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坐在房間裏,有些侷促。
太侷促了。
賈餘惟正在裏頭洗着澡,我臉爆紅,可惜,這會兒沒手機,不能和尤思分享我的心情。
他穿着浴袍出來了。
我們倆都沒幹淨衣服,只能這樣將就一下。
他看着比我還侷促,站得遠遠的,看也不敢看我一眼。
我們各站一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賈餘惟率先打破沉默,「那個……」
「啊?」
「你頭髮還沒幹。」
說着,他走到梳妝檯,拿起了吹風機,然後盯着我。
我坐到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我們都沒有開口,但很有默契的,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賈餘惟給我吹着頭髮。
從鏡子裏,我看到了他現在的神情。
格外認真。
他對待樂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他明明拒絕了我啊,我甚至都沒有勇氣問他,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算了算了!回學校了以後,我和他就是兩條平行線了!
人嘛,得享受當下的快樂。
頭髮也吹完了。
我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一起睡覺嗎?」
賈餘惟的耳根又悄咪咪地紅透了。
他找老闆娘要了兩牀被子。
所以吧,我倆睡了,但也沒完全睡。
燈黑了。
我睜着眼,心跳聲好大好大。
不知道賈餘惟有沒有聽到。
房間裏好安靜,安靜到我以爲他已經睡着了。
結果他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別怕,我不動你。」
我這是害怕嗎?
我在興奮啊大哥。
說完,他下了牀,彎腰抱起他的那一牀被子。
「你去幹什麼?」
「大堂有沙發,我今晚睡那兒吧。」
我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是害怕,我在思考人生。」
房間裏太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繼續道:「睡吧睡吧,別去折騰老闆娘了。」
我背對着他,拿被子蓋住了腦袋。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抱着被子上了牀。
很快,我睡着了。
26
醒來的時候,我們倆的被子已經只剩一牀了。
我的被子被我踢到了地上,而我鑽到了他的被窩裏。
他的浴袍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該罩的地方都沒罩住。
而我的手……摸上了他的腹肌。
得,我的手比我勇敢。
賈餘惟還閉着眼,呼吸均勻。
我畏畏縮縮地縮回手。
麻了。
我能怎麼辦呢?
我試圖恢復原樣,先把他的浴袍拉上去……
誒,很好,該蓋住的地方都蓋住了。
我滿意地收回手,笑死,根本沒收回來。
賈餘惟抓住了我的手腕,緩緩睜開眼。
我驚慌失措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着我的手。
還不等他先開口,我直接一個甩鍋大吉,「你把自己的浴袍拉開了,我怕你着涼,給你蓋上了。」
誒,中國好牀友,respect我自己。
「是嗎?」
他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喑啞,低低沉沉的,像是一個羽毛似的,撓得我心怪癢的。
「當然是啊!」
我這人,一心虛,聲音就大。
他沒追問,然後翻身下牀。
好傢伙,下牀的時候,浴袍全開了。
開了不要緊,他一慌,誒,浴袍直接掉滑落在地。
我:???
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賈餘惟趕緊轉過身去。
這下好了,他的全身都被我看光了。
果然是翹屁嫩男。
我趕緊拿被子蓋住腦袋。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他道:「我、我穿好了,出去等你。」
我收拾完下樓,才發現尤思他們一行人已經等在了大堂。
尤思抱着我問東問西,就差沒給我哭喪了。
「太慘了太慘了啊!」
嘴角的弧度當我沒看到是吧?女人,我們這不是如你所願嗎?!
韓荔也拉着賈餘惟問東問西,後者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話,看上去興致不高。
這一場旅行算是結束了。
27
回了學校以後,我藉着做課題的藉口,沒繼續和賈餘惟約飯。
他最近好像也挺忙。
我們倆的聊天就是,「你今天喫了嗎?」「喫的什麼?」「養肉了嗎?」
他對我長胖這一事還真是耿耿於懷呢!
算了,及時止損。
姐妹們,這種男人,追一會兒得了,追不到就換,下一個會更乖。
笑死,賈餘惟肯定穿着忘不了男裝,要不然我怎麼會忘不了他!
有些喜歡,就算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尤思罵我沒毅力。
誒,那不是人家不喜歡我嗎?
尤思:「人家哪不喜歡你了?」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訴她了。
尤思一個視頻電話打來,暴躁如雷,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你都沒聽清人家說了什麼就一個人瞎想亂想,人家沒準說的是『我也好喜歡你』這句話呢?你只准他說一個字?」
她說的話,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但他也沒找我啊。」
尤思火氣更重了,「你天天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他怎麼知道你對他什麼想法?」
「我那天晚上不是告訴他我什麼想法了嘛,就是對他有想法啊。」
「怎麼?只准你胡思亂想,不準人家傷春悲秋了?」尤思冷笑,「阮含,我告訴你,週六有個C大之夜,賈餘惟會上臺唱歌,就在第四田徑場,你必須來,還要早點去,要佔位子!」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尤思是站我這邊的還是站賈餘惟那邊的啊?
愛情間諜竟然就在我身邊!
28
週六這天我去得很早。
八點開始,我六點就到了那裏。
工作人員正在臺上忙活,我抱着一打熒光棒,發消息催促尤思趕緊來。
臺下根本沒有準備位子,主辦方的初衷是爲了讓大學生們一起蹦野迪。
所以今天的歌都很嗨。
我看過歌單,有我最愛的康姆士,就絕絕子。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賈餘惟在臺上發光發熱的樣子了!
人追不到,但不妨礙我追星啊!
而且他以前都是搞古典樂的,偶爾獨唱幾首抒情的流行歌曲。
我還沒見過他搞樂隊的樣子。
肯定很野嘿嘿嘿。
期待地搓手手。
等了沒一會兒,賈餘惟從後臺出來了。他今天很好看,穿了一件寬大的粉色衛衣,看上去好嫩!
我手裏拎着給他泡的胖大海,百度上說對嗓子好。
但是吧,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於是我坐在跑道旁玩手機。
幾杯奶茶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抬起頭一看,是賈餘惟。
「學姐,喏,給你。」我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他繼續道:「劉威說你會來看我表演,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們呢?」
我接過奶茶,壞心情一掃而空,甚至還有點美滋滋。
「我先來替他們倆佔位子。」
他看到了我放在身旁的保溫杯,「這個是給我的嗎?」
我正要否認,他已經將它一把拿了起來,擰開,喝了一口。
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給我否認的機會。
不是吧?這都能看出來是給他的?
他問:「胖大海?」
我吸着奶茶點了點頭。
他朝我道謝,然後指着我手裏的奶茶問,「什麼味道的?」
我還沒說話呢,他就將頭伸了過來,吸了一口,然後自問自答,「紅豆布丁。」
他今天,就沒打算給我說話的機會是吧?
我看着手裏的奶茶,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可是我……喝過的誒……
我們肩並肩在操場上坐了一會兒,直到有人來叫他。
離開前,他看着我,神情認真,「學姐,你……嗯,你一定要聽到……最後。」
怎麼看上去還有點緊張?
唔,肯定是因爲今天來看錶演的人太多了。
我欣然應好,還對他說了句加油。
賈餘惟蹦蹦跳跳地去了隊友身邊。
可愛得要命。
原來身經百戰的音樂小王子,在上臺前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啊。
29
夜色降臨,表演開始,氣氛燥了起來。
尤思拉着我在原地蹦躂。
我受到感染,開了嗓。
尤思求我閉嘴。
我沒理她,反正現場音響聲音大,誰又能知道那個完全不在調上的人是我呢?
作爲壓軸節目,賈餘惟和他臨時組成的樂隊一起上了臺。
還是那身粉色衛衣,手上拿着一把吉他,他低着頭,劉海垂下來幾乎要蓋住眼睛。
弟弟好乖我好愛。
「嗯……這首歌要獻給一個人,她在現場。」他抬起頭,目光穿越人羣,直直朝我看來,「我看到她了。」
我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
四周彷彿沉寂下來,我的世界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我想對她說一句話,」我聽到他嗓音低沉而又溫柔,「軟軟,你不用試圖摘月,因爲月亮會奔你而來。」
在千千萬萬人中,他的目光就那樣精準地鎖定了我。
堅定又深情。
我瘋了。
心跳如擂鼓。
前奏響起,是康姆士的《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寶貝》。
這誰遭得住啊。
但我轉了個身,就想往外跑。
太魔幻了,像做夢,我去清醒一下。
尤思沒給我這個機會,一把攔住我,「人家下都下來了,你還跑什麼跑?晚了!」
我回過頭,賈餘惟就站在我的面前。
「學姐,你都搞大了我的肚子,還不對我負責嗎?」
我他媽哪裏搞大了他的肚子?這什麼虎狼之詞!我就不信今晚在底下蹦野迪的人裏面沒有老師!
他又道:「你看,我被你喂得小肚子都出來了。」
人羣鬨笑。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
他正色,從背後拿出一束漂亮的滿天星,滿天星中央還放着一個黃色的月亮燈,「誒,學姐,做我女朋友吧。」
我他媽能說不嗎?
我悄咪咪問尤思,「我在做夢嗎?」
好卑微,我,賈餘惟的頭號舔狗罷了。
尤思掐了我一把,我直接一個眼淚汪汪。
賈餘惟笑,「我也希望我不是在做夢。」
那束花不知怎麼的,就到了我的懷裏。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身後的人羣爆發出一陣歡呼。
30
賈餘惟拉着我從第四田徑場跑到了足球場,談個戀愛而已,怎麼還要搞體育鍛煉?
我跑不動了,他終於停下來,一把將我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這小子,體力還挺好。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
如果是在做夢的話,我在夢裏親他一口沒問題吧?
我這樣做了,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他一個不穩,抱着我摔到了草地上。
既然摔倒了,那就原地躺下叭。
今晚的足球場格外安靜。
我的心卻不安靜。
賈餘惟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喘着氣,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他將另外一邊臉湊過來,「軟軟,這邊也要來一個。」
女孩子嘛,要矜持。
但是今晚月色太美了,
我沒忍得住。
在我快要親上他的時候,他一個偏頭,四目相對。
我慌得一批。
怎麼就親上嘴了!
我圓夢了媽媽!
我飛快退離,賈餘惟眉眼彎彎,笑得像只小狐狸。
他故意的,但滋味還不賴。
我咳嗽幾聲,和他瞎聊,「喂,你今天沒唱歌誒。」
「第一,我現在很開心。第二,我不叫喂,我是你的小惟。第三……」
我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我遲早溺死在這個男孩的目光裏。
「本來我就不是主唱,我過去是爲了走個過場,更何況,那首歌,只能唱給你一個人聽。」
他好會說情話。
「真的嗎?心情有好點了,等下個陌生人……」
他還真唱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看着我。
我嘴角弧度根本下不來,
臉蛋要爆炸了。
他唱完了,「軟軟,你還沒告訴我答案。」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在一起吧。」
我結結巴巴,「好、好啊。」
他越湊越近,呼吸與我融爲一體。
我閉上眼,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怎麼親這啊!他到底行不行啊?!
31
賈餘惟送我回了宿舍。
我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他靠着樹,笑容粲然,「明天見。」
明天見,每天都見。
我依依不捨地上了樓,實在沒忍得住又從窗戶那兒看他一眼。
他一蹦一跳地離開,開心得像個一百六十斤的大傻子。
要命。
更要命的是,我洗完澡後,發現我的微信和qq都炸了。
表白牆上都是我倆的照片,三百六十度,完全沒死角。
早知道我應該減個肥再去的!
尤思:「寶,你看這張,女人,你驚訝又感動的表情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小獅子,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虧我還以爲賈餘惟緊張是爲了表演!原來他……是因爲我啊。
尤思:「姐和姐夫是你們最偉大的月老,請喫一頓飯不過分吧?」
我:「當然不過分。」
32
賈餘惟在樓下等我,而我已經在鏡子前站了半小時了。
久到尤思親自上樓來抓我。
「就穿這件。賈餘惟今天也穿的白色。」
我畏畏縮縮,「會不會顯黑啊?」
尤思翻了個白眼,「你去菜市場看看,你比新鮮的豬肉還白。」
我懷疑她在內涵我,並且持有證據。
見我還在猶豫,她將我拉到鏡子前,「怎麼樣?漂亮吧?是賈餘惟喜歡的那一款哦~」
我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十分鐘後,我和尤思一起下了樓。
賈餘惟抬頭看我,揚起笑容,「學姐今天真好看。」
「喲喲喲,你倆注意點啊,還有別人在呢。」
尤思鬧我,被我一記眼刀瞪得閉嘴。
賈餘惟攬着我往前走,「想喫什麼?」
我很猶豫。
「重慶烤魚?火鍋?烤肉?水晶鍋……」
好難選,
我放棄了,反正我的肚子會先我一步做出選擇。
最後還是決定喫火鍋。
尤思他倆去買奶茶了,賈餘惟在點菜,我拿着他的手機快樂Timi。
「尤思發消息來了,問我們在哪。」
「321包廂。」
他忙着看菜單,根本沒有把手機拿回去的意思。
我退出遊戲,回她消息。
這不回不知道,一回嚇一跳。
他倆的消息簡直……多得離譜!
「你和尤思,你們倆……」
賈餘惟慌了,「軟軟,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拍桌,「你們倆竟然是姐弟!」
尤思推門而入,「哎呀,這麼快就露餡了。軟軟,喊聲姐姐來聽聽。」
我想錘她。
我剛剛大致看了一下,這手機裏,全是尤思在教他怎麼套路我!
她太懂我了,知道我喜歡哪一款。
是的,就是賈餘惟這一款。
淦。
我還挺開心的。
原來我喜歡的人,剛好也很喜歡我啊。
這頓飯在雞飛狗跳中開始,尤思繼續爆料,「軟軟,我跟你說吧,賈餘惟這傢伙,慫得要命,如果不是我拿你們班那誰激他,他都不打算動作,還說要等你畢業以後,他要跑到你的城市……」
賈餘惟忍無可忍,「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喲喲喲,小惟害羞了。」
「我自己說。」
賈餘惟拿着我的包就往外跑,我站在包廂裏喊,「喂,你把你女朋友落下了,賈餘惟!你還要女朋友不要?」
他又趕緊轉身,拉着我就往外跑。
33
「說吧,全盤托出。」
賈餘惟恭恭敬敬地把他的手機遞上來。
我想要的聊天記錄從我第一次下水的前一個星期開始。
好傢伙,原來謀劃了這麼久。
本來還打算用body色誘我,沒想到我直接一個溺水,根本沒看到他,還發誓再也不去泳池了。
結果吧,這小子靈機一動,乾脆碰瓷,引誘我再一次下水。
「所以你沒被我踢到?」
他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
「那開的藥呢?」
他又搖了搖頭。
「那沒錢喫飯呢?」
他繼續搖頭。
我太天真了。
尤思自初中起就是水中一枝花,從來不用鼻夾那種東西。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她本來就是爲了我而準備的。
可惡啊。
我被這兩人套路得死死的。
「表白牆也是你弄的?」
「那個不是我,那是劉威運營的。不過吧……」他對我笑了笑,帶着點討好的意思,「和你小號聊天的那個是我。」
「還有機車事件,也是尤思給你當的狗頭軍師?」
賈餘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啥意思?
他咧嘴一笑,「機車這一招是她想出來的,說這樣可以趁機讓你抱我。但是吧,你不肯……」
「所以你故意說你剛學會騎車,還故意緊急剎車是吧?」
他點了點頭,神情裏帶着點討好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氣,行吧。
弟弟的愛,全是套路。
「我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是我?」我直直地看着他,「爲什麼是我?我明明……」一點兒也不出衆。
「軟軟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泳池、巧克力、夕陽,還有2012年的夏天。」
我直接一個激靈,「你是蛋蛋?」
賈餘惟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
他又道:「我約在泳池和你見面,就是想讓你想起來。」
但是我沒有。
如果我沒有摔跤的話,一切都是按照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面那樣發展的。
從尤思的介紹開始,「軟軟,這是我弟弟蛋蛋,他爸媽出國了,這個暑假暫時住在我家。」
嗯,是個挺可愛的小胖子。
我在泳池裏洗腳,小胖子在泳池裏發光發熱,游來游去,炫技炫個不停。
我:???
還真是一個靈活的小胖子呢。
游完泳後,夕陽正美,他給我買了一個巧克力冰淇淋。
我們仨的革命友誼就此確立下來。
那個暑假,我被他的巧克力冰淇淋喂胖了整整十斤。
因爲我根本不游泳的,我去泳池只是爲了洗腳(玩笑)。
其實是爲了陪尤思,順帶看幾眼她擁有八塊腹肌的教練。
你們看啊,那時候我才12歲,對美已經有了那樣的渴望。
所以我喜歡賈餘惟,這順理成章吧?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通,那一整個夏天都跟在我屁股後頭喊姐姐的小胖子,怎麼就逐漸長成了我高攀不起的樣子?
我有些猶豫,「但那時候我才12歲啊。你還比我小,你也太早熟了吧孩子?」
賈餘惟搖了搖頭,「我那時候只是把你當姐姐。真正注意到你,應該是……」他抿了抿脣,「你英語演講的那次。」
那是我不願意回想的往事,真的。
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願意開口說英語。
賈餘惟根本掩飾不住眼裏的笑意,「太可愛了。」
他媽的哪裏可愛啊???
丟人好嗎?
我當時想直接原地去世的。
「你很倔強。」
是的,倔強到明明忘詞忘得一乾二淨,還要磕磕絆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瞎說。
「還不服輸。」
是的,不服輸到明明眼前發黑,還是沒申請下臺,直接在大幾百人的報告廳裏暈倒。
「你不要再說了,小惟,我懷疑這裏有點問題。」我指了指自己腦袋。
賈餘惟狠狠地薅了一把我的頭髮,「明明很可愛,我是說哭起來的時候。」
行吧,您長得帥,您說啥都對。
他伸出食指勾了勾我的脣角,「軟軟,是你把我神化了。我只是在自己喜歡的領域盡力做好。」
我沒理會他凡爾賽的言論。
他捧住我的臉,目光柔和得要滴出水來,「軟軟,永遠不要妄自菲薄。」
我死了。
賈餘惟可以直接當我的心靈導師。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慌。
他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一張帥臉離我越來越近。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在楊梅山的那天晚上,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我纔是那隻猴子。」
他沒有再給我發問的機會。
他的吻一如他的人,乾淨甜膩。
嗯,巧克力味的。
當時我在想什麼呢?我在想他對尤思發的那段話。
「軟軟是個不太自信的人,還喜歡喫醋。我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的。」
賈餘惟,誒,入股不虧。
-完-
□喫西瓜不吐西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