會就白白流走了。」助導有點擔心許爾樂的前途。

「也對，畢竟有些巿場還未接受到同性戀。有些男藝人稍為女性化，也被定為畸形。可能以後不只是藝人，連做幕後的他們也要管……真受不了。」攝影師搖搖頭，續說：「如果為了一個人而斷送前途，我真的替許導不值，說到底他真的很有才華。」

「反正，老大去那我就去那﹗他做什麼我都挺他。」洛克強調他對爾樂的忠誠。

「小子，你這樣是表白嗎？原來喜歡男生的是你喔……」收音師逗著憨厚的洛克。

他們正正站在靠近廚房小窗的庭園上聊著，透過廚房小窗，余夏然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的話給了夏然一記當頭棒喝，令他頓時醒悟。只怪他忘了許爾樂的專業，只怪他被最近的幸福感衝昏了頭腦。他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成為爾樂的絆腳石，不希望爾樂的人生被自己搞砸了。幸好，一切還來得及，趁他還未一頭栽進去前，趕快抽身離去才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

拿著一盤地瓜，向庭園走去。剛到逹的許爾樂看到余夏然便立刻走向他，從他手上拿過盤子，「我幫你拿。」

「謝謝。」有禮地微微一笑，然後避開了許爾樂的目光，快步走向大顆兒。

「欵、你要吃什麼？我烤給你吃。」許爾樂小跑步跟上。

「謝謝，我自己來便好了。」

夏然的客氣令爾樂覺得他有點陌生，明明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已稍微變得熟絡，他在等著自然地確認彼此關係。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許爾樂說什麼，余夏然都只客套地回答，明顯地散發出一股距離感。

「你冷不冷嗎？」許爾樂體貼地問。

換來的只是搖頭，連話也省了。

「ADAM， 你怎麼不問我冷不冷？」葉蔓晴靠向男朋友，故意鬧著他們。

「葉蔓晴，不要鬧了。」余夏然不帶任何情緒地說。跟著動身起來，收拾了一些用過的杯子、盤子拿進廚房。

余夏然的冷漠令許爾樂有點不明所以。「你得罪他了？」葉蔓晴輕聲問。

「沒有。……他搞什麼喇？」起身跟在夏然身後。

「你今晚怎麼了？不舒服嗎？」對著開始清洗的余夏然問。

「沒事。」拿起一個杯子洗刷著。

「最近劇組有個流言……說我喜歡你。」許爾樂鼓氣勇氣說。

夏然頓了一下，扮作鎮靜地問：「是喔，那你有沒有澄清？」

「澄清什麼？這是事實。是喜歡……想跟你交往的喜歡。」

「鏘﹗」不小心滑落在水槽裡的杯子在打轉。

「在玩 “真心話大冒險”嗎？說，要我怎樣配合。請我吃好的，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贏。」看似從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我是認真的……」

「你的演技好好哦。在想下一部劇的台詞嗎？」稍微牽動了嘴角。

爾樂沒有答話，深邃的眼睛牢牢地望著夏然。

不再裝作聽不出爾樂的認真，夏然收起了假笑。「不要惹我，你惹不起。」

「我願意試試看。」

「我不願意……我就當作沒聽過。」擦乾雙手，從爾樂身旁離開。

「我喜歡你。」緊緊地抓住了想逃離的人的手臂。

夏然微微轉頭面向爾樂。「我回你四個字 ……友誼萬歲。」他的心隱隱地揪了一下。

「夏然、夏然……大干貝好了。你快來吃﹗」葉媽媽爽朗的聲音從大門傳來。

拉下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收起苦澀，掛上笑容。「好，來了﹗」

「真乖，還幫我收拾，賞你兩個大干貝。」

「謝謝葉媽媽﹗」

許爾樂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廚房，走向拍攝團隊。

攝影師把一根煙遞給許爾樂，爾樂搖搖頭拒絕，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某個人。「我找到我的尼古丁了。」

隱約感覺投向自己的視線，余夏然抬頭，目光正正撞上了許爾樂的。

四目交投，時間有一瞬間的靜止。

那夜之後，許爾樂感受到余夏然在躲他。他們的對話常常被余夏然以“不用”、“謝謝”、“沒事”、“再見”之類的話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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