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3/08/25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信 | RE:twins of soul

夥伴,晚安吶。
原諒我再一次發作的SNS panicking。讓我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寫封信給你。
當感受著自己逐漸失落之時,我想把握自己尚有能力的時候,把想這些訊息記錄下來。
寫字的能力、思考的能力、與人說話的能力、表達思緒的能力、感受思緒的能力、甚至是想念的能力。當我在逐漸失重墜落時,人生的軌跡似乎螺旋狀的又倒退回到了2300多天前。
以前的我,恐懼著、恐懼著,最後發現最恐懼的,是「未知」;而現在,許多未知成為「已知」了,剩餘讓我恐懼的,則都關乎情感,其中佔比最大的一項是,或許有一天,我會說服自己將靈魂與眷愛之人徹底割裂。
比如,我永遠珍視你,但再也不會想念你吧。
這樣的狀態,不屬於此時間節點的我。聽起來很荒謬,對吧?怎麼可能呢,但你知道的,它是深淵底端的模樣。光用想像就令我無比恐懼。
所以,我還是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先寫吧。等到某個時刻來臨,我就不會遺憾錯失與你了。
六月是你的季節。
經過六月,2022已經過去一半了。這六個月內,我改變了好幾種生活方式,嘗試了一些、也放棄了一些。我總想著不要太認真,但似乎最後,還是活成無意識地過度用力的模樣。
有一些話想和你說,又覺得,不必說出口,你一眼就明白了。每次都是這樣,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可惜的是,夏天結束前,似乎無法和你見面了。
即使我們出生在不同家庭,各自的容貌、性格、喜好、處事也都不盡相同,但在價值觀和一些觸及靈魂的本質上,卻驚人的相近。我想,如果真的有靈魂轉生一說,在靈魂型態本為孿生的你我,一定是投生為嬰兒的那一刻,不小心失散了,才會在不同的家庭成長吧。
幸好,人海茫茫,只花了十六年,我就找到你了。我有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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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時,你推坑給我的彩虹EN。入門是Luxiem,讓我待在坑底的卻是EN girls。我一直覺得我們的關係很像Enna和Millie,無論相識過程、相處關係和彼此存在的認知都是。當然,是Seiso版本的貓鳥雙生組。
記得我推薦給你的對象A嗎?那是一首很安定的、鎮魂曲般的歌,我真的好愛貓鳥。說來有趣,多數人都因Luxium入坑EN,但我的本命卻是Enna,很大一部份是因為,覺得自己與她太過相似。而Enna六月的新原創曲「Birds of time」中的歌詞,更是完全符合我的心境。
It's bitter of a prophecy we'er orphans.
Can't you see, the universe never meant to harm to me.
夥伴,你知道嗎?我最近呀,發現,自己的內心,仍然有股已然熄滅的憤怒存在。那是一份,沒有對象能夠怨憎的憤怒--「為什麼是我」這種老掉牙又沒有解答的死結。
因為沒有怨憎的對象,所以五年前,我怨憎我自己;現在,我不恨自己了,但必須承認的一個冰冷的現實是,即使我明白自己做為獨立個體並不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是很優秀的,但是,因為先天原因所造成的影響,當「我」被放進現實世俗社會的價值評判標準時,我感到挫敗。
這是價值體系的差別,不是我這個個體的問題。我明白這個事實,但同時,也真感覺自己是個流浪的孤兒。就像歌詞所說的,游離在社會、人群之外的,難以融入的,不合群的個體。
我無法輕鬆的活著,就像天生沒有腳的人難以奔跑。我極度渴望,但找不到方法,後來乾脆不找方法,兩者換來同樣的結果,是對於生存的厭倦。
說個地獄梗的冷笑話。有認識的人新冠確診,說這是世界上最難受的病,發燒、鼻咽喉像刀刮、渾身痠痛無力等等的,共在床上倒了三天才能起床,過程中擔心受怕的,生理心理雙重折磨。
我好羨慕。因為對方神情是真的覺得這很嚴重。這是一個健康的活蹦亂跳長大的孩子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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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想不通一些普通人對於憂鬱症的認知誤區。
比如,「不要有太多負面情緒,多去做其他事blablabla,努力讓自己快樂正向一點,你就不會憂鬱了。」聽得我真是頭疼。不會有人叫一個腿骨折的人說:「你努力一點就可以跑快一點了」,也不會有人叫罹癌患者道:「你努力一點就可以抑制癌細胞擴散了」。
憂鬱症是生理疾病,不是情緒(憂鬱才是)。怎麼可能,只要憂鬱症患者「努力」,就擺脫憂鬱呢?還有,最想擺脫這份痛苦的,絕對是患者本人。
另一個常見的思考誤區是自殺。常見的話是:「為什麼?自殺又不能解決問題。」沒有錯,自殺當然不可能解決問題,用普通邏輯想就知道,自殺怎麼可能夠解決問題呢。但憂鬱症患者的自殺才不是要解決問題,而是要解決掉痛苦,那份綿長無盡的痛苦,最為立竿見影的方式,就是阻止下一秒的自己存在於世。
人類真的很神奇吧?對於不曾親身經歷的領域,擅自拿經驗去劃限評斷,無知膨脹又自大,自以為是在助人,實際上拿繩索把人勒斃,與此同時,若有抱持善意,又荒謬得可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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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你是少數,我在崩潰時,會想要試圖求助的對象。因為這種時候,我信任你,更多過於我自己。
我總能很直言不諱的和你討論一些他人忌諱的問題,比如死亡,比如自殺,比如前兩者以及存活之間的意義。
有這樣的時刻。我想問一個我愛、對方也會在我墳前灑淚的人:
我已經好累好累了。而且,我真的好痛苦。我盡力了,真的,從確診至今的兩千多天,從出生至今的一萬多天。我好厭倦這一切。
但我還在墜落的過程,還沒抵達谷底。我仍心痛於你會心痛。所以,你能告訴我,給予我選擇的自由嗎?或者,其實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及軟弱,不原諒也好、把我抹掉更好,之後,要好好生活。
這實在是個殘忍的舉動啊。所以,電話至今沒有撥通。每晚吞完一把藥,總又會加上一顆贊安諾。
或許我渴望聽到,就是我一直在對待所愛之人的方式:「我尊重你所擁有全部的自由和選擇,而我無論如何都愛你。」
親口問出這種問題,還是太傷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因為你不需要回答,夥伴,唯有你不用。所以,讓我在這裡寫出來就好。請你包容我的任性吧。
曾說過,神奇的,生命中永遠缺憾的部分,會因為你擁有了,而有股代償式的圓滿感。
如果還有秋天,初秋去見你一面吧。
瑟 2022.07.15 02: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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