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讀書_《蘇丹的犀角》 & 《漫漫長夜》

在一隻狒狒獨霸臺灣頭條數日，卻為自己的一生劃下句點後，想來談談「動物」。今天談的《蘇丹的犀角》和《漫漫長夜》這兩本書都提到了犀牛，故事中也有類似的情節，想放在一起說說。

繪本《蘇丹的犀角》書封和書衣（書腰）採用了不同的設計，讀者在讀完故事後，會對這樣的設計或許會更有感覺，這樣的設計，呼應了內文，也詮釋蘇丹的一生。

《蘇丹的犀角》說的是個真實的故事，作者以平實的文字，不添加任何情感渲染的方式娓娓訴說一隻北非白犀牛──蘇丹的一生，以多於一般繪本的頁面敘寫蘇丹的擁有與失去，也敘寫了「人」在蘇丹的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帶給蘇丹的善與惡。

再看看圖像的部分，色彩暈開了情感的渲染，在圖像裡呢喃著蘇丹用生命所演繹的吉光片羽。文與圖的相輔相成構成本書最溫柔而有力的力量，吟唱著蘇丹的生命之歌，朗誦著蘇丹此生的每個章節，敘寫著世界上最後一頭北非白犀牛的每個生命節點。

書裡這樣寫著：「每一隻犀牛都是自己領地裡的國王，而犀角就是牠們的王冠。」然而這頂王冠奪走了犀牛的一切。君本無罪，懷璧其罪，於是犀牛失去了犀角，換來了一個名字——蘇丹，和一個名為「保護」的生活區。人類的傲慢與貪婪不僅讓犀牛失去「王冠」，甚至失去生命⋯⋯蘇丹是最後一隻北白犀，那麼下一個消失的物種呢？

在《漫漫長夜》這本小說中訴說的是一隻犀牛面對離別的故事。有一隻生長在大象孤兒院的裡的犀牛，從小跟著大象們一起長大。一天，他面臨抉擇，是否該離開大象孤兒院，一隻大象對他說：「既然你已經當上一隻出色的大象，現在就只剩下要成為一隻出色的犀牛了。」

他離開了大象孤兒院，回到了大自然，他曾經有過一段幸福的生活，找到了摯愛，有了家庭，卻因為人類遭逢巨變，失去家人，離開了草原，被送到動物園，自此開始，他有了名字——諾頓。諾頓在動物園見到了和他一樣的犀牛，他們成了朋友。然而，又一次的巨變，奪去了諾頓的朋友，也奪去了諾頓的犀角。

不久，戰爭來了，一場混亂中，諾頓遇上了企鵝奇庫，他們一起離開動物園，一起守護著一顆蛋，他們的目的地是大海。隨著這顆蛋破殼而出的是小企鵝，而奇庫卻離開了。

諾頓不斷的面對「離別」，小企鵝問諾頓，我沒有名字嗎？

諾頓說：「擁有名字並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我沒有名字的時候，反而還活得更幸福。」就像蘇丹的媽媽告訴蘇丹一樣：「犀牛不需要名字。亮出你的角，別人就會知道你是誰。」擁有了名字的蘇丹和諾頓卻失去了自由，草原上的犀牛不需要名字，大海裡的企鵝也不需要名字，人類賦予名字的同時，卻也剝奪了他們與生俱來的一切。

諾頓和小企鵝繼續往大海的方向前進，繼續找尋大海。然而，人類又找到了他們。小企鵝每個晚上聽著諾頓的故事，有一天，小企鵝決定去尋找自己的大海了。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相視了很久。

小企鵝背對著諾頓的方向，勇往直前，尋找自己的大海去了。就像當年的諾頓離開大象孤兒院一樣，為了成為一隻出色的犀牛而離去，而小企鵝也為了成為一隻出色的企鵝而離開。

小企鵝：「我還得度過無數個漫漫長夜，並要在那漫漫長夜的星空中，尋找某個猶如星星般閃耀的存在。」

這一幕讓我悸動不已，為了「成為自己」，他們選擇未知的命運和方向，他們離開了熟悉的家人和環境。問問自己，想要成為怎樣的自己？還記得曾經許下的那些「我想成為⋯⋯」嗎？在工作、家庭、朋友、親人和各種大小事務的不停輪番軋轉中，我們還記得「自己」的模樣嗎？我們記得的是「名字」，外在賦予給我們的身分——員工、子女、哥哥、姐姐⋯⋯那麼，我們怎麼定義自己呢？

故事的結局就留在書裡，等待大家去翻閱。這兩個故事都訴說著人類的自私與貪婪造成了動物的離別，卻也說著生命的努力。這是兩本很棒的書，得到許多獎項的肯定，適合孩子也適合大人，更適合每一個想找到自己的人。

蘇丹努力的想成為一隻犀牛。

諾頓也努力的想成為一隻犀牛。

小企鵝也努力的想成為一隻企鵝。

而我們呢？

想要成為怎樣的自己呢？

在成為自己的同時，我們能否成為一個也能幫助別人「成就自己」的自己呢？

最後，想藉由這兩本書裡的兩段話：

「每一隻犀牛都是自己領地裡的國王，而犀角就是牠們的王冠」——《蘇丹的犀角》

「犀牛諾頓的晚年，幾乎就像是一位國王，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那也只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想法。」

——《漫漫長夜》

願我們更尊重一同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所有生命。

推薦柯倩華老師的好文：展現人文關懷和反省批判精神的絕佳繪本：《蘇丹的犀角》

《蘇丹的犀角》

文／戴芸

圖／李星明

出版／維京國際出版社

《漫漫長夜》

文／露莉

譯／賴郁棻

出版／步步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