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城山與境界山,原本覺得單獨境界山聽起來就很魔幻了,看到友人縮寫起來才注意到的「結界」,魔幻感更有勝之。 這裡並不是真的像歎息灣、大小鬼湖(順帶一提看地圖時發現小鬼湖的西南西方位遠處也有一座境界山)那樣,須仰賴雙腳翻越千山萬嶺數日才能抵達的荒野極境,但我想也已經算是文明產業的極境(林道主線接東線再接東支線盡頭)、年代的極境(日治高領警備古道、伐木廢棄工寮)與視野關注的極境。 高嶺古道段在公眾圖資與上河地圖裡都完全未載明,就像蟄伏在密林與塵土下的幽靈。 實地走訪發覺其上的本田與高嶺兩處駐在所遺址規模皆相當驚人,環顧周邊猶存眾多明顯的階層式巨大土堤、筆直氣派的入口廊道,遙想那段文明侵略碰撞的時光裡,各族群的血液在此可能濺灑得比楓葉更加鮮紅,他們彼此眼裡凝視的山、木、人、自然、島嶼,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進屋的木門破敗開敞,但房屋結構跟現況都尚完好的水泥工寮、早已被植界眾生盤據,許多路段極為寬闊但斷裂崩塌多處的支線林道、劇烈陡升的山麓間不時散落,或仍舊纏繞在巨木身周的纜繩,他們又分別映照與凝滯了哪些身體血淚開拓金錢與生活? 所有的故事、人事時地物,全部都是幽靈,不只蟄伏在密林與塵土下,更成為了我們,看得見與看不見的、願意與不願意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