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08|閱讀時間 ‧ 約 7 分鐘

「操你媽的台北」逃到海角天涯

    屏東|阿嘉的家
    屏東|阿嘉的家
    「操你媽的台北」是范逸臣飾演的阿嘉在整部電影中的第一句台詞。2008《海角七號》上映,受歡迎程度使它有了「國片奇蹟」之稱。當年也在電視上看過一回,不過並沒有太多感想。不過回頭去看這部電影,那句台詞真的是畫龍點睛。
    我在大學參加的社團除了辯論社,還有自然科學研究社。剛上大二的我漸漸對中文系、辯論社有些倦怠感,在臉書校版看到自科社規劃的活動,便有了參加的興趣。說是自然科學研究,說穿了其實就是出去玩,起初是到基隆郊外爬爬山、看看海,覺得這樣出來走走很好,畢竟一個人是海難走那麼遠的。我在台北所知道的吃喝玩樂也是因為辯論比賽或是朋友帶才知道的。 大二的我很厭煩,厭煩一切,迫切地想學一些有用的東西,因緣際會加入了民進黨,打了幾場選戰。今年五月初,母親節前一天我留在台北,因為有人找我臨時支援活動,卻不幸發生車禍。事情很麻煩,牽涉太多人難以一刀劃清責任,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承受,聽著他們口中「我們會保護這孩子」、「這只是鼻屎大的事情」格外諷刺。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心力在處理這件事,放棄了好不容易再度拾起的辯論決心,本來還要放棄更多,但先不提。總之,早在半年前報名好的墾丁四天三夜還是去了。台北下了整整一個多月的雨,每天在家遠距教學,只有中午下午各一次出門買便當,會穿著拖鞋打傘走路5分鐘,再走回來。因為下雨,台北街道的外送機車又更多,當中不乏gogoro,我最討厭再聽到的東西。就這樣發霉了很久。
    墾丁小灣
    七月第三天,捷運北門站出口,十個人兩台車,風塵僕僕開往國境之南。我一直認為旅遊最好玩的是待在車上,尤其我坐在副駕駛座,視野和舒適度相當不錯,南下的方向又能看到海,這是屬於小公主的位置。
    到台中市要接一位同學,他幾天後會被指定擔任社長,在此次旅行之前我倒是沒見過他。回到台中就能發現它給人感覺真的不同,街道的視野很好,不同於台北的摩天大廈看不到天色。台中的城市天際線是漂亮的,它因為較晚開發,所以都市規劃加上劃有重劃區,所以市容是整齊又保有雍容的感覺。即便同學住在市區,還是能把他視作同鄉。 表定下午之前要到嘉義東石漁港大啖海產,可是那天漁港特別多人,八成是暑假周末的原因,由於行程緊湊,就不打算多留1小時排位置,索性到休息站簡單吃。到了南部的天氣開始不太穩定,天空很多雲,還不到灰暗,但就是會飄雨。 我只記得到高雄之前車上都在唱歌,原來是駕駛早有準備兩支麥克風,我率先放膽唱歌,因為長途車就算看風景聊天也是會累的。大約到屏東之後我們就改播一些小時候的流行歌,例如那時又紅起來的「愛你」也包括「初戀」、「暖暖」等等......此時屏鵝公路已經是大雨傾盆。
    應該是國道一號還沒離開新北
    不曉得是受到潮汐還是西南氣流影響,抑或是屏東的風浪總是那麼壯觀,海那邊的浪壯闊地捲起,隨即又呼嘯下撲,周而復始地跟這條路一樣,好像永遠不會停。不過最終路還是先到了盡頭,我們終於在傍晚抵達住宿地點,並在墾丁大街完成第一天晚餐。 中間的行程我忘得差不多了,第三天的行程是海生館參訪後要到一個秘境民宿看夕陽和精緻料理。不過那天我們這一車卻總是落隊、單獨行動,有可能是我們已經適應了墾丁、熟識了伙伴彼此,並且有位熟悉路況的駕駛,或許是20歲的我們渴望自由而忘記紀律。總之,當天已經被老師警告過,在吃完晚餐後我們走完最後一個團體行程,也就是封面那張海角七號。就在回程途中,我們驚覺油箱見底,但夜已晚需要開回頭往恆春方向才有營業店家。評估一下狀況,我們報備後前往加油,此時我們車內五人已經是相當熟識,畢竟密切相處72小時以上,這群體力旺盛的大學生,也喜歡在車上聊天說話。因為車是一個很私密的空間,尤其在台灣南端的夏夜中。
    秘境的夕陽
    可能就是因為話還沒聊夠、想抓緊最後待在墾丁的時間。我們再次報備要去逛逛,還真的是隨便逛逛,我們只是一路向北開,開到一個岔路,左邊是往高雄的方向,右邊是一個坡道,似乎可以往山裡去。我們最終把車開向右邊,這條路並不深,一下子就到一棵大榕樹下,以榕樹為中心的圓環又放射出許多岔路,不過燈光太過昏暗,我看不到什麼指示路牌。旁邊是一間派出所,金色字標寫著獅子鄉派出所,燈是亮的不過鐵門已經關上。我們為了借廁所,所以敲了敲門麻煩駐守的警員。其實當時也才晚上10點多,對於車上這些台北人來說,可能跟下午5點差不多,不過住過鄉下的我看過8點就關的夜市,心中當然知道這樣頗打擾派出所的,特別這種地方平常不會有什麼事情。另外老師剛剛也傳訊息告訴我們要早點回去,因為飯店車庫鐵門也是11點就要關上了。 因為我已經在加油站上過廁所了,所以我就陪警員瞎聊,順便看看轄區地圖,原來這個叫做獅子鄉的地方是一個部落,而我們剛剛在路口處看的圖騰就是當地國小圍牆上繪製的部落圖騰。我們要回車上時,台中的同學突然頭很痛,他表示自己有較敏感體質,於是我們速速退回剛剛的岔路,把車停在那裡看是否有好一點。充滿好奇心的駕駛,走到國小圍牆邊,忽然被狗吠了兩聲,大家都知道不該再靠近,因為我們一開始開車來的時候並沒有聽到,也就是說我們踏入了不該進入的地方。正當我們要後退,我一回頭好像也看到什麼,我並沒有特殊體質,至少是看不到的,頂多有時會有些感應,但幾乎不會發生。我好像看見什麼,並不是看見實物實景,而是對著黑黑的空間感覺有什麼東西也在。我很快地意識到,大家很有默契地趕緊上車離去,此時大家沒有多講什麼,直到車子開離大約五分鐘。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結論,那就是我們侵擾到部落、祖靈了。狗吠跟頭痛都是勸我們離開。另外駕駛說那個岔路口從中間往上走,是天主教的墓園,只是他剛剛看到沒有告訴我們,打算要離開後再說,大家卻先在回車上的途中被狗吠驚嚇到。 我們有五個人開著車,在台灣夜遊其實不算危險,原本我想說不是鬼月應該不會如何,卻忘記在別人的家鄉、土地,也要尊重當地的信仰,尊重"大家"的作息。這一點確實是我們得意忘形疏忽了。 後來我們整夜沒睡,不是因為驚恐,只是因為我們晚歸被罵。不管過了多久,那天晚上的行程,就算造成大家旅遊上的不便,也還是一個值得且快樂的回憶。離開台北看看不同的景色,和不熟悉的人變成朋友,做一些刺激的事情,是很深度的釋放壓力。因為我們都需要大聲喊出「操你媽的台北」!
    脫隊跑去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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