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1|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雖然身處黑暗,但我仍感覺有光。

    二十歲生日過沒多久,我的生活中發生了以下一連串的事情,沒考到期末考,錢包不見,爸爸身體要換肝,哥哥是肝臟捐贈者,媽媽檢查出乳癌。
    曾經慶幸我與十九歲相安無事,沒想到才剛滿懷希望與憧憬的踏進二開頭的年紀,我就被潑了一身冷水。
    爸爸的肝出問題其實已經持續了幾年,一直靠切除長出來的腫瘤來讓身體保持正常,但這次,爸爸的肝已經小的不能負荷再切下一塊,哥哥跟我首當其衝是最佳捐肝者,但哥哥的血型跟爸爸不一樣,而我因為天生貧血從沒捐過血,所以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在去抽血驗匹配度的那天,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跟爸爸有相同的血型,我希望自己能成為捐獻者。
    然而,我的血型跟爸爸不一樣,經過評估過後哥哥成為捐肝者,我知道要做這個決定爸媽一定很難受,因為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會希望傷害自己小孩的身體,爸爸帶著癌細胞生活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他不想讓我們開刀,然而這次的情況已經到了不開刀不行的狀況,這個狀況還是姑姑偷偷跟我說的,他說爸爸媽媽不想讓我擔心,所以總說沒事,不嚴重。
    開刀之前,我第一次看到在我眼裡永遠勇敢的哥哥表現出害怕,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媽媽不希望我去醫院是因為他們覺得愧疚,我好難過,一個人在宿舍哭,我在想,我一直哭,生活是否能回到從前。
    寒冷的十二月,以往與同學相約去吃火鍋店的時刻,我過著學校、宿舍、醫院三點一線的生活,每天一下課就趕回宿舍洗澡,然後搭公車到醫院跟親戚輪流照顧爸爸、媽媽、哥哥,隔天早上再趕最早的公車回學校讀書,每次在去醫院的公車上吃著從便利商店買的手捲,我總是覺得疲憊又脆弱,但我知道一踏進病房,就要展現出很有精神的樣子,我想把元氣帶給他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我一個人到了戶政事務所把遺失的證件辦好,也到學校協調好補考期末考的事情,在醫院裡也看到很多病患,我真的很不喜歡醫院,每次進去都有種壓迫感,雖然那是病人的希望所在。
    幸好三個人的手術都很順利,爸媽、哥哥出院後回老家療養,我在學校宿舍的生活慢了下來,我回頭檢視那段日子,我不再問為什麼是我的家庭發生這些事,我也不再難過,我才發現生命的重量可以如此輕,也可以如此重,手術房的內外是我跟他們最遠的距離,在手術結束後,我們一家人的心無比貼近。
    我成長了,扎扎實實的更成熟了,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那樣的渺小,而我的二十歲,第一次感受了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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