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忘記那天的景色。
天空飄著幾片白雪,些許寒意刺上心頭,你眼眶泛淚、嘴角笑著對我道別。
我不知道你眼角的淚滴承載了多少的寂寞,我對你一無所知。你又為何擺出那種表情呢?很痛苦嗎?望向你的眼裡,只有無盡的悲傷,但那笑容又是如此的迷人,你究竟是以甚麼樣的心情做出這種讓人撕心裂肺的表情,令人難以忘懷,令人痛心。
你曾說過:「如果有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要好好吃飯喔~」
我從未想過這件事會變成現實,而那「如果有天」就是今天。回到家後,半掩的窗簾露出些許陰霾,與你相遇那天是風光明媚的夏日晴天,今天則是下雨天。窗外雨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輕輕打在冰冷的建物外牆,傳來綿延不斷的雨聲。這語會下多久呢?大概會下好幾天,好幾個禮拜,甚至是好幾個月吧?
灶台上擺著一鍋滷菜,或者說叫乾滷菜?不太明白其中有何差異。我後來在書上看到一個說法,「乾滷菜做為一個家庭料理,各種食材象徵著每一位家人,乾滷菜就彷彿是家的縮影」,我想白蘿蔔代表的就是你了吧。蘿蔔味道隨和,與各種食材皆百搭,而且據說野蘿蔔侵入性強,甚至在澳洲被視為入侵物種,就如你強硬地走入我心間一樣呢......但野蘿蔔可不像你會走的如此乾脆啊。豆干、海帶、紅蘿蔔......?果然是我想多了?其他食材實在找不到「我」,或許其實你只是把我愛吃的食材統統丟下鍋了吧。
這鍋滷菜吃完後,冰箱空無一物,你留下的東西已一點不剩,僅剩回憶在我心頭。你那天的表情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裡,如果離別使你如此痛苦,那留下何嘗不可呢。
如果我有一座新冰箱,希望裏頭冰滿你的食材,而不是無盡的寂寞;到時能兩人一同通過窄門,而不是孤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