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專題──學生訪談

在進入大學的篩選階段中，有各式各樣的管道供我們選擇。而以最常見的學測申請及指考來看，台大法律一直以來在學測個人申請階段招生都不多。今年增額後亦僅招收51名學生，分別為財法組、司法組及法學組各17名。相較於一屆約180人，一組60幾人的最終人數，只佔比約四分之一，也就是說透過指考管道進入台大法律系的學生是絕大多數。而在這些多數裡，又有一部分的人是在學測表現理想，通過了台大法律的一階分數要求，但未通過二階面試與書審。比起學測分數不盡理想，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走指考管道，這些通過一階篩選，花了時間準備面試和備審資料，最後卻還是必須透過指考進入台大法律系的學生們，是怎麼調適心態?在花費心力準備學測申請未果後，如何靜下心來讀書準備指考？在落榜後準備指考的心情是否有不同？考進台大法律後的感受又是如何？我們訪問了曾在面試階段落榜後，再透過指考進入台大法律系的賴曉泰及許丞毅同學，以解答這些疑問以及了解他們的心路歷程。

兩位在面試結果出爐後，看到不盡理想的分數。其實，兩位同學在面試完的當下，對於結果其實早就心裡有底。賴曉泰同學身為有參加辯論社經驗的學生，在法律系面試中十分常見，也常常被認為是具有面試優勢的族群。然而，他以自身經驗澄清，這樣的身份並沒有帶給他優勢或是劣勢。他提到在面試過程中，教授較為著重的問題都不在他的預期內，跟自己預想中的重點有差距。相反地，教授常針對註腳做細部的詢問等等，有被「偷襲」的感覺，所以自認為回答得不盡理想。而教授們也幾乎沒有針對他的回應做追問，因此可以明顯感受到教授對自己不是特別有興趣，面試分數差也只是預期內的結果，沒有晴天霹靂的感受。即便如此，賴同學仍認為這段經驗十分值得，算是成功解鎖不同等級的面試初體驗。

許丞毅同學則說本身特別容易感到緊張。面試的前一天他不出意外地失眠，加上面試時的教授是傳聞中，以犀利言詞出名的李茂生教授，當下緊張到腦袋一片空白。那年的面試是團體面試，約莫四、五個人一組，會先抽題後再依序回答，大多是著重在考察學生對時事議題的看法。而許同學在這個考驗受試者臨場反應及腦力激盪的環節，因為太過緊張講不出合適的內容。面試結束當下就已經大致底定必須考指考了，落榜只是預期中的結果，雖然失落懊惱但也不致於無法接受。除此之外，容易緊張的許丞毅同學認為，台大法律的學測第二階段應該加入筆試申論環節，而非僅短短幾分鐘的面試。他認為面試中，許多無法脫穎而出的人選，可能是較擅於安靜思考、但臨場反應速度稍慢的學生，而他們未必就不適合讀法律。因此他認為面試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才方式。

由於對落榜結果不感到意外，兩位同學都沒有經歷因為無法接受面試結果，而導致沮喪低落、提不起勁準備指考的心路歷程。賴曉泰同學說，準備面試到結果出爐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是用來舒緩、調適幾乎確定會落榜的心情。加上一直以來都沒有完全荒廢指考的準備，因此面試分數公佈後並沒有花什麼時間調整，很快地進入讀書狀況。他也提到，這段期間的放鬆讓他在面對因新冠疫情升溫指考延期將近一個月的日子裡，能更有定力的專心讀書，不會因為延長準備期間而躁動、靜不下心。

雖然自己認為面試結果差強人意，許丞毅同學表示自己在面試分數正式公佈前沒辦法十分專心的準備指考，還是抱持一絲希望。直到面試結果公佈他才有不得不認真唸書的決心。不過到了後期，由於身邊許多同學都已經確定未來的大學和科系，自己的心態多少有受影響。在最後的衝刺期間，反而讀書狀況相較之前來說更難專注。不過幸好還是考上了台大法律，沒有留下遺憾。

賴曉泰同學和許丞毅同學兩人在學測階段都只填了台大法律系一個志願。賴同學約莫在高二時定下了台大法律這個志向，主要是自己有一定程度興趣。法律不但是傳統名系，家長也能接受，再加上辯論社經驗，種種因素讓他對法律系產生憧憬，台大法律便成為他的第一志願。進入台大法律系之前，對系上風氣的印象也停留在常有的刻板印象，例如學生無時無刻都在讀書、探討學術問題等等。到了真正開始就讀後，發現這裡其實也就和普通的學習環境一樣，龍蛇雜處。認真的、打混的人都有。賴同學目前對在台大法律的生活也算是滿意，包括上學交通、交友圈、學習的內容等等。不過他也期盼自己未來在學習這方面能更加努力、更進一步。

許丞毅同學在國二前都是想要往理工科系的方向發展。但在國中二年級這年，他開始對社會科學產生興趣，也開始培養人文觀，經過探索後確定了以法律系為目標。因為很早就確定志向，許同學在高中時期就已經接觸過台大法律學院陳聰院長的開放式課程，也諮詢過很多學長姐，對台大法律可說是已經比一般高中生有較多的了解。因此他一直認為台大法律學風自由，就讀前後並沒有太大的落差。不過他原先也以為同儕之間會有不少的學業討論，後來發現其實愛玩的同學大有人在，便對系上的交際風氣有些抗拒，但學習內容的部分都算是滿意。而許同學在就讀台大的兩年時間裡，他認為自己學到最珍貴的一課是要以自己的身心為重。雖然聽起來就只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以自己為重，但我們在交際的過程中常常出於各種原因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哪怕是明明沒有多餘時間，卻不懂得拒絕朋友的要求；或是為了融入同儕，參加自己興趣缺缺，寧可將時間拿來做其他利用的社交活動。許同學說，若是讓自己的時間和想做的事情有所衝突，只會浪費時間、消磨熱忱。也許將自己的身心擺在第一位顯得有些自私，但在時間安排較為緊湊的大學生活中，先以自己為優先，再來考慮他人才是長久之計。這是他在進入大學之後比較深刻的體會。

沒有旁人想像的晴天霹靂，學測落榜生往往都在面試後就能料及面試結果，也能很快的接受現實，不再懊悔過去，專心向前看，準備未來的指考。不管是學測申請上的、學測差一點落榜的、落榜後考指考的，還是自始就把指考當作目標的，在台大法律系裡都大有人在。而當初申請上榜的興奮、落榜的懊惱，抑或是指考生對學測申請生的羨慕，到了進入大學以後大家似乎也都漸漸淡忘，並肩在台大法律互助學習、結伴同樂，在笑聲中朝未來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