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無神論者,但是也沒特別的宗教信仰。
我相信萬物皆有靈,而且我也相信自身的存在是來自於靈魂而不是肉體。
是靈魂定義了我是誰,而不是外表跟肉體。
說直白點,肉體只是載具,只要我的靈魂意識還在,那麼所謂的轉世只不過是換個戴具而已。
而你是誰?
這就是由你的自我認知跟成長記憶所定義的。
我在台北出生,台中成長,所以我認為自已就是台中人。
我的老家,是在基隆的水湳洞。
水湳洞地名來自選礦場廣場巨岩旁之海蝕洞,洞旁溪流自山上流出,造成早期於洞旁形成「湳仔地」,故被稱為水湳洞。 水湳洞臨近大海,為東北角的河谷地形,每年東北季風直接灌入,風雨綿延十分強勁。
水湳洞其實就是台語中“有水淋著的洞窟”之義。
我還未上小學前,曾跟阿公、阿媽最小的姑姑在水湳洞住過一陣子。
我對於大自然、山、海的認知應該就是建立在那個時期。
山上沒啥娛樂,也沒有其他的小朋友,我只能自已找樂子玩。
爬樹、抓魚、抓蝦;跟著當年健壯的阿公一起去海邊游泳。
在海底看到色彩絢麗、千姿百態的熱帶魚在九孔池裡漫游。
這些片段,構成了我一部份的童年。
當然,這是在天氣晴朗的時候。
基隆多雨,所以在水湳洞居住時,更多的記憶是雨天。
而且好像幾乎每天都在下雨…
小朋友跟成年人對於時間的感受是不同的。
小時候覺得雨永遠也下不停,這常讓我感覺度日如年。
也希望自已能早點離開水湳洞。
長大以後,開始用週、月、季來過日子,常常有種時間怎麼過得如此之快的錯覺。
很多時候都說著“再見”“下次再來”但是往往也都是“再也不見““沒有下次了”。
物理學家跟哲人們常在爭辯,時間是否真的存在?
又或者時間只是人類的幻覺?
因為其他生物並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們只是依循自然的規律在生活。
但是生命的確是會隨著時間而老化、逝去。
成住壞空,生老病死。
這就是自然的規律,你無法改變它,只能好好的活在當下。
也有好幾年沒有回去水湳洞了,多少是因為心有罣礙的關係。
你無法選擇你的出身、你的家庭、你的家人;只能學著接受並調適自已的心態。
回去吧,去看看那已經沒什麼人居住的老家,就算遇見了,應該也已經放下了。
下文引用自以下連結:
黃家的開基祖叫「百三郎」,原籍福建省漳州府南靖縣,其中一位來臺後的子孫「水元公」,曾在蛤仔難(宜蘭)湯圍(礁溪)白石腳與泉州人沈克明相鄰,後相偕變賣田產到瑞芳水湳洞開墾,嘉慶年間發跡後就在當地蓋了「大塊厝」,是為黃家古厝江夏堂。
據說會選擇此處,乃因此地風水為龍穴與牛穴福地之故。
如今的黃家古厝,「江夏堂」三字匾額掛在正廳,昔日漳州人於此召開宗親大會,七十年曾開過一次。正廳的門欖上有「八仙壇」,乃祖先有人當過秀才或舉人,才能鑲上的古建築。
正廳的石牆是當年門前溪流大石搭建而成,其紋路是刀子一刀一刀鑿出來的,牆上又有磚頭堆砌的小槍口,用來抵禦山上打家劫舍的匪盜,然近來因蚊蟲出沒,已堵了起來。從前黃家人丁興旺,包括山下的子孫分支,多達百餘人,每天吃飯時, 席開十數桌,可是自從濱海公路開通之後,或凋零或搬離,目前只餘四戶人家居住。不過每年仍有一戶子孫回來燒香,保持了香火的延續。
嗯…我就是那四戶中的一戶人家子孫。
很小的時候,是真的可以在牆上看到槍孔的。
回鄉祭祖時,碑文上總是會提醒你的祖先從哪裡來。
我非常的欽佩他們當年的勇氣。
畢竟當年要渡海來台可是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
要不是真的在家鄉過不下去了,誰會願意去冒著生命的危險來到這塊瘴癘之地呢?
在這座島嶼上,我的祖先們當過清朝人、日本人。
我現在身份證上面寫的是中華民國,而我是台灣人。
因為我就是出生成長在這塊小小的多山的島嶼“台灣”上。
謝謝祢們,讓我今世成為台灣人,我也希望若有來世,我仍然是在這塊多山的島嶼出生。
引用鄭南榕改寫聶魯達的一段詩句:如果我必須死一千次,我只願死在那裡;如果我必須生一千次,我只願生在那裡;我那小小多山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