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5|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綠洲 Oasis》:我的存在原來是你的綠洲

(圖片擷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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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知名導演李滄東的作品《綠洲》描述刑滿釋放的洪宗道,他之所以被判入獄,只因為了頂替哥哥的罪名,但家人仍對出獄後的他橫加排斥。心冷意涼的宗道,來到車禍死者的住所拜訪家屬,偶遇死者的女兒韓恭洙——是一名重度腦麻痹患者,面容扭曲、手腳抽搐,但宗道卻被她吸引,並在衝動下做出大膽之舉。但在意外事件後,兩人彼此都萌生了情感思念,孤獨的心靈就此漸漸靠攏。然而,他們的愛情關係卻遭遇著赤裸裸的現實不公。
在極度現實的角色設定之中,添加了奇妙的魔幻時刻。恭洙於片中有四次的幻想:「幻想自己以一個正常人的狀態在電車裡跟宗道嬉鬧」、「幻想自己以一個正常人的姿態嘻鬧著正在講電話的宗道」、「恭洙夢中綠洲的幻想畫面實現並與宗道跳舞」、「幻想自己以正常人的狀態在地鐵與宗道一起唱著歌」。以上片段大可完全真實且直觀的去直述兩人相處清況,但在故事安排上卻以魔幻的方式,讓腦麻患者恭洙以「正常人」的樣態和宗道互動。這個安排充滿了悲憫與溫暖,更讓本片昇華至更高的境界,於幻想中撇除他們身為社會邊緣人的身分,他們的愛和其他人並沒有不同,想跟愛人一同做遍任何事,即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充滿愛意。
(圖片擷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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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轉折落在兩人「不正常」的愛情關係公諸於世。恭洙在警察局拚命推撞自己的輪椅為自己發聲,那是她想為宗道辯解的最大反擊和回應的力量,但在警察和家人眼裡卻認為輪椅激動的推撞是恭洙受不了強暴的打擊而做出的歇斯底里,兩者角度的拉扯更使人難受和無奈。「怎會會襲擊一個那樣的女孩呢?看著她讓你興奮嗎?」又一次大力道的呈現大眾視線對社會邊緣人物的態度,兩人真摯單純的愛情,在眾人眼裡只是一段可怕的強暴關係,只因他們不是「正常人」。
一份無雜質的愛會出現在哪裡呢?原來是可能在更生人和腦麻患者的愛戀之中。若以現實面來說,更生人將會面對到的生存處境,以及腦麻病患會遇到的生活問題等等諸如此類,他們兩人面對自己的人生,能否繼續正常的生存下去都不得而知,而且或許宗道能為恭洙做出最大的事情,就僅僅是為她砍除樹枝,讓在壁毯上的曳影消失。眾人看來微不足道甚至覺得宗道發瘋逃獄,但恭洙心裡從前至今持續不散的恐懼,只有宗道惦記著並奮力地割除了綠洲壁毯上的幢幢曳影。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世俗眼光,不談及利益糾纏,只有彼此。
(圖片擷取自網路)
唯有孤獨能理解孤獨。他們不被大眾所善待,也不被家人所理解,宗道和恭洙兩人純粹的互相理解和陪伴,更凸顯出社會世俗對更生人和腦麻患者的誤解和歧視,也讓更生人宗道和腦麻患者恭洙這兩人這不被傾聽、不被理解,被大眾所稱的「不正常愛情」,更顯難能可貴與純粹。劇情角度的安排,讓這兩種不被社會友善對待的身份愛戀沒有流於粗俗難堪或是絕對的受害者形象,反而看見愛情的另一種的樣貌。宗道與恭洙是在社會沙漠中彼此的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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