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5|閱讀時間 ‧ 約 17 分鐘

從送禮難為,到耶誕快樂

母親節快到了,同事問碧明:「你要送什麼禮物給你婆婆呢?」
「新台幣。」
「就這樣?不用傷腦筋想要買什麼禮物?太省事了,只是會不會有點奇怪呢?」
「不會。反正送什麼她都不滿意,直挑剔,還會唸一整年,跟人話說一說就拿出來講,一直講到下一年送別的東西,有新話題為止。送了幾年,我就放棄了,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所以想出這辦法,說讓她自己去買喜歡的東西。」
碧明他們一開始送衣服,不是太緊,就是太鬆,要不顏色太老,太花,質地太厚,料子不好,和某件衣服不配等等,還要逼問多少錢,結論是買貴了;送金飾,只能送小的,她又說她太多了,這麼小條的也戴不出去;送其他珠寶,貴又看不懂,她也說不能保值;送比較好的水果,「這個太涼了,我不能吃;那個他們已經買很多了,你們帶回去吃。」比較奇特的點心呢?「這個吃了會胖,我不能吃;那個看起來怪怪的,我不敢吃。」其他用的小東西呢?不是她沒需要,就是占地方‧‧‧,「算了,算了,每次的心意都換來一盆冷水,我再也提不起勁了。」
再來就是吃飯,人多到外面吃,吃好吃的。吃飯時大家高高興興的,吃完,所有人都按兵不動,坐在那裏,婆婆就會看著晉華,示意他去結帳。其實,就是婆婆沒看他,他也會自動去結帳,事後沒人再提這件事,也沒人說要來共同分擔。碧明向他提起:「母親節請媽媽吃飯──其實都是自己吃掉的──應該六個小孩共同請的,如果女兒不算,最起碼也要三個兒子分,為什麼吃了兩桌,每次都是我們付?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
「沒人提怎麼好意思說大家分呢?我付付就算了。」
「一、兩次也就算了,每年都這樣。」
「一年才一次,有什麼關係。」
「誰說一年一次?還有媽生日、爸生日、父親節等,雖然不是每次都在外面吃,可每次都是我們付的,他們要盡到做兒女的心意,也要出錢才算。」
「別計較那麼多了,媽總說我們的經濟比較寬裕,多擔待一些。」
「比較寬裕就要做冤大頭?大家都長大,賺錢了,怎麼會出不起?我們請大家吃飯是另外一件事,請爸媽吃飯不能每次都我們出。」
「提到錢總不好意思,何況又沒人提這件事,要從何講起呢?」
「莫名其妙。」碧明想起來了,說:「有一次大哥也起身要去付錢,你搶著付,說:『不用,不用,我來付。』是你自己搶著付的,以後再也沒人跟你搶了。錢也是我們辛苦賺的,有人覺得我們該多出,我也無從理論起。」
其實送禮送新台幣,省事是省事,但總是無影無踪,沒人會提起。想到婆婆每每在外人面前,或自己家人聚會時,會說:「這是如茵送我的。」「這是小媳婦送我的。」接著是大家的一片誇讚之聲,碧明的名字從來沒出現過,她總不會拿著一個紅包說:「這是二媳婦送我的。」吧!況且裏面包的也不多。
母親節前,碧明路過花市,看到裏面萬紫千紅、婀娜多姿的花花草草,忍不住進去徘徊觀賞一番。想到:「我家好像沒出現過盆花或插花──除了公公種的要死不活,每隔一陣就會死掉的花之外──總想盆花不會種,花沒開完,就會被我養死,切花只有幾天就枯萎了,何必呢?」
就在想買又不買中掙扎時,她想到:「前幾天,科長換人,竟然有人送花,太多盆了,有一盆擺到我面前的櫃子上來。沒想到花一擺上,整個辦公室的感覺就不一樣了,真的像『蓬壁生輝』似的,冰冷的傢俱不再那麼無情,而且『映照』著本人的臉色好像也好看多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我每天都仔細觀賞它好多回,愉快的心情持續了很多天。沒想到,一盆花竟讓我高興了這麼久。」
她在花市看了半天,決定今年的母親節要送婆婆花,也要送自己一盆。先配好花,問好價錢,在心裏有個底,老闆說花的價錢每天都會波動,幾天後可能會不同。送自己那一盆先買回去,送婆婆的當天再來買。
買一束的價錢不夠「貴」,她決定買兩束,附送給大哥家兩個她貯藏室裏的存貨花瓶。花抱在胸前的份量也挺龐大的,叫小琪幫忙拿一束,就這樣浩浩蕩蕩到大哥家。
一進門,她和小琪分別獻了一束花給婆婆,並叫晉華趕快照相,當然相機也帶來了。碧明、小琪和婆婆照一張,加芸芸照一張,再加晉華又照一張,有人要來和花合照的也湊過來照一張,婆婆笑得合不攏嘴,直說口紅還沒擦好,衣服沒拉平,等一下再照。碧明不理她,劈哩啪啦先照了一堆。
相照完了,她將花拆開,整理一下,插進花瓶裏,事先已經請教過老闆該怎麼插比較好看,然後放在屋裏兩處,果然室內都光采起來。後來的人一進門,先看到花,都會說:「這花好漂亮。」
婆婆笑嘻嘻的說:「是啊!碧明送我的。」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都知道是她送的,哈!扳回一城了,錢花得比包紅包還少哩!
中午在外面吃飯,吃完之後,碧明想他們又要失血了,沒想到婆婆說:「晉華,你先去付一下,總共多少錢告訴我,大家要一起分。請媽媽吃飯,當然每個小孩都要出才算。」碧明聽到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又忙著盯住他看,看他會不會再說出那句:「不用了,我來付。」的蠢話來。還好,他沒說話。付帳回來後,將發票塞給婆婆,婆婆叫別人算了一下,宣布每個人出多少,等一下回去交給晉華等。
碧明不明白,為什麼她苦惱了那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的事情,竟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第二年起,每到節日,一起外面吃飯時,就會有人過來問:「總共多少錢?」然後他去除一除,自動通告其他人,大家就紛紛掏錢,晉華不好意思收,叫大家給碧明,她就老實不客氣一份一份收起來──啊!收錢的感覺真好。
芸芸的幼兒園要在社區辦園遊會慶祝兒童節,順便募款,讓園裏的經費充裕一點。園遊會需要家長幫忙籌畫、執行,也要家長認領攤位賣東西,結束後最好將所賺的錢捐一部份出來給幼兒園,所以要找家長、朋友和社區裏的居民來擺攤,鼓吹大家做東西或拿東西出來義賣。通知單發出去,海報也貼好之後,碧明開始想:「我們家要賣什麼?」
小琪說:「可以賣我的畫,我畫了很多畫,可以拿去賣。」
「可以啊!你要將它們整理一下,簽好名,標明價錢。」
芸芸說:「我可以賣玩具,有很多玩具都不玩了,拿去賣掉,還可以賺錢。」
「也要先整理一下,整套的收在一起,髒髒的要拿去洗一洗,壞掉的如果修不好就不能賣了。」
剛好婆婆在家,碧明問她:「媽,您幫忙想想看,我們家還可以賣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沒有多餘的東西可以賣。」
碧明心想:「你那些新的鍋子、盤子、杯子不是很多嗎?這些都可以賣。」所以解釋給她聽,說:「只要是我們自己用不到的東西,不管新的、舊的,就拿出來賣,或許正是別人需要的,就可以用很便宜的價錢買到,賣的人得到一點錢,又省了收藏的空間,大家皆大歡喜。」
「我沒有沒用的東西。那些東西雖然現在沒在用,以後可能會用到,所以不能丟,要留起來。」
碧明看無望了,只好轉移話題:「那來做什麼東西賣也可以。上次有人做軟陶項鍊,有人炒米粉、煮貢丸湯,也有做蛋糕、餅乾、奶茶、賣冰棒,我做過壽司,水煮玉米,有一次還蒸了兩籠蘿蔔糕,捐給煮飯阿姨賣,聽說是最快賣完的一攤。」
「炒米粉、玉米湯這種要加熱,太麻煩了,又要碗、筷、蓋子、湯匙等,這些都是成本。」
「是啊!還要當場裝成一碗一碗,如果人多的話,我會緊張,說不定打翻了,這種不要。可以想那種前一天做好,分裝好,當場只要一包一包或一個一個賣就好了。」
芸芸正拿著餅乾邊走邊吃,走過她們面前,碧明和小琪不約而同的說:「餅乾。」
小琪對著阿嬤說:「阿嬤,您做的餅乾好好吃喔!我帶去學校,同學們都搶著跟我要,大家都說很好吃,您做一些來賣,我叫他們通通來買,讓我們賺錢,不給他們吃免費的。」
阿嬤笑得很開心,說:「怎麼那麼會打算?一點餅乾給人家吃有什麼關係呢?還要賺錢,人小鬼大。」
「我們是為幼兒園賺錢,園裏的老師很好,如果多點錢的話,老師就可以多辦活動。阿嬤,好啦!我來幫忙裝。」小琪這麼勸著。
芸芸也說:「我也要裝。」
碧明說:「這倒是個好主意,想請阿嬤辛苦一點,為我們做一些餅乾來賣,可以分幾天做,才不會太累。」
「你們要我做多少?還要分幾天做。」看她嘴巴上雖然抱怨連連,但心裏很高興。
「到時候,小琪和芸芸要顧好攤子,對經過的人吆喝著:『來買餅乾喔!我阿嬤親手做的餅乾,真材實料,衛生可口,保證好吃,快來買喔!』」碧明為那天的情景畫出了一塊大餅。
芸芸害羞的說:「我不會喊。」
小琪說:「我要先畫一張大大的海報貼在前面。」
「是啊!要怎麼辦,我們再慢慢想。就這麼說定了。阿嬤要去買材料時,我們一起去提。」
園遊會時,「芸芸阿嬤的餅乾」──不,小琪堅持說也是她的阿嬤,所以改成「小琪、芸芸阿嬤的餅乾」兩個名字並列──聲名大噪,全部賣光光,吃過的人想再來買時,已經沒有了。看他們失望的樣子,碧明靈機一動,向阿嬤耳語一陣,在她還沒搖頭之前,對客人說:「您可以先訂貨,只是交貨時間不一定,按照順序先後,請您留下電話、地址,我會親自送到您家裏,這樣好嗎?」
那人想想,真的寫下他的姓名、地址、電話號碼和所要的數量來。小琪的吆喝變成:「訂餅乾喔!訂餅乾,第一批已經搶購一空,第二批正接受預訂中,早訂早吃到,趕快來訂喔!」碧明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來。
收攤時,小琪的畫賣了一張,買的人還要求她拿著畫一起照相留念;芸芸的玩具賣了兩樣,還是從三十元的訂價殺到十元才成交。那都沒關係,預備「大賺一筆」的失望,都被賣餅乾的喜悅沖得無影無踪了。
到了年底,社區的聖誔節慶祝活動,除了例行取誕晚會之外,還多了一項「門口裝置大賽」,得名的人還有獎金。碧明對裝置沒什麼興趣,也不會,只邀請幾個家庭一起演一齣戲,假日時到家裏來編劇本,一起排練。
休息時,大家說到「門口裝置大賽」的事,有人已經報名了,正在準備,沒報名的人也向他們探詢狀況,碧明沒注意到婆婆當時聽得入神,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這是她後來才想到的。
大家說好各人準備各人的服裝,如果家裏有,戲裏自己的角色用不到,別人需要的話,也可以互相借一下,像斗蓬、尖帽、雨鞋等,其他沒有的,就各人想辦法,借的、買的、自己做都可以。
碧明帶著孩子去買材料時,婆婆沒事也跟著去逛。等到東西都買好,要回家時,她突然想到,婆婆每次都在耶誔裝飾物品的架子前看很久,要叫她,才會往前走,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對那些晶晶亮亮,充滿西方風味的飾品那麼喜歡呢?以前都沒聽她說起。
碧明問她:「媽,您很喜歡這些東西嗎?」
「算了,花錢買來佈置,事後還不是拆掉、丟掉,浪費錢。」
「您想佈置嗎?我們就來佈置,沒關係,可以放很久。佈置的時候就很好玩,花一點錢,換到快樂也值得。」
婆婆還在猶豫,問:「現在還可以報名嗎?」
「報名什麼?」碧明一頭霧水。
「報名『門口裝置大賽』啊!」原來她想的是這個,碧明以為她要佈置家裏。趕緊回過神來,說:「可以啊!報名到前一天截止。」
「我們參加吧!」她終於說出這句話來。
「好啊!那今天就一起將材料買回去,只是我不會弄,要買什麼呢?」
「那很簡單,沒什麼,我來挑。」碧明原想這一下不多花個把鐘頭怎能脫身?沒想到她這邊拿拿,那邊揀揀,向店員問一問,沒多久就捧了一堆東西去結帳,碧明趕緊跟上前去掏錢付帳,離開音樂大得吵死人的地方。原來她都已經想好了。
回家之後,先在屋裏作業,比賽當天才掛出。在婆婆的指揮之下,大家齊心合力將材料貼著、豎著,還有黏在屋簷下飄的。弄好之後,時間還早,婆婆騎著腳踏車出去「探查軍情」,看看別人怎麼做?逛了一圈回來之後,神情凝重的報告「敵情」如下:「大家做得都差不多,我們也沒有傑出的特色,這樣怎麼會贏呢?一定要想個辦法,做一點和別人不一樣的才行。」
碧明這個「顢頇」的人,永遠是這句話:「好玩就好,贏不贏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能夠稍微修改一下,因而得獎的話,為什麼不動動腦筋呢?」碧明只好閉嘴。
四個人坐在院子裏的石頭花台上,再三觀賞、凝視她們的作品,碧明說:「我實在想不出來還可以加點什麼來?該有的都有了,金金亮亮銀銀的,紅的、綠的、藍的,禮物、星星、小天使,還有什麼呢?難道要加一匹馬嗎?」
「馬?對!我就是覺得太冷清了,要有活的才行,我們要加上活的。」
「馬嗎?」碧明為自己這個餿主意捏了一把冷汗。
「不是馬,是現成的人。我們將自己放進去當裝飾品。你們兩個當小天使,去把上次演小天使的衣服拿出來,還有仙女捧,評審快到時才點燃。前幾天聖誔老公公的衣服還在嗎?」婆婆開始很有條理的指揮起來。
「還在。」
「我來穿。你去把有關的錄音帶找出來,錄音機放門口,準備放音樂。」
大家狂奔進屋,各自裝扮起來。碧明放好錄音機後,將演戲要用的巫婆裝拿出來,問:「媽,我穿這件可以嗎?」
「可以,可以,有穿就好。」
大家穿戴完畢,又在院子集合,婆婆開始排練一下要做的動作,小琪會跳舞,她負責教芸芸什麼樣的動作像小天使,婆婆教碧明三個動作,跟著歌曲重覆跳著。有鄰居從門口經過,還有正到處參觀的人看到她們都露出微笑,還好碧明將巫婆帽拉得低低的,人家看不清楚她的臉,不然真羞死了。
評審終於來了。小琪和芸芸負責在門口瞭望,一聲:「來了!」全部動員起來,按下錄音機,聲音開到最大,點燃仙女棒,四個人開始跳舞,愈跳愈熟之後,碧明也比較不緊張了,可以開始好好欣賞音樂,並且樂在其中,進入忘我的境界。
她正跳得起勁時,突然聽到小琪說:「好啦!好啦!已經過去了。」
「真的?他們什麼時候過去的?我正跳得起勁哩!」然後全部笑倒在地。
晚上的晚會前,先宣佈得獎名單。主委講了一點客套、祝福、勉勵的話之後,開始要宣佈得獎名單了,他們都很緊張的坐下台下等結果。主委說:「本次『門口裝置大賽』感謝莊委員的提議,和評審委員們四處評審的辛苦,還有參賽的家庭,大家無不盡量秀出創意,美化家門口,讓我們的社區顯出不一樣的特色,給耶誔佳節帶來歡樂的氣氛。」
他停了一下,接著說:「原來,本次的活動主題是:『門口裝置』,大家想當然耳,是屬於靜態的展示,沒想到其中有一家的創意加三級,除了靜態的佈置之外,還有音樂、舞蹈和肢體動作的配合,我們先將三名頭獎的其中一名頒給這一家,獎狀一張,材料費三千元。請大家鼓掌──小琪家。」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她們四個人全部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到台上領獎,碧明還穿著等一下要演戲的巫婆裝,將麥克風從主委手裏「搶」過來,說:「說真的,這整個活動,不管靜態的、動態的,全部都是我媽的創意,我和孩子只是幫忙而已。沒想到這招『活道具』果然異軍突起,得到頭獎,真的要謝謝我媽。」她將麥克風遞給婆婆,但婆婆不肯接,只是笑笑的搖頭,碧明交回給主委,主委也請她說幾句話,她勉強說出:「謝謝大家。我很高興,我這個老太婆的想法還沒過時。」
主委笑嘻嘻的說:「當然沒過時,還很創新哩!」
節目到這裏,大家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爸爸呢?這些好玩的活動裏,爸爸好像都不在場,他們是單親家庭嗎?不是。整個交待一下,她們在討論園遊會要賣什麼時,他在看報紙;在做餅乾時,他在睡覺;園遊會當天幫忙將東西拿到會場之後,就不見人影,行踪不可考;在家裏排戲時,他在洗車子;裝置門口時,他不在家;頒獎時,為什麼沒有以「家長」身分出現呢?因為他在開「評審行前會議」。「評審」?評什麼?等一下的戲劇大賽,啊!有沒有搞錯?從來沒演過戲,也不看戲的人要當演戲的評審?「是啊!因為我沒演戲才有機會當評審,主辦人將怎麼當評審的方法,評什麼等等告訴我們。」那個意思是,不管他們得到第一名或沒得名,都不用太高興或傷心了──因為有這樣的評審。
其實爸爸是有演戲的,他在戲裏演「樹」,從頭到尾,只要站在那裏,最後「小猴子」爬到「樹」上,摘頭上的水果吃,戲就完了,這樣的樹一共有三顆。
還有婆婆也有演,別隊「借」她去演。她就演阿嬤,端著一大盤餅乾上來,說了一句:「孩子們,吃餅乾了。」走過去,放下盤子就走了。坐在桌邊的孩子吃了一片之後,接二連三拿起來猛吃,站在旁邊的「衛兵」蠕動了一陣之後,終於偷偷走過來拿了一片,吃完之後,依然不走,繼續站在桌邊,伸手再拿幾片,場面有點混亂。待在後台這場沒戲的小孩,突然蜂湧而出,搶拿桌上的餅乾吃,原來在「演戲」的小孩也不相讓,邊護著餅乾,邊吼:「這是我們的,這是我們的。」沒戲的人忙著邊搶邊說:「給我一塊,給我一塊。」台下的觀眾已經笑得滿地爬了。
直到餅乾吃完,碎片都撿起來舔乾淨之後,沒戲的才回到幕後,「衛兵」帶著滿臉滿嘴的餅乾屑屑,繼續站在旁邊,「導演」偷偷爬到台上,拉拉這個,和那個耳語一陣,戲才繼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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