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不明地第數百千次抬頭,或許萬次,於午後,以午後,無以後。無聊,傾倒,傾倒自己的頭成為海前的流域的枯草,與漂木島,順水流,流成逆水,便上岸淹過陸土,隨時間混拌泥水。而後在思緒的沼澤密林裡,混沌,堆積那些塑形不了的泥,終日長成面容的慘沒。
撫過,如果指尖,或溫暖的舌頭,它們決定這種果決。把事物裹擱起,拋上岸。腮幫子醒時有了紅手印。紅手印還能是什麼?上回看一部色情片,女生一直狂叫狂摸,她的手沾滿經血,就色情網民的說法,她的穴大的黑的爛的讓人慾火焚身。那穴大的像是個深淵,我看它們的雞雞進入時大概就是人類飛船飛行無垠宇宙的尺度。
經血,她拿起那隻手開始在身上裹,寫下我是母狗,幹我,肉便器。
這不正是一種身體書寫嗎?一種實踐,一種尼采精神,以自己的血寫。讀自己的毒。
經常寫作,必須的。淫蕩牽魂的寫作者,思想繁殖之實踐者。我女友說她不放心我思考,我思考時總是和別人在思想濫交。
也是,我思想濫交,傳個貓咪照大抵對方也就明白我想幹她/他/它/祂。倘若這是一件值得再三思量的非日常瑣事:思想濫交。
這是第幾次對談。從這裡到這裡。而又遍佈第幾個秋冬,轉入燥鬱的午夏。
說不上飢渴,倒也不再是乾燥。徒留很淡的陽光味於事物表層上,舒軟的。
百般無奈的文字,不由得如貓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無聊,便是這代人最常虔誠做出的禱詞。
整個下午,在這,今日無風,昨日也沒有,更別說明日,能盼嗎?
等待不了等待,過多的躊躇,也不如從前那般值得喜愛。
譬如疲弱身軀第幾次,草草,交差了事,東趕西趕。由於死媽不知道死了第幾次,原住民上下山多少次,陰道撕裂不知道第幾次,同志肛門不知道撐爆第幾次,諸多這些話題,迫使安靜些,不講話向來都是這種美德。
可是沒有風,讓人發瘋,搔不著的熱,尋不到的罪責與歸屬者,日日遍佈,日日,日日。日日都堆積成臉上的目目,一層一層,脂肪也一層一層。
此刻連混亂都稱不上了,這午後,這地方。
這種聲音與空氣交織的質地,悶的這空間擲地遠方鐵工狂暴聲:又有城市築起,便知曉遠方鄉土的地又少了點。
鄉土少了點,鄉民多了點(實際上超多,多到都可以屠殺了,可怕的差異性有比血統純正之要求好嗎?)
逃竄時鄉民唇槍舌戰時常造成傷亡,傷亡者無法很好的掩埋,終究成了鬼魅。
鬼魅步出林逃竄,鬼故事正前往城市裡。
城市裡住著鬼婆婆鬼媽媽還有一群色鬼。這群妖魔鬼怪,以短暫的音樂侵蝕大腦,令我們聽,令我們看。如今女妖上岸,帶著一大片海襲來,搖擺,上下擼管,水波處處高漲噴發,誰能不暈呢?
於城市行走,你看那個臉這麼尖奶這麼大,不正是重力扭曲的結果嗎?他的雞雞也是。聽我朋友說只要相機擺對位置,十五公分瞬間也能變三十公分。我問他這樣見面不會出事嗎?他說反正對方的長相多也是顛三倒四。光路迷離,莫名的視錯覺瀰漫在這城市裡。與她相約時我意外地找不到她,而有一個胖妹報名向前我還以為是什麼鬼附身。
鬼附身,大約是後來求救請朋友打電話給我,才能順利脫身。回到這,無聊的午後,剛擦完玻璃的我,歡喜玻璃又回到從前光明的密度。
四覽無遺地望出,凡事便沾惹上原先沒有的暖色調屬性。反之,另一頭的人們倒栽進暑熱裡去,彷彿多年前世界大戰的熱病尚未有誰真的從中離去得到舊事的解除。躺在這的,氧氣機,風鈴,廉窗,壞了的風扇,屏息的連電力聲都沒有。
鳥鳴,蟲離,縈繞窗前偶時有鳥撐枝跳躍,他們輕鬆跳下,不知道第幾次,眼睜睜看著他們躍下,反之,這裡什麼也沒有。
對面大樓是不可能移動了,等待它移動的日子,倒不如拿去打打砲。床上的人一個換一個(絕對不是我,是我朋友)。說過的話一句下一句,說謊的次數日日加成一。說到底,唯一在床上一個一個遞嬗的人也只有昨日的自己跟今日的身體。
這些城市建築,有可能長出腳跑走嗎。沒可能的。也不知道多久以後他們才會廢退,從人世間倒下,把在世的居住權用盡。
光影湧進兩棟大樓的矩形間。時日在這裡剝裂,曾有蝴蝶與蝙蝠,雨燕以及磁磚湧現。
忘記了,前面都忘記了。
無聊,今明還能怎麼過呢。
躲在被窩裏時不小心把很多事情講完了。從這裡走出以後自然地沒什麼好講了。
能怪誰呢?錯過乾爽的天氣後,現在多少一點話都覺得浪費氣力,又乾舌燥的。
真正值得花時間書寫的,也只有「無聊」了。無聊的時侯才寫,寫的時侯無聊,無聊的作品擱置,擱置無聊也抵擋不住無聊的作品蔓延。
雖所有展演,無非都在抵抗無聊。
如何能寫出真正意義上無聊的作品,有賴於過去種種刺激的考察。
試想我們製作一張圖表。
試想這是一局卡牌遊戲。 將角色名稱寫上,填下技能,名為A的評審是同志喜歡同志議題;名為B的評審是身體書寫 先行者尤其討厭男性經驗;名為C的評審是獨立時代新女性,終日抽菸快死;名為D的評審 是原住民特別喜愛山林與大地,視戰爭為男性父權的大災難。
名為E的評審成功減肥,頭看起來有點禿,眼睛看起來有點斜,長得有點像異世界的半獸人。ㄏㄟˊ。
根據角色屬性配置說明書,有請大賢者協助分析可能獲獎語引起興趣的題材。至此文學獎的
獎金根本意味討伐怪物的獎勵報酬與弔詭的一種榮譽,為了生存我們之中還出了忠實的叛徒騙人大鬼剪刀石頭布,武器配置名稱為獎棍,攻擊力不明無上限。
分析結果如下:
打手槍、劈腿、亂性(僅限同志男書寫)。女性議題、女性身體、無力。同志、深蹲、屁眼。全家人死光光。悲慘生活。童年創傷,全家人一起去死。兩岸統一、台灣獨立。憤怒嫉,現今,我們目擊。啊,他喔,精神疾病,憂鬱症,朋友剛死,
———(你好,我是一位私立科大、父母雙亡、低收入戶,患有憂鬱症、躁鬱症、多重人格 的校園霸凌跟性侵受害者,喜歡喝星巴克、用iphone、聽獨立樂團、玩cosplay 、看VT、參加遊行、支持台獨、環保、動保、女權、廢死、同婚、極度反核、反共、反社 會、反霸社、反國民黨;還會算塔羅牌與星座。同時信仰台灣神明、覺得中西合併更有料, 有陰陽眼,兼職大尺模特與奶台直播主的恐男台羅仔、檔車男、跨女、女同、異裝癖、棉花 糖女孩、原住民、新住民、混血兒、身心障礙的外送員,我覺得這個文章已經傷害到我了, 請刪除
,不然就走法律途徑,謝謝。)———
無聊。試問賢者,請問書寫以上議題後能往哪裡去?
答:
台北文學獎。林榮三。中興湖。
得獎,沒得獎,套換的書寫邏輯,與內部秩序,拼了命搞到少少的錢放棄跳下去。
無聊。
連出書也不值得了。買書也是。貴得不得了,尚未溫飽前最好不要。不要聽不要眼睛更不要驚動自己的心尚未溫飽。
無聊。試問,廢文跟散文差在哪?讀者跟作者差在哪?在床上,作者把廢文插進讀者體內。
誰管我是不是陽具主義。誰管我媽是不是得新冠又快掛了(結果看完醫生又回來了)。誰管我妹是不是被騙砲懷孕。誰管爺爺奶奶失智以及他們外籍看護是不是逃逸勞工。誰管這些
啊。
這篇極好。深刻細膩。散文的又吻,詩化的文字,小說的敘事,如此雜燴的評論大概是指,我也懶得細細討論文體,畢竟文體有時只是文學獎分門別類之必須。
蒙太奇。語詞邏輯。拼貼藝術。最小意義單元:重組、挪移、合理的時序。
寫作的時候。如果一個字是一個鏡頭,通篇廢文或許也能從房間剪成穆雪德。陽具主義也能 挪移成女性主義。陰莖畢竟如今也能重整變成陰道,陰道同樣可以反轉突出成為陰莖。弱男 子逃離男子組前往女子組,女子比如我朋友為了省錢假裝自己還有貞操,操一次一次,能拿 錢就好。ㄏㄟˊ。
我朋友說,他發現他有平埔族血統,他最近也要開始寫原住民了。ㄏㄟˊ。
另一個朋友問我,龜頭流血能不能算一種月經,或許可以,只要每個月都有寫,尻到流血吧。ㄏㄟˊ。
反正看來,寫作遲早要打架的。跟家人摔角比如,這句話我哪有說,你太過分了把我寫成這樣,你怎麼可以把我的事寫給別人看。
誰管你啊,齁齁齁。
問,齁齁齁的諧音是什麼?
答,後。
無聊後。
疫情後,什麼事物都能加上後了。之後的,聽起來都很屌。後疫情時代,後陽具主義,後殖民主義,後女性主義,後庭開發。後面的女同學。
可惜連肛門前列腺大便什麼的都有人把玩過,那我們還能開發什麼呢。
老師。
同學。
狗。
貓咪。
大地。
後面的女同學,的後面。 ㄏㄟˊ,不正確了喔。 好吧,後面的男同學,的後面。
話說,他拍拍我肩膀問,人形蜈蚣出到第幾集了?漫威如今系列電影遠比人形蜈蚣續集來得更長更噁膩,像是孜孜不倦於童年屁眼又腔殘影的模範生把課本上的作答習題從A搞到B。
B之後是什麼?後B,雙B與跑車。
跑車之後是什麼?抖音,撐開的雙B觀落陰。
觀落陰之後是什麼,蛤?我哪知道。
我哪知道蛤是什麼。聽說我們吃的蛤,歷來都是台灣原生種。蛤你聽不懂,沒關係我也不懂。
午後,遊樂場所。有的生活,一心求死。我一直在想,00年代白目般地自窗外走過,彷彿一個天亮。
無聊,很無聊的時候,寫東西都只能靠本能與「無聊」間接了。
大部分時候都沒辦法做事。父親大聲的與管理員通話,討論牌照稅燃料稅差不多是不是又要繳錢了。母親得新冠後五官差不多都是廢了,聽她說她快要聽不到聲音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想寫的,我甚至連悼念以平靜很好的技術去表達的需求都沒有了。
此刻我只想好好的感受無聊。我甚至不想管用了多少「了」。
你說我沒校稿?定稿?誰有那時間啊?你要不要看看你書賣了幾本,管人家事情,無聊🥱。
無聊是最大的敵人,也是朋友。無聊能使你很好的脫罪,然而無聊卻也帶來新罪過似的,人不可能不做些什麼事逃過自己的無聊。書寫無聊某方面是不可能的。寂寞的人,在麥克風前試音的人,身處異鄉的人,不是跳下去,插進去,就是掛上去。
而這些都有人做過了,我不想做,也無需做。我這還能做什麼。和誰結婚,打砲,外遇,離婚。這或許是不錯的劇本,但值得投入寫一遭嗎。結婚好像不錯,騙砲打咩不行。跟誰?
絕不會是台北女生。台女是指台北女生嗎?還是台東女生?還是「台灣省」女生。ㄏㄟˊ。
台北女生近期對我而言是絕對無聊的。把文學獎得獎名單列一列,只要是女生我就追蹤,打勾,加朋友,偷偷按讚,每日偷偷。誰管我是不是陽具主義啊。誰管她是不是女性主義啊。
然而連打砲的力氣都沒有。好不容易都瘦了。雞雞還因此變大一點。卻因為這時候連用都不想用了。
高雄女生倒是不錯,唯一認識住在高雄的女生,現在卻不在台灣,好不容易成年了的說。
中國女生,不對,要騙砲的話,還是要稱祖國女生吧,祖國女生好像也不錯,字正腔圓,說話的嘴巴讚,被叫爸爸的時候更讚,認島國男生為爸爸,間接拿槍征服了祖國了呢。
寫別人,寫別人的傷痛,寫別人使別人感到傷痛。
回到那個高雄女生。比如她,好不容易成年了。我還會想,如果真的餵她吃雞雞我下面應該會被她病態的牙齒刮爛,嘲諷她,即便我們很好,我也無意拿她不敢開又笑的嘴巴當玩笑。
比如她,誰管我們上了幾次相同的課,我上課的時候都想上她。我能祈求人們不因女她感到驚慌嗎。
驚慌,驚爆,爛死了二十世紀以後搞什麼散文,我的假文青朋友寫散文的唯一目的是幹砲後入文,他喜歡的女生都看米蘭歐森黃山料那些,那個性潘的也真可憐,不要再提他了。他寫作,為了幹砲。
而他很常在低卡發他所謂「現代浪漫」散文。其實只是西斯版的幹砲文。 早厭倦低卡。我需要冷笑話,比如我現在喜歡高卡。高卡路里。ㄏㄟˊ。薯條去皮好吃。
回到低卡,意淫女同學絕對是最常出現的議題。搞不懂那些手機裡存班上女同學或女友身旁朋友照片的男子在想什麼,低技術的智障,過度依賴影像的懦弱者。
裝什麼正義啊?生氣😡 。我朋友手機裡隱藏相簿都是她的好閨蜜。同班同學,我懶得拆穿,反正這不正是現代人生活原則嗎?冷漠。酷酷,叼菸,來自台北。台北根本廚餘桶盆地。
讀男校時,那時常聽說廁所有不明神秘生物出現。校方表示,校園有各式動物,比如流浪貓 狗據說還有蛇。有時圍牆外的流浪漢還會穿著一中衫閒晃,甚至還有一個普通班畢業的老男子還會來學校撿一中制服穿。租了小房間住在某處窺探我們美術班。很噁。這個案子是我女 友處理的。她跟我說那個怪人有一個很大的望遠鏡。ㄏㄟˊ。
近日閱讀發覺新聞特愛用「不明」與「神秘」搏眼球。
——「神秘短腿生物」出沒德州河谷公園 官方臉書求網友解惑。
——德州河谷公園發現不明生物。
日常充斥這些瑣事,將肯定的變成或然比如大概也許可能說不定吧,事情搞得越曖昧越爽。
想起上次對話他問我說你愛我嗎。我說恩。
恩是什麼意思他說,然後哼哼(婊子笑)。
我蛤。他轉身說你都不懂。(轉身離開氣噗噗有夠難搞)
無聊,這個午後。空氣灰濛依然,心情emo必然,看了一堆中國幹片博覽民間感受到靈魂的浸蝕瞭然。
不寫不說遲早會被掛上世界下頭,幾個年頭以來認識的網友有些人寫不下去自殺了,很多則是繼已日夜的刀割。沒有才氣的人繼續寫,有才氣的人天天胡鬧,把自己的本錢燒掉。
寫久了,不蛤一下不行。
過剩的精力沒有得到很好的發揮,申論時的墨水意外地沒了只能若隱若現剩餘的堆疊。筆跡跌了一次又一次烏漆嘛黑,申論考卷的亂七八程度正表示了我生存的難度。低頭的時候想起女友月經沒來還以為內射懷孕可以再寫一篇墮胎文了,結果沒有,準時的月經,我和她可真是精算詩,安全期危險期誰敢拿命開玩笑。反正是別人的命。
憤怒時甚至想露雞雞,無聊,連要跪下幫自己舔還是舔別人的力氣都沒了。
我很認真跟女朋友討論放我去幫朋友吹簫的活動。她跟我說如果我敢吹她就跟我分手。我倒是很佩服女友不因為我跟她說這些而想提分手。
午後,我記得小六的午後我躲在教室幫同學吹簫。如果我以後成為漢尼拔,不得不考慮那時吃到肉棒時殘存又唇間的可欲。那時一個女同學意外闖入教室,誰料得到我吞下了什麼回憶。
誰管男同志在想什麼。我又不是Gay,我吹喇叭只因為我想吹喇叭,又不是只有gay才能吹喇 叭。但只有Gay吹喇叭時會有你那種爽臉我朋友說,我跟他說這是刻板印象。
幸好他是Gay,不然我等等又政治不正確。 我聊色的時候他們不還是跟我聊得很開心,誰管我是不是直男胖子反正能幹就好。
好吧,遲早會被批的。遲早也應該好好被批的。向來談論我們還能談論的,對於可說但我們誤以為不可說事物避而不談。為了很好的生活,連奉承都需要學習,我們稱之為說話的藝術。
就像我一直很想寫,我朋友在午休,射精在女同學飲料裡,這鐵定是罪,至今我也沒能跟誰說那女同學喝下時津津有味,上法庭還是什麼當見證,過了都過了,多久以前無傷大雅的事了,不過是同學間的玩鬧,不過是你的想像吧。
邪惡死了。
如果這是書寫的最後一站,在這出站。
無法承受苦痛是我的問題。無法適時地交出合理的作品是一種幼年的任性妄為。反正散文許
多時候被遺忘,垃圾般的清除。
如此,清算還沒說的,吐出。
至於風格問題等,我們看時代怎麼說。
至於政治問題等,我們聽讀者怎麼說。
註一:謹此致歉生而為我自己
註二:如此盼願一種和平
註三:獻給莉莉安,以後不痛了。
炎熱樹下,舌下有暑夏。這是預言書,我會躺在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