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Chapter 6 --- 脫軌的人生

耽美劇開播了，外間反應勝預期，尤其是海外的熱度更超乎了想像。

葉蔓晴很高興，這一晚請工作人員唱KTV作小小的慶功。

這麼重要的時刻，葉蔓晴當然要拉著余夏然一同分享快樂。

「我不想去喇﹗我又不會唱歌。」說穿了其實在避免跟許爾樂有太多的交集。

「你來嘛﹗ADAM 被高仕德拉去屏東了，周書逸要在房間裡放鋼琴，他們要再改動一下裝潢。他不在，你又不在，我很寂寞，你就這麼狠心嗎？」

明明知道葉蔓晴在裝可憐，最終還是對她狠不下心。

KTV 內

「今晚大家就盡情開心吧﹗我們下星期再烤肉慶祝﹗」葉蔓晴豪氣的說。

「晴姐萬歲﹗」大顆兒歡呼著。

這幾天，葉蔓晴的嘴角一直向上，看著好朋友的成功，余夏然內心是自豪的。

「洛克傳了訊息給我，他跟爾樂在停車，快到了。」在夏然身旁坐下，蔓晴淡淡地說。

「哦﹗……為什麼跟我說？」

「因為我知道你想知道。」蔓晴瞟了他一眼。

夏然沒回話，抓了一把果仁吃著。

不到十分鐘，許爾樂跟助手到了。洛克高高興興地去搶麥克風大展歌喉。

爾樂在夏然身旁坐下，隔著他跟蔓晴聊起來。「晴姐，恭喜妳﹗聽說外國的點擊率很厲害。」

「對耶﹗我真的嚇到了，我從未看過這麼多來自國外的留言。菲律賓呀、泰國呀，還有巴西、墨西哥…我真的不敢相信…」

「那之後有什麼安排？要好好回饋一下粉絲的支持，維持熱度到第二季開播。」

「快過年了，我也不好意思要演員們做什麼。看一下子閎跟YU的想法吧，他們好像有在商量做直播﹗」

「子閎好像會回彰化過年耶。」

「嗯，他說不會來烤肉了……」

夏然在他們聊得興起時，默默地起來，默默地坐到近門邊的位置。

注意著夏然舉動的爾樂，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蔓晴的話。他想不通為何夏然會坐開，是討厭自己嗎？是氣自己沒有先跟他說一聲會遲來嗎？揣測不到余夏然的心思令許爾樂很不爽。

「我們是不是要考慮開第三季？但我又怕粉絲會看膩，你覺得呢？…」明顯地看出許爾樂心不在焉，故意提高點聲量喚回對方的注意。「許導演﹗」

「喔……你說什麼？」目光從門邊的人拉回到旁邊的人。

「我說，要不要開第三季。開的話，導演一定是你，然後再找……」

跟葉蔓晴討論著的許爾樂眼角餘光看到余夏然走出了KTV包廂。

過了十五分鐘，余夏然還未回來。

「晴姐，我想起了一些事要處理，要去打個電話，等等回來再說。」借故暫停了滔滔不絕的葉蔓晴。

「他到那裡去了？洗手間又看不到人……」，許爾樂在KTV 大門抓著頭懊惱著。就在這時，余夏然在街角出現。

「你跑去那了？」看到人後，鬆了一口氣。

有點愕然看到許爾樂，晃了晃手上的塑膠袋，「到後面的超商買解酒液，怕他們今晚喝太多，明天早上宿醉的話可以喝。呃……我先進去了。」

「你為什麼在躲我？」許爾樂堵住了從他身旁走過的余夏然。

「躲你？我沒有呀。」余夏然對於許爾樂的指責有點錯愕。

「為什麼我坐在你旁邊，你借故坐開？你討厭我嗎？」

「呀…，不是喇﹗」余夏然不好意思地解釋著「我鼻子過敏。你……過來前抽過煙吧？我聞到你衣服上的煙味，室內空氣不流通，坐在你旁邊，我會忍不住一直打噴嚏。……你不要介意啦，是我鼻子的問題。我先進去囉。」鼻敏感確實纏繞了他好多年。

過了一陣子，當大家熱鬧地玩著骰子，許爾樂回到KTV包廂，悄悄地坐在余夏然旁邊，開了罐啤酒，呷了一口 。

余夏然瞄了一下他，心中泛起了微微的暖意，想說什麼但被葉蔓晴先開口了「咦﹗你為什麼換了衣服？」

「喔，有個服務生不小心打翻果汁，濺到我身上，我拿了放在車上的後備衣服換了。」說完再呷下一口啤酒。

「夏然，一起玩吧﹗反正你買了解酒液，今晚不醉無歸。」劇組攝影師慫恿夏然跟大家打成一片。

看到桌上放著的啤酒、威士忌、琴酒，余夏然正想開口婉拒。

「你搖，輸了我喝。」許爾樂說。

「喔……許導想騙酒喝呢﹗」另外一個攝影師開口說，他早在其他聚會中見識過許爾樂的酒量。

「對喔，你喝完桌上的酒也不會醉，你想喝到晴姐破產嗎？」洛克說。

「你不是有開車嗎？」余夏然輕聲問。

「沒事，我可以載他，車子明天再回來開走。……但我輸了就不能喝哦，我以茶代酒。」蔓晴附和著大家一起玩。

「可以，晴姐請客，什麼都可以。我們一起來把許導灌醉。」大顆兒起哄著。

「不要囉哩八唆喇，你們這麼肯定他一定會輸嗎？」許爾樂回嗆著。

「我真的不會玩。」余夏然湊近許爾樂輕聲說。

「沒事，大家開心，不要掃興。」他喜歡夏然的靠近，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了。

余夏然用事實証明了他真的不會玩，五局過去，他們輸了四局。

頭一局，大顆兒簡單的要爾樂乾掉一罐啤酒。但之後他們真的嗨翻了，把不同的酒混在一起作懲罰。

他們瘋了一樣混著酒，真的把夏然嚇呆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嘴巴微微張開。

許爾樂的酒量從小已被訓練，所以他由始至終沒有在擔心。看著夏然受嚇的表情……「被灌醉……」一個小念頭在爾樂心中萌生。

每次開局，余夏然都跟自己說爭氣點，這一局一定要贏。不停在輸的話真的很丟臉，而且…心底也不希望旁邊的他喝這麼多。微握著拳頭為自己加油打氣。

許爾樂沒有放過余夏然這些細微的動作，他覺得…很可愛。

數不清輸了多少局，許爾樂似乎真的醉了，他借故靠在余夏然的肩上。

「你還好嗎？」余夏然輕聲問。

「嗯……瞇一下。我沒醉……嘻嘻……沒醉。」

夏然向蔓晴使了個眼色。

「好喇，都差不多了，我明天還要工作。我先回去囉，你們先付，明天找我要錢。大家盡興喔﹗」蔓晴也覺得是時候回去了，而且她也等著看戲。「洛克，一起走，幫忙顧一下你老大。」

「吓……人家玩得正高興。」口上埋怨著，但還是帶著不願意地動身。

夏然跟洛克左右扶著許爾樂，還是有點吃力。「許爾樂，你不要全往我這邊靠﹗洛克，你用點力扶他呀﹗」

「洛克，你坐前面帶路吧﹗去他家的路我不熟。」蔓晴叫上洛克，理所當然地要他坐進副駕駛座，某人便可以黏著夏然繼續上演一場好戲。

後座上，許爾樂繼續歪著頭靠在余夏然的肩膀上，半仰著臉，呼吸不經意地撩著他的耳垂。同時，將手伸到余夏然的掌心處，從他的指間插入，主動地緊緊握著。余夏然微微顫了一下，手指一直都是僵硬地伸得直直的。許爾樂直接把牽著的手抱到胸前，余夏然不得不把手指彎起來，讓十指緊扣著。

來自許爾樂手心傳來的熱度，讓余夏然整個人都温暖起來；來自許爾樂溫熱的氣息，似乎撫慰了余夏然內心某處的空虛。

到了許爾樂家，把他安頓好後。余夏然撂下一句「洛克，餘下的就交給你了。」便飛快地逃跑了。只因他不想落入許爾樂設下的圈套，不想與許爾樂單獨地共處一夜，這些偶像劇才會出現的劇情並不是他演的。

「你知道他在裝吧？」回家的路上，葉蔓晴再也憋不住，一邊開著車，一邊問著。

「什麼？」

「嗤，他在裝醉，你在裝作不知道他在裝醉。……兩個人裝來裝去很好玩嗎？」

「拆穿的話，他會很沒面子吧﹗」

「他已經做得夠明顯了﹗…余夏然，你在躲什麼？你的勇氣跑到那裡去了？」

「給時間耗盡了。」倚著窗邊，雙眼失焦於昏黃的街燈中。

「唉……我覺得，爾樂不會像陳家熙那樣要求你變得世故懂事，你可以做回那個天真爛漫的自己。」

「都幾歲了？還天真爛漫，不噁心嗎？」

「那會？找到一個人可以讓你重拾年輕時的自己，你說有多好﹗你知道嗎？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有些瞬間我好像看到中學時候的你。」轉頭望了望身邊的好朋友。「我希望你幸福。」

「嗯……順其自然吧﹗我只是不希望有所期望但換來失望。」回報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一夜，裝醉的許爾樂確認了……他的人生因為余夏然的出現而脫軌了。

倚在夏然身上的感覺不賴；牽著夏然的手感覺不錯……他不想放手。

脫軌的人生才是人生吧﹗他選擇勇往直前，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覺。

這一夜，清醒的余夏然承認了……他的人生好像被許爾樂這個人拯救了。

不排斥被爾樂靠著；不抗拒被爾樂牽著……他想要更多。

被拯救後可以怎樣前進呢？他選擇不再逃避，慢慢地接納爾樂的靠近。

自那晚起，余夏然每天都會收到許爾樂傳來的訊息，有時只是簡單地問他吃了什麼，有時只是傳一段笑話，有時只是說說他最近的企劃。

他們彼此瞭解著交流著，只等合適的時間，只等誰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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