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9/25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風起人間||第5章:火鳳

側殿的右前方山頭,傳來一陣雄偉的鳥鳴聲,聲響響遍寂靜的夜空,傳盪在夜族四周。
齊踏雪手中的劍尖滴落羽占星的血,她冷漠的看著她死去,對於這個從小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摯友,她一點感傷都不存在,為了她的王位、權力,她什麼都能犧牲。
她將長劍入鞘放回一旁的劍架上,並喚著。「來人!」
從一旁現出一位身穿黑衣的暗衛,尊敬的半跪在地。
「立即派人前往羽氏村,殺!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下!並燒燬羽氏所有古籍!」
「是!」
在暗衛應答的同時,座於側殿的右前方山頭,傳來一陣雄偉的鳥鳴聲,聲響響遍寂靜的夜空,傳盪在夜族四周。
原是黑幕高掛的夜晚,突然一片通紅,齊踏雪震驚快步趕向占星台,抬頭一望,瞳孔一震,臉色頓時鐵青。
火紅夜空,火鳳從遠而近的飛來,在右前方山頭上盤旋,看到此景齊踏雪原鐵青臉色瞬時煞白,因那個方向正是上官氏村落。
她惡狠狠的回頭看向已沒了氣息的羽占星,原以為只要滅了羽氏全族,那所謂的正星歸位之事就無人能知,但火鳳現身還降臨在上官氏的山頭上,那不就印證了誰才是真正的火鳳後人!
火鳳這一現身,鐵一般事實呈現在所有族人面前,紛擾了近百年的身世之謎終歸完結,以她母君的公正剛直的個性,定會將王位還給上官氏。
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緊的都要滲出血來,她不能容忍這種事的發生,一向高高在上的她,絕不能忍受向上官氏低頭,她要那個王位!要那權力!
齊踏雪向半空射出一枚訊標,標在半空炸開,現出一圈一圈的煙花。
火鳳盤旋在夜空之中,讓谷中眾人帶著又驚又喜的表情急忙走出各住處看著火鳳現身的神跡。
居住在訴櫻院的四長老:上官莫言也佇立在院台前看著,他的妻子長孫靈,臉色蒼白帶著虛弱身軀走到他的身邊。
「火鳳!?」
「靈靈,妳怎麼出來了!」上官莫言見自己才剛分娩完兩日的妻子竟沒有披外披而來,有些心疼的快速將自己的外披脫下披在長孫靈的肩上,心疼的說。
「夜深風冷怎不知道多披件衣服,妳剛才生完孩子,應該多臥床休息。」
長孫靈在上官莫言的攙扶上依靠在丈夫的肩臂上,看著火鳳欣慰著。「終於,上官氏的身份終於得到證實了,上官氏終於不會再被齊氏打壓和歧視了。」
上官莫言臉上雖無特別表情,但內心卻有一股不安感,火鳳現身對上官氏來說的確是件可喜之事,但對齊氏王族定是不小的衝擊,尤其是對他的師姐:齊踏雪來說,絕對無法容忍的結果。
他這個念頭才一閃過,族中東方結果處的響鐘突然大鳴起來,在此同時族中各處突冒起不小的火光。
一陣急促的跑步從遠而近,接著是一陣慌忙的敲門聲。
「上官長老,上官長老。」
「進來。」
侍衛臉上有著驚慌的向上官莫言行禮,帶著剛急速跑步過來還沒平緩的氣息說著。「稟上官長老,東方結界被人無預警打開,東.......東夜族帶人前來侵犯。」
上官莫言聽這一說,臉色突變凝重,長孫靈也吃驚的說。「怎麼會....是什麼人打開東方結界!」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大起,南方入山口的警鐘緊接響起,上官莫言驚訝的看向南方入山口,雖然訴櫻院離入山口甚遠,但他能感受到南方入山口外那奇石陣的混亂,知道定有人與外人勾結,不但打開了東方結界,連南方入山口外都被解開。
又一位侍衛奔來,連行禮都來不及敬,就緊張的說。「上官長老,青城....青城打開霧幻峽結界準備渡河了!」
長孫靈也知夜族的今晚定不平靜,東夜族與青城定互助約定要在今日突襲夜族,身為夜族三護法的她,怎能不前去應戰。
上官莫言知曉長孫靈的想法,但她才剛經歷一場接近死亡的產程,元氣大傷,他一把拉住長孫靈。
「靈靈,妳留在訴櫻院!」
「不行!我是三護法,夜族被圍攻,我怎麼可能留在這!」
「我明白妳的心情,夜族有難不論是妳,或其他師兄弟們,都會挺身而出,但這次生產妳耗費太多精神,現在的妳不宜出戰!」
上官莫言緊緊的抓住她的雙臂認真的說著。「靈靈,留在訴櫻院,保護我們的孩子!靜兒才兩歲大,初兒才剛出生,她們需要妳!」
長孫靈眉心深鎖的思考著上官莫言的話,也的確以目前她的狀況確實不太好,或許對付蝦兵蟹將還有餘力,但如遇到武功與她相等的賊人,她也沒把握會有贏的可能,而且她的孩子們的確都還小,如果她與上官莫言都離開了,如有惡徒來襲,那她的孩子們根本無法自保。
「相信我,夜族一定會沒事的,我與師兄、師弟定會將東夜族和青城趕出五嶺谷,還夜族平靜的!」
長孫靈猶豫了一會,才勉強答應。
上官莫言見她答應,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臂。「我會在訴櫻院設下結界,不是夜族人無法進入,妳也不要離開,知道嗎?」
她再次點頭應允,上官莫言才放心的拿起劍架上一把劍柄與劍鞘都是火紅色的寶劍,跟著兩位侍衛急忙離開訴櫻院書房。
長孫靈憂心的看向書房外的夜空,火鳳已離去,夜又恢復了一片深黑,而這個夜晚相信會十分漫長。
齊踏雪看著族中響起一陣陣的吵雜及混亂,回身走入屋內問著一旁的侍者。「羽日曦現在在哪?」
被羽占星擺了一道後,她怎能放過羽氏最後一人,不將此族全數滅之,難消她心頭之恨。
「稟少主,她正與小少主在小少主的房內安寢。」
齊踏雪「哼」了一聲,快步離開此房向自己女兒:齊晴睿的房間走去。
她用力推開房門,此力道猛又急,門撞擊在兩旁兩框上發生了巨響,把正在裏面熟睡的齊晴睿與羽日曦整個嚇醒,而帶著一臉殺氣跟憤恨表情的齊踏雪一進入,更讓剛驚醒的兩孩瞬間嚇白了臉,用著驚恐的神情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齊晴睿帶著顫抖的唇才要開口時,齊踏雪就已經一把掐住還不知發生何事的羽日曦,手勁不帶一絲感情,也不顧自己的孩子就在身旁,正用著恐懼和無助的眼神,並帶著尖銳的慘叫著「娘!」,她只想立刻將眼前這個小孩活活掐死。
羽日曦細薄的頸子被這一掐,立即陷入呼引困難的狀態,原本粉嫩的雙頰被這死力的鎖住,立即慘白,她用著小小的雙手拉著、搥著,拼命的想要掙脫這隻將置她於死地的手,但五歲的幼童怎經的起這樣的折騰,漸漸的眼前開始暗淡,身體也越來越無力掙扎,原本還抓著齊踏雪的雙手垂落,氣息也將終斷。
「啊 !!!」一旁的齊晴睿用著無比撕心裂肺的叫聲,手不停抓著、搥著自己的右額,痛苦的翻滾跌下床舖。「娘!娘!好疼!好痛啊!!我的臉!」
原本還沉浸在殺人快感中的齊踏雪被這一聲慘叫拉回現實,猛一看向在地上打滾著的齊晴睿,臉色一沉,掐在羽日曦頸上的手也鬆力了一些。
齊踏雪定眼一看,突然雙眼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女兒的右額上,右額上呈現一條條細小裂痕,裂痕帶著微火開始順著右額朝臉部漸漸漫延開來。
她手一震整個放開抓住羽日曦的手,羽日曦瘦弱的身子因主人已經失去意識無法站立而墜倒在地。
齊踏雪衝到齊晴睿身旁抱起已經痛到整個捲曲身子的齊晴睿查看,一看!心整個涼透,無數的裂痕帶著火漫爬在齊晴睿右額上,她氣的全身都在顫抖,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她運起靈力朝一旁無意識並瀕臨死亡的羽日曦輸去,靈力遊走在羽日曦的全身,催動將凝結的血液,羽日曦突然大口吸入了大量空氣而劇裂咳嗽了起來,雖人還不清醒,但氣息已漸漸平穩。
而原本痛苦扭動,驚聲尖叫的齊晴睿,也感受到自己的額頭不太疼痛,而舒緩了下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
齊踏雪看著火紋裂痕已經佔據了齊晴睿整個右額,並延伸至太陽穴下,心憤怒不已,此紋無法消散,會一輩子跟著齊晴睿。
而齊晴睿現今才六歲,跟著年紀漸長那火紋將會跟著臉形擴大。
齊踏雪用著怨毒的眼神看著倒在前方的羽日曦,她氣的青筋劇跳,憤怒的整個想發笑。
羽占星不愧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摯友,不但清楚自己的野心,更清楚自己狠絕,知道只要火鳳出現,自己必定會不顧承諾殺了羽日曦,於是對自己的女兒下了隨身咒,如今不但殺不了羽日曦,更要護她長大,不然將會連同賠上齊晴睿的命。
齊晴睿感到自己的右額像被火燒過,她無比恐懼的伸起手,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右額立即又縮了回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右額不像以往那麼細緻光滑,反而有點微燙還有無數崎嶇曲折的小皺折,她用著不解又擔心的眼神向齊踏雪問著。「娘,我的臉怎麼了?」
對於自己的女兒的詢問,齊踏雪眼神中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連一絲心疼的神情都沒有,齊晴睿見她沒有回應,拉著她的衣袖又詢問了兩三次,但齊踏雪依舊沒有回答。
齊晴睿因為疼痛跟害怕而站不起來,只能快速朝向梳妝台爬去,在銅鏡裏她看到自己的右額,那被火紋的傷痕,既醜又可怕,她難以置信的伸手又再次摸了自己的右額,那個觸感證明那醜陋的火紋的確長在她的臉上。
「那是什麼!?為什麼會在我的臉上!?這到底是什麼!?啊!!!」
齊晴睿失控的大聲尖叫了起來,還一邊將觸手可即的物品砸向銅鏡,銅鏡被迎面而來的物品,砸出無數的裂痕,不完美的銅鏡將齊晴睿映的更加猙獰。
「別發瘋了!那個火紋將會跟著妳一輩子。」齊踏雪語氣中沒有一點安慰跟疼惜,她站起來俯看著在地上哭泣的齊晴睿。
齊晴睿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火紋會突然出現自己的臉上,又為什麼會一輩子脫去不了。「娘,我的臉到底怎麼了?」
「妳要怨就去怨她吧!」齊踏雪帶著冷漠又無情的聲音說著,眼神中藏著殺意。
齊晴睿對於她的話更加迷茫,她臉上的火紋跟羽日曦有關?
為什麼?剛剛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和她有說有笑的進入夢鄉,但為什麼突然一切她都不明白了?
眼淚止不住的從齊晴睿的眼眶中嘩啦嘩啦的滑落,她的惱中只有一堆的為什麼。
一位侍從急忙由遠而近的奔入房中,但一看到眼前景象不由楞了楞,一時忘了自己來的事由。
齊踏雪冷峻的看著他。「何事?」
侍從被這一問才急忙行禮說著。「稟少主,東夜族少主已進入東方結界,同時四長老和五長老也趕向東方結界,東夜少主....」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齊踏雪眉心一皺,緊握著拳,關節都發白了,自顧的說。「莫言與木峰竟然同時前去東方結界!」
她先是看著趴在地上痛哭的齊晴睿一眼,再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羽日曦。  「派人好好照顧小少主跟她,如兩人有一點傷害,提頭來見!」
「是!」
齊踏雪神情有些急迫的快步飛奔而出,因計劃與自己預想的不同,原以為上官莫言或是衛木峰其中一人會去南方入山口抵制青城,但沒想到兩人卻同時去了東方結界.
她深知她的這些師兄弟妹們,沒有一個人的武功是不高絕,單獨對付一個就需費盡畢身所學才有可能打平,如今東夜族少主:梁易天要同時面對他們兩個,壓根沒有勝的可能。
此時她對於這些虛無宗給予的強大不知是該說幸還是不幸,因為強大所以夜族在玄門裏永遠是高不可攀,這個王位才會如此至高無上。
但就算如此至高無上,頭頂還是被壓著虛無門規,為了血脈傳承,為了平衡輪迴,王族只能與王族同婚。
雖然夜族及東夜族同根同源,但因百年前那場內訌造成夜族再次分裂,梁氏被虛無逐出師門,就算梁氏為五王族之一也無法通婚。
但齊踏雪不願接受這樣的安排,更不想王位易主,她想搏一搏,只要這場叛亂贏了,證明她才是最有能力登上夜王之位的人,那還管誰才是真正火鳳後人。
只要她能讓東夜族臣服回歸,只要分裂百年的兩族能透過她的手歸統,那她就是夜族最強大的王。
就算上官氏是火鳳後人又如何,勢力薄弱的上官氏與長孫氏又怎麼爭的過齊氏與梁氏,所以這場叛亂她與月族只能勝!
​​​​​​​  她踏出朱雀殿,看著四處的大火,族人中的老弱婦孺,正忙著提水打火,看著自己生長的地方凌亂不堪她沒有一絲愧疚及後悔。
大火烈火熊熊的焚燒著就如同她心中那股野心之火,高燃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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