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Chapter 9 --- 不安……

第二天的約會由許爾樂安排。兩人的午餐在高仕德爸爸的意式餐館內解決。

看著眼前期待著美食的臉，許爾樂問︰「有這麼開心嗎？」

「嗯﹗」夏然點著頭：「開心呀﹗來臺灣前已經知道這家餐廳，以為沒有機會吃到。但現在我居然可以吃兩次耶。」

「你總是對食物的興趣多過對我。」

「你比食物好吃嗎？」

「你可以吃吃看。」

瞬間臉紅，低呼著：「夠了，許爾樂。」把沾上橄欖油及黑醋的麵包塞進爾樂的嘴裡，阻止他再說下去。

調戲夏然令他不知所措是許爾樂的樂趣之一，突然想起什麼。「欵、你還有跟那個程醫生見面嗎？」

「有呀，之前陪葉媽媽去檢查。」

「哦……」

「你在意？」

「不行嗎？」許爾樂完全沒有否認，語氣裡夾雜著淡淡慍怒。這個男人就是如此的坦白。

吃過午飯，坐進許爾樂的車內。

「現在去那裡？」隨意滑著手機，夏然一邊問。

「等等你就知道。」

「咦……奇怪，明明出門時還有80趴…」

「怎麼喇？手機壞了？」

「可能電池有問題，現在只剩下2趴。……」

「等等幫你充電，再不行就拿去修吧﹗」

「嗯……」

許爾樂帶了余夏然來他的工作室。「把手機給我吧﹗」

確認夏然的手機連好充電線後，把夏然帶進一間房間。

「歡迎來到我的小天地﹗」原來這是一間暗房。

「噢……你還會沖洗照片。」知道許爾樂喜歡攝影，常帶著相機到處拍，但夏然不知道他會自己沖洗。

看著晾起待乾的照片，一邊問：「為什麼喜歡用底片？」

「跟數碼相機或用電話拍照比起來，我更喜歡用底片相機。因為要珍惜每一張底片，按門的次數都有限制。我很享受拍照前的仔細觀察，等待沖洗時未知的期待。這些我都想跟你分享……要試試嗎？」

「好呀﹗」

「來﹗先調一下沖洗藥水。」

沖洗相片比想像中複雜，許爾樂很有耐性地指導著余夏然每一個步驟。

「今天若是換了別人，不是我，你還會這麼有耐性嗎？」

「當然不會，我的耐性只是給你。」直率的回應往往令夏然心動。

相片漸漸顯影，是在宜蘭最後一天，許爾樂偷偷拍下的余夏然。

「你故意要我沖洗這一張的﹗」

「是呀﹗」又一次直言不諱地承認。「帶你來，除了真的想跟你分享我的喜好外，我覺得我們的進度有點慢……既然有這麼好的氛圍，也應該好好利用它來逹到一些目的吧﹗」

「這種氛圍……有點犯規。」夏然注視著靠近的臉，輕聲說。

「管它犯不犯規，反正我不是一個按道理出牌的人。用這種氛圍來迷惑你，這是我的目的，讓你措手不及，防不了我。」他慢慢地湊近他，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都明確地告訴他，他要做什麼，可是夏然發現自己動不了，像是中了魔咒般，只能望著他無法閃躲，清澈的眼眸裡面印著爾樂的身影。

就在兩唇快要貼上的那一刻，許爾樂的手機不識趣地響起。

「該死﹗」

「看來上天好像要你守一下規矩。先聽電話吧﹗」看著許爾樂臉上難掩的沮喪，余夏然忍不住很想笑。

嘆口氣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喂，晴姐，他跟我在一起…等一下。」把手機遞給夏然，「晴姐找你。」

接過電話，「怎麼喇？」

「你為什麼關機了？」

「在充電，電池可能……」

「陳家熙來了，他發訊息給你，你沒有回他。他跑來公司找我了。……你要跟他見面嗎？」

許爾樂怎也沒想到，自己會載著余夏然去見另一個男人。關於這個男人，許爾樂從葉蔓晴口中略知一二。

兩人在車程中一直沉默著。

車子停在陳家熙住的飯店前。

「謝謝！」準備打開車門的余夏然說。

「可以不去嗎？」突然有點慌張，許爾樂拉著余夏然的手臂問。

輕輕拉下許爾樂的手，淺淺地微笑，「晚上再打電話給你。」說完，便下車了。

飯店內的日式餐廳

「為什麼突然來臺灣？」

「IG 看到了相片，知道你過來了。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臺灣離香港這麼近，我可以週末過來的。」

「你這麼忙，所以沒有特別說……」

「許爾樂是你新男朋友？」

夏然沒有回話，默默地喝著味噌湯。

「他的型跟你以往喜歡的不一樣……」又一次試探。

「他是特別的…」吃著又乾又柴的燒雞肉串，夏然很掛念跟許爾樂在居酒屋吃的燒雞肉串。

「我跟ZOE 離婚了。」故意轉換話題，期待著夏然的反應。

「我猜得出來。」沒有裝作不知道，沒有追問為什麼，余夏然只是淡淡地回應。

「我跟她交往、結婚，你都清楚原因的，對吧？」

「嗯…。」

陳家熙來自傳統保守家庭，當年他爸爸代表某個政黨參加區內選舉。而ZOE 的爸爸在區內有一定的人脈。這些年過去，看來陳爸爸現在已可以靠自己站穩了。

「再過兩年吧…等我再儲多一點錢，我去英國找你…」看著對面恍惚的臉，陳家熙試圖喚回夏然的注意力。

「找我玩，很好呀﹗隨時歡迎。」

夏然的回應跟自己預期的不一樣，這令陳家熙有點失了方寸，隨意說著其他話題。「我會留在臺灣一個星期，你有沒有地方想去？我陪你……」

本想跟陳家熙說自己打算跟許爾樂試著交往，但看著眼前這個總是帶著強勢的男人現在變得有點慌亂，余夏然有點不忍，把所有想說的話止於嘴邊。

晚飯後，陳家熙本想送余夏然回家，但被夏然婉拒了。

「我查一下有什麼米其林餐廳，明天跟你去吃。」

「其實…很多小店比米其林餐廳來得好，…先走囉，拜拜﹗」完說便坐進計程車。

看著遠去的計程車，陳家熙感覺到余夏然離他越來越遠，比香港跟英國的距離更遠。

當晚，余夏然臨睡前打了通電話給許爾樂。電話接通的瞬間便被接聽了，顯然對方一直守在電話旁。

「睡了嗎？」

「在床上了，明天要早起去拍攝。」

「許爾樂……」夏然頓了一下「我需要點時間。」

「嗯，明白……」夏然聽到爾樂輕嘆了一聲。「你不用在意我，就慢慢想清楚吧﹗作一個令自己最舒服不遺憾的決定。……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尊重你。……你現在眉頭皺得很緊哦，小心有皺紋。」

「你又知道我在皺眉？」撫了一下自己著實皺起的眉頭。

「我怎會不知道？……欵、心情不好也要好好吃飯，養出個雙下巴來，下次見面時，讓我捏一下。」

夏然給爾樂逗笑了，噗哧笑了一聲。

「笑便好了，我喜歡你的笑。」

許爾樂也會不安，但他不會把不安轉嫁給余夏然。他想要的是余夏然狠狠地跟過去告別，毫無猶豫、從容無悔地走向自己。

第二天，陳家熙再一次也不到人。因為……余夏然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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