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Chapter 10 --- 我喜歡就好

「余夏然，你跑到那裡喇？」葉蔓晴在電話的另一端嚷著。

「在一個很寧靜的地方。」

「陳家熙找你找瘋了。」

「我知道，他不停傳訊息給我。你幫我跟他說，我很好，過兩天我會找他的……」看著窗外一片翠綠，余夏然平靜地說。「他難得休假，叫他好好享受假期吧﹗」

「嗯……不知道他聽不聽得進去……那許導呢？我剛剛碰到他，跟他提起你不在臺北，他好像不意外……他沒有找你嗎？」

「沒有，一個訊息、一通電話都沒有。」

「他這麼不在意呀？」

「他知道我要什麼。」

跟蔓晴掛線後，夏然點進爾樂的IG，看著他剛剛發佈的一則貼文，是《BEFORE SUNRISE》的戲票及台詞 “It‘s like our time together is just ours. It‘s our own creation. It must be like I'm in your dream, and you in mine”。

第二天，許爾樂的IG 貼文是《BEFORE SUNSET》的戲票及台詞 “Memory is a wonderful thing, if you don't have to deal with the past.”

第三天，許爾樂的IG 貼文是《BEFORE MIDNIGHT》的戲票及台詞 “I know you're not gonnachange, and I don't want you to. It's called accepting you for being you.”

「不是說會找我一起去看嗎？」口中嘟囔著，但夏然知道爾樂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他在想他。

第四天的早上，把混亂的思緒整理好，余夏然回到臺北。先把思念壓下，余夏然並沒有立刻飛奔到許爾樂的身旁。

「陳家熙，我喜歡過你，這是真的。」余夏然攪拌著咖啡，勇敢地對過去說再見。「我一直以為我會這樣喜歡下去，畢竟是你令我看清自己。坦白說，對你，我曾經執迷。當年我裝作開玩笑地問你 “你敢不敢要我？” …你沒有回我……」

「你也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很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對著這樣冷對自己的余夏然，陳家熙開始不知所措。

「你先聽我說完，好嗎？」語調平和，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那時候我真的很傷心，但還未死心，因為你總在我身邊，讓我抱著一絲希望。之後就算有其他人出現，還是會不自覺地拿他們跟你比較，總是希望從他們身上看到你的影子……直至許爾樂出現……你知道嗎？這幾天，他沒有發過一則訊息給我，也沒有打過一通電話找我。但我心裡想的都是他，我會想起他的無聊笑話、我會上網去搜他提過的電影、我會回想他跟我分享過的糗事樂事……我心裡滿滿是他。每一次手機響起，我都希望是他……是每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我可以如此想念一個人。」

提及許爾樂時余夏然悄悄上掦的嘴角，令陳家熙焦躁起來。「你不想回香港，我放下所有跟你去英國，好嗎？我們立刻買機票。」努力作最後挽回。

「陳家熙，有些東西錯過了就真的沒有了。你有想過？你說這話是出於真心嗎？還是不甘心？……將就一時並不能將就一世。」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我跌跌撞撞的成長中有你在，我不會把你排斥在我的過去。你永遠都會有個位置……不要把我們的緣分變成彼此的怨恨，好嗎？」

陳家熙這刻才明白，當那個喜歡自己很久的人真的離開了，那種被喜歡的安全感瞬間淡然無存，離不開彼此的，不是余夏然，而是自己。

「他真的這麼好嗎？」

「他不用多好，我喜歡就好。……而且，我喜歡跟他在一起時的自己。」

看著余夏然眼中的堅決，說起許爾樂時的光彩，陳家熙明白他真的要放手了。

倚著磚牆，雙手插在長褲口袋。余夏然在許爾樂家樓下耐心地等著，沒有絲毫不耐煩，他知道他在對的時間等著對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看到許爾樂低著頭，若有所思地走近。

「走路不看前面，不怕撞到人嗎？」

認出聲音，許爾樂抬頭，瞬間掛起真摯的笑容，加快腳步走到余夏然面前。

「為什麼不打給我？等很久了嗎？」

夏然搖搖頭「不想打亂你今天的工作……陪我散散步，可以嗎？」

昏黃的街燈把並肩而行的二人身影拉得很長，他們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看著許爾樂的影子，夏然有股奇妙的感覺，這個人將會陪他走很長的以後。

「許爾樂，你不是說會找我去看電影的嗎？」夏然先開口。

「你想看，我陪你去看，看多少次都沒關係。」眼神充滿著溫柔。

「那你之前發出來的美食照片，也會帶我去吃嗎？」

爾樂在宜蘭時發的IG，夏然其實有在看。

「你想吃，我陪你去吃，吃多少次都沒關係。」語調充滿著寵愛。

「許爾樂，陳家熙說他會去英國找我……」余夏然停下腳步，語帶嚴肅地說。

許爾樂跟著余夏然停了下來。「哦……」收起原本掛在面上的笑容，面色一沉。

余夏然轉向許爾樂微微傾身「以朋友的身份去看我……」努力壓下嘴角的微掦。

瞬間知道被耍了，但許爾樂就是生不了氣。很多時候，自問可以贏過他，但他甘願輸給他。「余夏然……」

「不好奇我這幾天去了哪裡嗎？」

「是……宜蘭嗎？」爾樂說出自己的猜想。

「你怎麼會知道？」夏然有點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懂他？為什麼自己這麼容易被他看透？

「出外景時，我有聽到你說喜歡那邊，有時間的話，想待在那邊幾天。……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刻意去記住，但就是自然地把你說過的話、你的喜好放在心上了。……」話還未說完，余夏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後，未盡的片語淹沒在親吻中。

對於突如其來的親吻，許爾樂有點錯愕，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對夏然的吻作出了回應。只是三天的分離，有著思念、有著渴望。……結束了綿綿長長的熱吻後，兩人相擁著，平伏著混亂的呼吸。

「許爾樂，你身旁的位置我可以佔位嗎？」余夏然低聲問。

許爾樂在他耳邊輕吻了一下，「這個位置一直為你留座。」

突然想起什麼，稍微拉開了夏然，輕輕摸著他的臉頰。「你等了我多久？吃過飯了沒有？」

夏然笑了「吃過了，但好奇怪……今天我對食物沒什麼興趣，我比較有興趣的是……」食指戳了一下許爾樂的胸膛。

這當中包含了什麼，許爾樂清楚不過。

許爾樂牽起余夏然的手往回走。「去那裡？」

「還問？當然回家……。」

「先不要喇﹗」夏然拉停了爾樂。

「怎麼喇？…你後悔喇？」

「不是喇……就…就…有些東西要買……」夏然微微低頭，帶點靦腆地說

瞬間明白夏然指的是什麼，爾樂嘴角的笑意漸漸蔓延，湊近夏然耳邊，輕聲說「我買了。」

「你為什麼會去買？」夏然瞪大眼睛問︰「你腦袋一直在想這些嗎？」

「就……以備不時之需嘛…我有上網做功課。」爾樂尷尬地抓抓頭，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現在多好，不用浪費時間去找。……走喇，不要浪費時間。」

在許爾樂再次牽起余夏然的手走往回家的路的同時，一輛公車在他們後面駛過，車身貼著的廣告文案是 ---《一輩子不會只愛一個人，但現在我遇見了想用一輩子去愛的那個人》。

清晨，鳥鳴聲喚醒了余夏然，初春的陽光照亮了房間。他知道這間房間的主人是誰、他知道昨晚跟自己纏綿了一夜的是誰、他知道現在跟他雙腿纏在一起的是誰、他知道現在背後抱著他睡了一晚的是誰。

緩緩轉過身，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離爾樂的臉幾公分的距離，小心地描繪他的五官，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微笑。這個男人的眼睛、睫毛、鬍渣，這個男人的所有所有……他都很喜歡。

男人的眼皮動了一下……夏然忍不住輕捏了一下他的鼻頭。「裝睡﹗」

「呀……好痛…」男人張開眼，「你呀，應該學學偶像劇的劇情，把我吻醒。」

「喔，恐怕令你失望了，學不來。」

「沒事，浪漫情節以後就交給我。」把夏然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上，「陪我再睡一下下。」

「你……OK嗎？昨晚……」

「嗯…很舒服，很喜歡，比想像中好。…但可以再好，反正我會找你練習，一直進步。」

曖昧的回答令余夏然再輕捏了一下他的鼻頭來掩蓋自己的害羞。「夠喇﹗許爾樂。」

「好、不說了，我睡覺，給你機會再欣賞我的臉。」說著便閉起眼睛。

「許爾樂，我只說一次，你好好聽著。……」緊貼爾樂的頸窩，夏然輕柔地說：「我喜歡你。」

「我聽到了。」以余夏然的性格，不會把喜歡及愛常常掛在口邊。但只要他用溫柔來回應自己的熱情，這樣已經足夠了。……反正，他有時間慢慢調校他。一想到此，許爾樂不禁泛起笑意。

「為什麼這麼勇敢喜歡我？」這個問題一直放在夏然心底很久了。

「唔……我真的有想過這個問題…」爾樂張開眼晴，認真地解釋著：「但想來想去，好像沒有那麼複雜。愛，其實很簡單。只是有一刻突然心動了，然後，你給了我別人代替不了的感覺，我的勇敢就出來了。不想錯過你，我想成為給你幸福快樂的人，而不是祝你幸福快樂的人。所以我就努力爭取了。你就是激發了我勇氣的理由。」

夏然感到幸運的是自己，這個男人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人生中。

撥著爾樂的瀏海，輕撫著左額角上一度淺淺的疤痕。「這個疤是怎樣弄到的？」

「喔，小時候我是個胖子，很喜歡吃餅乾，我媽便把餅乾藏到櫃子最上層，我爬上去拿時從櫃子上摔了下來，頭撞破了，緊急到醫院縫針，把我媽嚇死了……」

「好皮啊，很痛吧﹗」

「當然，自此之後，我立志減肥，身手敏捷一點。」爾樂笑著說。「不是說笑的，我下定決心，就真的拼了命去做。那一年，我每天打球兩小時，高了很多，也減了十磅。……我對你也是一樣，決定了，我就會認真起來。」

在爾樂的疤痕輕輕咯下一吻，真想回到過去看看這個小胖子。

夏然溫柔的舉動，令爾樂心動不已。「這個疤是大學時跟朋友去森林探險時被樹枝割到的，當時也很痛……。」向夏然解釋著右肩上疤痕的來歷。

夏然輕輕傾身在他的右肩疤痕上輕輕咯下一吻。

許爾樂一個翻身將余夏然定在自己手臂與床之間，與他相望，點了點自己的唇，「這裡，現在也有點痛……」

圈著爾樂的脖子， 夏然挺起身，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吻後還輕舔了一下。

「你這樣子很犯規喔﹗」赤裸的目光充滿著濃濃的激情。

「跟你學的……」慧黠的眼睛帶著笑意望著在上位的人。

話未說完，嘴唇已被對方用唇舌封著了。

整個房間再次充斥著他們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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