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24|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我家的妙姐姐

    你曾做過火山噴發的實驗嗎?
    先用黏土捏出一座中空的火山,中間放些小蘇打粉,然後,灌入酸味十足的白醋,就在一瞬間,又白又綿的泡泡從火山口嘩啦啦湧出,配上旁觀者的驚呼聲,簡直就是火山爆發的現場啊!
    媽媽常說,噹噹的自信心就像火山實驗一樣,常常突然爆衝,讓人又驚又嚇,有時還哭笑不得。
    噹噹兩歲的時候,某天自己吃完了一整碗飯,媽媽親了噹噹一下,「寶貝長大了,好棒!」噹噹滿意的對自己點點頭,在嬰兒椅上穩穩地站了起來,看向遠方,悠悠的說:「媽媽,我長大以後,要去馬戲團表演『吃飯』。」
    同桌的姊姊明明笑得從椅子上掉下來,這件事情讓姊姊取笑了噹噹好幾年。
    每次噹噹學新的東西時,總是才看個開頭,就忙著說:「我會我會!我來我來!」
    有一次,噹噹吵著要學打蛋。媽媽說:「來,把蛋拿好,在碗旁邊輕輕敲一下……」媽媽話還沒說完,噹噹自信滿滿的說:「我會!」順手快速地拿起雞蛋,就往碗上用力敲,「喀拉」一聲,蛋液流的滿桌都是,只有一點點打進碗內,噹噹心裡暗叫不妙,窗外的天色好像突然變黑了,抬頭一看,烏雲飄到媽媽臉上啦!
    「我來擦我來擦!」噹噹抽了一張衛生紙用力的抹著桌子,黃黃白白的蛋液在桌面上混得越來越均勻,噹噹覺得還蠻好玩的,好像是在畫油畫。氣得頭上冒煙的媽媽一吼:「不要動!去拿抹布!不對,你先去洗手!」媽媽氣得語無倫次,噹噹趕緊趁亂退場。
    媽媽冷靜下來後,(桌子經過10分鐘的又擦又抹,總算恢復光亮,猜猜是誰擦乾淨的?)把噹噹叫到面前,媽媽還沒開口,姊姊在一旁笑咪咪的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下可不是假裝『無所事事』就可以囉!」
    「是『若無其事』!」噹噹心裡暗罵了一聲,但現在最好乖乖聽媽媽念完,否則肯定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噹噹覺得自己實在是成語大師,越想越得意。
    媽媽盯著噹噹:「學事情都有個過程,需要時間,需要練習,更要好好地聽人家教你,不會的要問,邊做邊學,你看看剛剛你這麼著急,打蛋沒學到,還差點被打屁股。」噹噹乖乖的點點頭,心思卻又飄到姊姊手上的玩具去了。
    雖然姊姊明明常嘲笑噹噹自信心爆表,她在學校中卻號稱「計畫通」,對於解決問題常有獨特的方法,自信程度似乎不輸給弟弟。
    一個微涼的十月天,早上起來已經有點冷了,姊弟倆穿著薄長袖,牛仔褲,還覺得有些寒意,一人揣著一包衛生紙,擤著沒完沒了的鼻涕。早餐還沒動,桌子上已經疊起一堆像是餃子的衛生紙團。
    「你們兩個趕快吃點熱的,去學校運動一下,鼻子就會好多了」媽媽催促著。好不容易要出門了,明明突然大叫:「我今天要上水彩課!」一回頭又鑽進房間找東翻西,好一會兒才把東西找齊。
    週三下午的水彩社團,是明明最期待的課。一管管的顏料,一點紅一點藍,就成了葡萄的紫;一些黃再抹上一些白,又讓明明想起噹噹的蛋液畫,忍不住露出微笑。
    「呀!對不起!」小琪看著打翻的水袋,摀著嘴直道歉。
    災情實在是太慘重了!
    小琪剛剛不小心撞上了明明的書桌,水袋裡滿滿的水潑灑在紙上,明明的褲子也溼了一大片。
    明明站了起來,看著滿臉愧疚的小琪,「沒關係啦!我去教室找備用的衣服換就好了。」明明跟畫畫老師說了一聲,趕緊跑下樓,溼答答的褲子真令人不舒服。
    才打開置物櫃,明明就發現事情大條了!
    上次吃午餐時打翻湯,已經把備用的褲子都用完了!
    該怎麼辦呢?褲子太濕了,擦也擦不乾,班導師也不在。
    明明翻找著櫃子,找來找去只剩下一件棉質長袖上衣……
    十分鐘後,明明重新回到畫畫教室。
    小琪盯著明明,半天說不出話來。「妳……妳的褲子呢?」
    原來,明明把濕褲子給脫了下來,妥妥當當的包在塑膠袋裡,準備帶回去給媽媽洗。再用棉質長袖上衣套住下半身,領口的部分就成了腰帶,兩條長長的袖子拉到屁股上方,打個蝴蝶結,整體來看,就成了一件時尚的窄裙!
    明明自信的轉了個圈,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小琪已經憋笑得快要內傷,如果不是為了顧全好朋友的面子,她真想哈哈大笑一場!
    水彩課平安的結束了。明明小琪在操場追逐玩耍著。
    媽媽在校門口大聲喊著:「明明啊!回家了!」
    明明快樂的朝著媽媽跑去。媽媽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腦中快速回想:「今天早上明明是穿裙子嗎?不對,我沒有給她買窄裙啊?是同學的嗎?她的褲子怎麼了?!」
    明明撲過來抱住媽媽,媽媽定睛一看,哪是什麼裙子,這不就是熟悉的那件棉質上衣嗎?
    看著媽媽驚愕的臉,明明笑嘻嘻的說:「我很聰明吧!」一邊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快速報告著。
    複雜的情緒在媽媽心裡打架,一方面覺得明明解決問題的方法真的很有創意,而且十分有勇氣,居然敢穿著如此獨特的衣服在校園裡跑來跑去,泰然自若;另方面也忍不住想要問一個問題。
    噹噹似乎也忍了很久,在回家的車上,噹噹看著姊姊:「姊,我想問妳,你的內褲呢?」
    明明老神在在的說:「安啦!我穿得好好的,不然我怎麼敢去玩蹺蹺板?」
    爸爸和媽媽齊聲驚問:「什麼!妳穿這樣去玩蹺蹺板!」
    媽媽終於笑出了聲:「妳這個天兵!到底哪來的自信啊!」
    明明,下次遇到類似的狀況,除了把上衣變裙子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呢?」
    噹噹插嘴:「對啊!妳想想看,如果下次濕的是上衣,妳難道要把褲子穿成上衣嗎?」
    明明哈哈大笑:「做不到吧! 嗯……我想不到別的方法耶?」
    她拉了下「裙子」,小聲說著:「我是班上最高的人,而且很多同學都回家了,我也借不到衣服。」
    媽媽分析:「妳可以請老師打電話給家長,也可以問一下學務處或健康中心的老師,借用備用的衣服。」
    「總而言之,今天的狀況還沒嚴重到妳非得上演「時尚秀」的程度!」爸爸說。
    其實,噹噹覺得姊姊真的很酷,他決定一回家就要把姊姊的英姿拍下來,畢竟這種比卡通還要戲劇化的場景,只有噹噹的妙姊姊才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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