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5-23|閱讀時間 ‧ 約 31 分鐘

親情有毒:撕了僞善面具0

    我對海鮮過敏,繼妹非逼我喫,當我過敏很嚴重,後媽就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我一腳將繼妹踹倒在地,拿刀抵到她臉上……
    我媽說過,有些委屈不能受,誰欺負我,就要十倍百倍的欺負回去!
    1.
    我媽去世剛一週,一個女人帶着一份親子鑑定書要嫁給我爸。
    我極力阻攔,我爸卻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火速再婚。
    這個女人叫蘇雪梅,比我爸小十歲,年輕性感漂亮。
    一進門,她就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我爸。
    她上得廳堂,把家裏打理地井井有條,下得廚房,又挖空心思照顧我爸的口味,閒暇之餘,還殷勤備至地爲我爸沏茶倒水,捶肩按摩,哄得我爸合不攏嘴。
    我媽在世時,工作忙碌,家務活都是我爸幹。
    現在,我爸翻身農奴把歌唱,從原來的家庭煮夫搖身一變成了甩手掌櫃,好不幸福。
    我常常聽到他們在臥室嬉戲打鬧,甚至很多次在客廳,蘇雪梅都毫不避諱我,和我爸咬耳朵,那嬌嗔發嗲的語調,讓我無比噁心。
    可鄰居都誇我爸:「老苗,你可真是越活越年輕。」
    當時,我爸臉上那股驕傲得意的勁,連褶子都遮不住。
    2.
    可這對母女,在我面前,卻是另一幅面孔。
    她們對我,表面熱絡,卻暗中使絆子。
    比如我不喜歡喫什麼,蘇雪梅偏要做什麼,我爸一來,她的臉瞬間就變了,故意變得卑微討好:「倩倩,阿姨做的你不愛喫是麼,你喜歡喫什麼,告訴阿姨,我馬上去做。」
    我對她兩面三刀的做派嗤之以鼻,她卻裝作被欺負了一樣,誣陷我甩臉子給她,還委屈巴巴地向我爸哭訴,後媽難做。
    我爸臉色立馬陰沉下來,劈頭蓋臉罵我:「你阿姨做什麼你就喫什麼,怎麼那麼多事?」
    我媽在世時,我爸可是將我捧在手心裏的,說話都沒大聲過。
    可現在,我只覺諷刺。
    我一直不愛喫辣,我爸又不是不知道。
    但凡他動腦子想想,就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
    還是,他假裝看不透,先聲奪人地批評我,這樣就能彰顯他對蘇雪梅的愛護?
    通過貶低我,來討好蘇雪梅,做蘇雪梅的舔狗?
    爸,你怎麼如此心甘情願!
    3.
    我爸對蘇雪梅和她女兒越疼愛,越縱容,她們就越囂張,甚至不再僞裝,開始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姐,我要住你那間朝陽的臥室。你享受了我爸這麼多年的寵愛,我在外面受盡委屈,睡你間房,怎麼了。」蘇淼淼舔着臉,大言不慚地說道。
    她,是我爸婚內出軌的產物。
    「老公,老師誇淼淼的動漫設計學得不錯,作品很有靈氣,可她現在住的那間臥室又陰又暗,真的會影響她創作。」
    我不願意。
    我爸又開始教訓我,甚至對我進行道德綁架:「倩倩,她是你妹妹,還小,況且這麼多年,她和你阿姨在外面喫了很多苦,你讓着她點,不行麼。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讓我省點心!」
    呵,蘇淼淼今年都十八歲了,只比我小半年。
    但這次,我沒和我爸硬剛。
    因爲我爸,喫軟不喫硬。
    我低下頭,手假裝無措地搓着,醞釀好情緒,直到眼圈泛紅才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爸:「我媽在世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她囑咐你,要好好照顧我。我過敏嚴重,你是知道的。屋子一潮,我就起蕁麻疹。」
    「小時候我還因爲海鮮過敏性休克進過搶救室,我媽說,當時你在急診室外面都急哭了。」
    我爸猶豫了,不敢看蘇紅梅,但最終也沒讓我挪屋。
    這一局,我勝了。
    但我爸的猶豫,讓我覺得,這局勝得有些酸澀。
    因爲,他心中愛的天平,離我越來越遠。
    4.
    我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卻沒想到,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一天早上,我爸喫過早飯去樓下遛彎。
    蘇雪梅明知我是高敏體質,還故意端海鮮燕麥粥給我。
    我心裏窩着火,沒說話,進了廚房,準備自己做飯。
    「真矯情。」蘇淼淼翹着二郎腿,一臉譏諷,「天天甩臉子,給誰看!」
    而蘇雪梅坐在餐桌旁,不僅不制止她女兒,還幸災樂禍地拿勺舀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輕蔑地瞧了一眼她們母女,鼻腔冷哼:「過敏嚴重是可以死人的。沒常識,真可怕。」
    「你罵誰呢?」蘇淼淼噌地猛然站起,臉色漲紅,聲音也隨之提高了好幾分貝,囂張怒吼,「今天這粥,是我媽辛苦熬的,你必須給我喝!」
    說完,端起粥,衝進廚房,就往我嘴裏倒,一臉地挑釁。
    我想要吐出來,蘇淼淼竟得寸進尺,一把捂住我的嘴。
    「你不是對海鮮過敏嘛,去死吧!」
    「你死了,你的房間就是我的了!」
    我怒不可遏,利用身高優勢,一把薅起蘇淼淼的頭髮,猛地將她甩在牆上,抱起垃圾桶,狂吐。
    但還是晚了一步。
    因爲我的頭皮開始發癢,很快身上就紅了,一片片的風團觸目驚心。
    我剛要破口大罵,就看到蘇淼淼抄起菜刀,朝我砍來。
    「死三八,你竟敢打我,從小到大,我媽都沒打過我。」
    「我要砍死你!」
    「你和你媽一樣,都該去死!」
    「你死了,我就是我爸唯一的女兒,我爸的愛都是我一個人的,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也沒人會罵我是野種了。」
    我腎上腺素飆升,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她猛然跌坐在地。
    「哐當」一聲。
    刀,隨着蘇淼淼甩出的慣性,從我耳旁擦過,落在我身後的茶几上。
    玻璃,瞬間裂了。
    我不敢想象,若是砍中我……
    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衝到蘇淼淼面前,反手給了她兩巴掌。
    「你扇我?我要讓我爸打死你!」蘇淼淼指着我的鼻子,滿眼猩紅,歇斯底里。
    而整個人急得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四處搜尋可以反擊的武器。
    我沒給她機會,又給了她十個耳光。
    直到蘇淼淼臉高高腫起,不再叫囂咒罵,我才停手。
    蘇淼淼一下子癱在地上,懵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向我身後的蘇雪梅投去驚恐求救的眼神:「媽……」
    而蘇雪梅,也被我嚇到了,但很快便調整好情緒,立馬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向我砸來。
    我敏捷側身,玻璃杯落地,碎片亂飛。
    她,又拿起一個酒瓶子。
    我立馬抄起一旁的碗,朝廚房的檯面上重力一摔,拿起碎片,抵在蘇淼淼的臉上。
    白皙水嫩的小臉上,立馬沁出幾顆血珠。
    「蘇雪梅,你若不介意你女兒毀了容,就隨便砸過來好了。」
    論人數,我佔不了上風。
    可她女兒在我手中,虎毒還不食子呢。
    果然,蘇雪梅不甘地放下手中的瓶子。
    而蘇淼淼,被我的呵斥和嘶吼,嚇得一動不敢動。
    我左手一下一下拍着蘇淼淼的臉蛋,這是一種隱晦的侮辱人的動作,直到她整張小臉煞白,我才微微啓脣,繼續教訓她:「蘇淼淼,今天我就替你媽給你好好上一課,順便教教你怎麼做人,免得你進了社會禍害別人。」
    「第一、過敏會喉頭水腫、會休克,會死人。你別把常識當無知,更別把無知當理所應當、囂張跋扈的藉口。」
    「第二、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動不動就拿刀砍人。你滿18週歲了,你不懂法,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察局體驗一把。」
    「第三、你媽是小三,破壞別人家庭,不要臉,你可真是青出於藍,惡毒到想要殺我、鳩佔鵲巢?!既然這樣,不如就讓我幫你們一把,讓鄰居們都看看,你和你媽做的這些好事!」
    「第四、以後別提我媽,你沒資格!再讓我聽到你辱罵她一句,我會讓你這漂亮的臉蛋,開滿花!」
    說完最後一句,我右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幾分。
    蘇淼淼瞳孔猛縮,眼淚無聲流下,嘴脣哆嗦了幾下,最終沒說出一個字。
    我看着她那外強中乾的慫樣,剎那間覺得了然無趣。
    而蘇雪梅卻像瘋了一樣跑過來,要來扯我的頭髮。
    「苗倩,我要和你拼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在她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才陡然一個側身,她撲了空,撞在牆上,疼得吱哇亂叫。
    她落了空,更加憤怒,想要上前咬人。
    我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輸入110:「來呀,使勁咬!可警察來了,又多了一條你們的罪證,別忘了,地上那把刀,可都是你女兒的指紋。」
    「我最多算是正當防衛,你女兒臉上的傷,也夠不上什麼輕傷害!」
    蘇雪梅氣得胸腔劇烈起伏,轉瞬間,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便如同潑婦一般癱坐在地,掏出手機,嚎啕大哭:「苗盛江,你趕緊給我回來,你女兒要殺了我們娘倆。」
    蘇淼淼躲在牆角,瑟縮發抖,不敢看我,只是小聲啜泣着,蘇雪梅一直都在口吐芬芳,但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不再理會她們母女,冷靜地去洗手間洗了把手。
    我這才注意到,手上沾了幾根頭髮,甚至還能清晰地看到髮根,大概是剛纔薅蘇淼淼的頭髮勁頭太大了。
    我猶豫了下,本想扔掉,卻鬼使神差地找了個沒用過的一次性薄膜袋,收藏起來。
    收拾好,我才發現,右手食指的指腹不知道什麼時候劃開了一道口子,有些疼,好在不出血了。
    我用碘伏消了消毒。
    我媽說過,有些委屈,不能受。
    受了,就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5.
    我爸趕到家時,氣喘吁吁,額頭上還有汗。
    「老公,你可回來了,快給我們娘倆作主啊,你女兒要拿刀殺了我們!」
    「你看淼淼,都快被她打死了。」蘇雪梅嗚嗚哭着,將蘇淼淼一把拽到我爸面前,然後便開始哭訴。
    ……
    在她的嘴裏,我成了對她好心做飯挑三揀四還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我剛要上前,我爸卻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爸,我被毀容了,以後沒臉見人了……」蘇淼淼此時終於找到靠山,抱着我爸的大腿,哇地一聲哭嚎起來。
    「給我跪下!」我爸脖頸處的青筋暴起,一邊怒吼,一邊衝着我的後腰踹了一腳。
    我險些摔倒,本能地踉蹌幾步,纔將身子穩住:「我不跪!我沒做錯,憑什麼跪?!」
    「老公,你不讓她喫點苦頭,她記不住!」蘇雪梅綠茶附體,嚶嚶哭着,還佯裝用手擦了擦乾澀的眼角,隨後跑去廚房,拿出一根小手臂般粗的擀麪杖,遞到我爸面前,卻惡毒地衝我挑釁一笑。
    我爸毫不猶豫接過擀麪杖:「跪下,給你妹妹和蘇阿姨道歉!」
    我的心涼了半截,但仍不死心,和我爸對視:「你不聽我一句解釋,就全信她們?」
    「不管因爲什麼,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你妹妹!別告訴我,她臉腫這麼高,不是你的傑作?」
    「你怎麼這麼惡毒?!平時我和你媽是怎麼教育你要寬厚善良的。」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爸一邊用擀麪杖抽打我的小腿,一邊教訓我。
    炎熱的夏天,我穿着睡衣短褲,感覺小腿快要折了。
    但我愣是,一聲沒吭。
    比起身上的痛,我更心寒。
    「都怪我這麼多年,太寵你,才讓你變得這麼肆無忌憚,驕縱任性!」
    我爸越說越氣,揚起擀麪杖,要朝我的後背招呼。
    「老公,狠狠地打。打死她!」
    我沒再給他機會,跑到門邊,摔門出去。
    「苗倩,你給我滾回來!」
    「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就別回來了!」
    我爸的狂怒,在我身後響徹,但我壓根顧不上了。
    因爲,我身上的風團越來越多,胸口開始發悶,眼睛也脹脹地,快要睜不開,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跌跌撞撞下了電梯,急忙打了輛車趕去醫院。
    剛進急診大廳,我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6.
    醒來後,我的身旁圍了一堆上了年紀的醫生和護士小姐姐。
    「你可算醒了。」
    「沒事了吧?怎麼樣?好點了嗎?」
    「你真是福大命大,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
    整整一天一夜,我在急診室孤零零地輸着液,我爸都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醫院說,讓我必須通知家屬。
    倒是急診的護士長走了過來,瞧着我的樣子,踟躕了一會兒:「你是醫院的子女嗎?白秀鳳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媽的名字。
    「你還有沒有親戚在醫院?」無奈之下,我給在檢驗科的表姐打了個電話。
    表姐聞訊趕來,拉着我的手,眼圈泛紅:「要不這幾天你就去我家吧,我怕她們母女還會爲難你。」
    我搖搖頭,目光從未有過的堅定:「我沒事。她們想鳩佔鵲巢,我偏不讓她們得逞!」
    7.
    回到家,家裏沒人。
    我卻發現,我的房間,被蘇淼淼霸佔了。
    而我的東西,被她扔在那個陰暗潮溼的小臥室,我媽生前給我買的牀單上,幾個泥腳印赫赫在目。
    我和我媽的合照,也被撕地粉碎。
    我攥緊拳頭,鬆開又握緊,緩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拿出手機拍照留了證據,就立馬將蘇淼淼的東西都扔了出去,換回我的房間後,又喊來換鎖師傅,換了把新鎖。
    直到下午,他們一家三口纔回來。
    蘇淼淼炫耀着我爸給她新買的蘋果MacBookPro16:「爸,這筆記本我簡直愛死了。」
    但蘇淼淼眼神躲閃,一直不敢直視我,自顧摸着她的筆記本,愛不釋手。
    蘇雪梅則揹着一款Gucci馬銜扣迷你小香包,趾高氣昂地走過我身邊,毫不掩飾眼裏的輕蔑和挑釁。
    我咬着牙,指甲掐入掌心,剛想發作,卻見她瞬間轉變畫風。
    一臉溫柔笑顏如花,原來我爸從衛生間出來,她立馬挽過我爸的胳膊,小鳥依人地靠在我爸肩上,和我爸有說有笑。
    我爸已經徹底倒戈了。
    不行,這麼下去,我家的錢,都快被這對拜金母女給掏空了。
    我正思考時,卻聽到蘇淼淼大聲叫嚷:「爸,你看我姐,趁我們不在家,又把房間換回來了!」
    我怒懟:「蘇淼淼,你能要點臉麼?你未經我同意,搶我房間在先,現在還倒打一耙,是不是昨天喫的苦頭還不夠?!」
    我心裏本來就窩着火沒處發泄,這次終於找到突破口,狠狠地將手指關節捏地咯吱作響,蘇淼淼立馬躲到我爸身後。
    「苗倩,你怎麼如此猖狂,昨天你爸被你氣地心絞痛了一晚上,你都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蘇雪梅裝作很生氣,但句句都是挑撥離間。
    「偷跑出去一晚上,害你爸擔心,不孝順不說,現在還故意挑事兒!」
    又是反口誣陷,能換個戲碼嗎?
    我被氣得火冒三丈,空氣中都是劍拔弩張的壓迫感。
    我爸將我扒拉到一邊,冷着臉,毫不客氣地訓斥我:「苗倩,以後你給我安份點,你蘇阿姨懷孕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蘇雪梅進家門還沒一個月,就懷孕了?
    也就是說,在我媽還沒去世的時候,我爸和她就勾搭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我反而冷靜下來。
    原來,我和我媽早就被蘇雪梅這對母女算計了。
    她們,還幹過什麼?
    8.
    蘇淼淼乖巧地給我爸順氣:「爸,不氣不氣,身體最重要。既然姐姐不讓給我,那就算了。但是新房子那間寬敞明亮的臥室,必須得留給我。」
    「什麼新房子?」我意識到問題不對,直問我爸。
    蘇雪梅責怪地瞥了一眼蘇淼淼,對我尷尬笑笑,低軟的語氣都是哄弄:「倩倩,你別多想。阿姨這不是懷孕了麼,這小三室實在是住不下,所以,我和你爸就商量着,賣掉這個房子,換個大一點的。」
    「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也住的舒服一些。」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蘇雪梅偷偷放在進門鞋櫃上不顯眼處的購房合同,恍然大悟:「所以,你們今天還去買房了?」
    「爸,這房子,是我媽和你的婚內財產,我也有繼承權,你賣房子,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我爸悻悻地搓搓手,尷尬笑笑:「倩倩,你媽不是過戶了一套房子給你嗎?難道還不夠嗎?」
    「你蘇阿姨冒着高齡產婦的風險,給我生個孩子,我怎麼能虧待她們!」
    熊熊怒火在我胸中燃燒。
    「爸,咱家沒有皇位要繼承,有必要生這麼多孩子嗎?!」
    「況且,你今年五十歲了,等這個孩子上幼兒園,你希望別人誤以爲你是爺爺?」
    「這套房子,承載了我和我媽的回憶,你非要賣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把這套房子屬於我的份額折現給我!」
    我爸猶豫着沒說話,看看我,又看看蘇雪梅。
    蘇雪梅滿臉堆笑,熱絡地想要過來挽我胳膊,我只覺噁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抽回手,卻絲毫不覺尷尬,仍帶着一臉諂媚:「倩倩,既然你也不想賣這套房子,那蘇阿姨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把你名下的房子賣了,把這套買下來,既能保全你和你媽的回憶,又能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雪梅此時此刻的樣子,和昨天撒潑打滾、置我於死地的樣子,大相徑庭。
    我真應該拿個鏡子,給她照照。
    爲了自己的利益,在諂媚、卑躬屈膝之間自由切換,一個人怎會如此不要臉!
    我媽留給我的房子,比這套大,地段好,又是小、初、高中的學區房。
    「賣我的房,用我的錢給你們換套新的,轉手之間,把我的個人財產變爲你們的婚內共同財產,還美名其約爲我考慮,蘇雪梅,你怎麼不去搶啊?!」我被氣得滿臉通紅。
    用腳指頭想,我也不會同意!
    我爸終於開口了:「倩倩,怎麼和你蘇阿姨說話呢,她可是長輩。」
    蘇雪梅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依舊淡淡笑着:「其實,你一個女孩子,要房子也沒什麼用,將來嫁人,婆家肯定是要給你置辦房產的。」
    「你爸壓力也很大的,但凡你能孝順點,就會主動幫你爸分擔一下。」
    我被他們氣笑了:「孩子是你們的,不是我的,憑什麼要我負責!」
    「反倒是蘇阿姨你,這麼多年,就沒有存款和房子麼,自己不努力不想辦法,一味地依附男人,逼着我爸將所有壓力往自己身上扛,你就這麼忍心,這麼心疼我爸的?!」
    蘇雪梅被我噎得沒話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奈之下裝作頭暈噁心。
    我爸很心疼,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陡然爆棚:「倩倩,這事和你蘇阿姨沒關係。爸爸是男人,這些本就是爸爸該盡的義務!」
    是嗎?
    那爲什麼我媽在世時,家裏的錢,大部分都是她掙的?
    在我的記憶中,我媽一直都在全年無休地倒夜班,就算肺癌生病,也決定不手術,不化療,不放療。
    小細胞肺癌,惡性程度最高,存活率最低。
    但那又怎樣,我要我媽活得久點。
    我爸說,要尊重我媽的想法,她當了一輩子的內科大夫,只想在最後的日子裏,有尊嚴的活着。
    可我知道,我媽是不想浪費錢,想把錢留給我和我爸。
    爲這事,我天天哭,和我爸鬧了好久的彆扭。
    9.
    我爸扶着蘇雪梅進了臥室休息,不一會兒,就來到我的房間,苦口婆心勸說我。
    「倩倩,你體諒體諒爸爸好不好,你蘇阿姨比爸小十歲,很沒安全感,所以,有個孩子,她心裏會踏實許多。」
    「我和你蘇阿姨是要走一輩子的,不拿出點誠意來,怎麼讓人家心安?」
    我壓制住怒火:「有蘇淼淼,還不夠嗎?」
    當初蘇雪梅能進家門,不就是憑着她女兒和我爸的親子鑑定書麼。
    我爸不好意思笑笑:「那不一樣的,你蘇阿姨說,最近總想喫酸的。」
    啥?
    懷孕一個月的孕囊,就能看出性別?還是僅憑飲食偏好,就能斷定是兒子?
    爲什麼我之前沒發現我爸如此守舊,重男輕女,還如此愚蠢?
    「要不,你把你媽留給你的那部分存款給我,就當我借你的,還不行嗎?」我爸握着我的手,幾乎是在祈求我。
    這是蘇雪梅進家門後,他第一次這麼卑微地和我說話。
    我的心裏很難過,胸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堵着,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我想哭,但我更覺得悲哀。
    我爸用親情來綁架我,想把屬於我的房產和我媽留給我的念想去討好蘇雪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對他,真是太失望了。
    以前,我覺得是蘇雪梅這對母女的闖入,分走了我爸對我的愛,是蘇雪梅手段高超,挑唆本事強。
    可現在,我才明白,是我爸自己的問題。
    他既想有人給他暖被窩,又不想讓我這個女兒覺得他冷血,所以,他蛇鼠兩端,虛與委蛇,看着我氣急敗壞,看着我和蘇雪梅互撕,然後再挺身而出,出面調停,好像他夾在中間,受了多少委屈一樣。
    此時此刻,他的安撫和哄弄,營造出來委屈可憐的假象,貌似卑微,卻像一把刀,插入我的心窩,讓我徹底醒悟。
    他是怕我看透他的薄待而怨恨他?怕我警醒因爲他的冷漠而生疏他?還是怕和他撕破臉,將來等他老了,躺在病牀上,不伺候他?
    可是,蘇雪梅對我的欺負、羞辱、嫉妒、憎惡和掠奪,哪次不是在他的默許之下。
    每次矛盾不可調和時,他就大言不慚地搬出我媽來鎮壓我,可是,他真的還記得我媽嗎?
    我媽的頭七,他領了新人進門。
    我和我媽飲食都偏淡,可現在,家裏的飲食習慣變了多少,哪頓不是又麻又辣。
    我媽的生日是哪天,生前喜歡什麼。
    家裏的裝修和傢俱,不早就換成蘇雪梅喜歡的風格,哪裏還是我媽喜歡的簡樸素雅。
    既然我爸已經徹底倒戈,我爲什麼要接受這套道德綁架?!
    但,我不會和我爸撕破臉。
    既然,他拿親情做賭注,爲什麼我不可以?!
    這對母女,欺人太甚,在我沒有找到將她們一擊斃命的方法之前,我需要時間,需要冷靜,需要從長計議。
    但我相信,是狐狸,終會露出尾巴。
    「爸,這件事情,我考慮考慮。」
    10.
    第二天中午,蘇雪梅一反常態,對我很殷勤、討好,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教育蘇淼淼。
    「以後你要讓着姐姐點。」
    蘇淼淼撇了撇嘴,剛想反駁,可看到我看她,立馬躲閃,勉強地點點頭。
    從上次的海鮮風波過後,她就很怕我。
    我不動聲色地端起水杯喝水,看來,昨天我故意給我爸放的煙霧彈奏效了。
    「淼淼,把那個灰色的圍裙遞給我。」蘇雪梅一邊忙碌着,一邊對在身旁的蘇淼淼說道。
    我親眼看着,蘇淼淼把一件印着滿是紅色小花的圍裙遞給了蘇雪梅,動作熟練,沒有絲毫猶豫。
    連紅色和灰色都不分清,我剛想譏笑,卻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她們,是色盲?
    可我們全家,都不是色盲。
    我記得,生物課上,老師講過,色盲是一種X染色體隱性遺傳疾病,如果母親是色盲,父親正常的話,他們所生的女孩,應該是基因攜帶者,不會有症狀。
    可現在,蘇淼淼,根本分不清紅色。
    所以,蘇淼淼生物學上的父親,也是色盲。
    我媽是醫生,我學這一節的時候,聽得稀裏糊塗,回家後特意請教我媽。
    最後,我媽還打趣,反正你姥姥姥爺和你爺奶都不是色盲,你爸不是,你也不是,我們全家都不是。
    我忽然想起,前段時間,蘇雪梅選客廳壁紙的時候,我爸分明中意一款淺黃底粉紅色小花的淡雅壁紙,可她卻說,黃不拉幾,有什麼好看。
    紅色,在她們的世界裏,已自動劃定成了醜陋無感的灰色。
    所以,她們母女應該是部分色盲,對紅色不敏感。
    我心裏,湧起驚濤駭浪。
    但我沒敢表現出來,急忙去樓下花店買了一束玫瑰,紅色和黃色搭配。
    買來後,我特意在客廳炫耀了一下:「這麼熱的天,在臥室放點花,心情纔不煩躁。」
    然後,我對着蘇淼淼大聲說道:「這可是我冒着大太陽買的,你可不能動!」
    說完,我轉身去臥室拿花瓶。
    但我沒着急出來,特意將臥室門留了一個小縫兒偷看。
    「淼淼,別動她的,她還沒給我們錢呢,把她惹毛了,錢就泡湯了。」
    「我偏不,我就見不得她那驕傲嘚瑟的勁!」蘇淼淼說完,將黃色玫瑰全部挑到花瓶裏,放進自己的臥室,然後泄憤似的將火紅的玫瑰扔在地上,使勁踩了踩,「真搞不懂,這灰不拉幾的,有什麼好看,什麼審美啊!」
    我捂住嘴,開心地笑了起來。
    11.
    蘇淼淼,不是我爸親生的。
    現在當務之急,我需要拿到權威的親子鑑定書,纔有可能將這對母女徹底趕出我家。
    我在網上快速搜索,親子鑑定需要的樣本。
    血液、唾液、指甲,最爲精準,但都實現不了。
    梳子、牙刷,準確度不知如何,也容易打草驚蛇。
    毛髮,易取,但需要有毛囊,纔會更準確,我忽然想起三天前和蘇淼淼開撕時,鬼使神差留存的標本。
    就是不知道三天了,會不會影響結果。
    打定主意,我戴上一次性薄膜手套,去衛生間,在蘇雪梅和蘇淼淼的梳子上又取了一些標本,裝進薄膜袋。
    洗乾淨手後,纔出了衛生間。
    我爸正在客廳看電視,我裝作不經意地坐在他身邊,喫了好一會兒零食,纔將注意力放在我爸的腦袋上。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我爸滿臉疑惑。
    「爸,你什麼時候長白頭髮了?」我蹙着眉,好奇問道。
    「啊?是嗎?那快幫我拔掉。」我爸一邊說,一邊將腦袋湊了過來,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地朝廚房瞧瞧。
    我拔了一根白頭髮特意讓我爸看了看:「別動啊,還要好幾根呢。」
    我特意使了很大的力氣,從髮根處拔起,我爸疼得一激靈,但自始至終,沒敢出聲。
    回到臥室,我滿意地將七八根頭髮裝好。
    然後將這三人的標本,全部標記好姓名,放入包包中,準備出門。
    「爸,表姐說,這兩天讓我去她們醫院的急診科實習,已經跟醫務科打好招呼了。」
    從小到大,我就非常喜歡文學,本想報漢語言文學的。
    但去年高考,我媽病了,我就選擇了臨牀醫學。
    表姐擔心我,怕我在家受委屈,所以讓我去實習,一是爲了讓我開心點,二是學點實踐技能、鍛鍊鍛鍊。
    不過,明天報到就可以。
    但,我有太多事情要做。
    12.
    我在網上搜索半天,終於找到省會一家相對權威的個人鑑定中心,又託表姐諮詢了省會的同學,這家機構安全靠譜,我才僱了個出租車司機,將這些標本送去。
    因爲是個人鑑定,所以手續比較簡單,也會保護鑑定人的隱私,不會打草驚蛇。
    表姐同學說,結果出來,幫我去取,然後快遞給我。
    弄完這些,我又費了半天勁,找了一個私家偵探,談妥價格,目的就是調查和跟蹤蘇雪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親子鑑定書都可以造假,她身上到底還藏着多少祕密。
    回到家時,正好喫晚飯。
    餐桌上,除了一大份酸菜魚,其他的都是我愛喫的。
    蘇雪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熱情地招呼我喫飯,還給我夾菜,但我實在不想看她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嘴臉,轉身進了房間。
    躺在牀上,她坐在椅子上那粗暴生猛的一幕,反覆出現在我腦海中。
    如果一個人懷孕了,尤其是在早期,坐下的時候不應該小心翼翼嗎?
    聯想起三天前,她如同潑婦一般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像懷孕的節奏?
    今天,她在廚房忙活,可一點油煙味都不怕。
    懷孕早期,由於體內激素水平的變化,一般都會出現孕吐,尤其是像她這樣的高齡產婦,嬌氣又造作的性格,如果真不舒服,會鬧得非常熱鬧纔對。
    餐桌上的酸菜魚,她雖然不斷夾到碗裏,但碗裏的卻幾乎未動。
    我爸說,她是昨天,也就是攛掇買房的那天,突然說懷孕的。
    從始至終,都是蘇雪梅一個人在說,她懷孕了。
    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懷孕了。
    不行,我要拿到證據。
    13.
    這幾天,我專心實習,每天早出晚歸,幹活勤快利索,很得急診醫生和護士的喜歡。
    雖然我媽去世了,但護士長和我媽認識,前幾天又作爲病號進了急診,所以,大家對我都很照顧。
    蘇雪梅見我對她愛答不理,大概是察覺到我肯定是不會出錢給她們買房,也不再熱臉相迎。
    但我,怎會輕易放過她們。
    她能糊弄我爸,可騙不了我。
    「蘇阿姨,你不是說你懷孕了嗎?怎麼也沒見你的彩超單子和化驗單啊?」
    蘇雪梅臉色不好:「那天,我用試紙測了,你爸看到了。是吧,老公?」
    「你又不給我們出錢買房,操這麼多心幹什麼!」
    我不僅沒生氣,反而故意露出擔憂的神情:「懷孕可是大事,尤其是在早期做個彩超是非常必要的,千萬別宮外孕,昨天急診還來了一個呢。」
    「來的時候都失血性休克了,被切了一側的輸卵管才保住命。」
    這話,我是故意說給我爸聽的。
    他盼兒心切,可不希望他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雪梅,明天我們去醫院查查吧。安全第一。正好倩倩在急診,也方便很多。」我爸小心翼翼地邊哄邊勸。
    「直接去婦科門診得了,苗倩不過是個實習生,能幫什麼忙!」蘇雪梅語氣很不好,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蘇阿姨,你是怕麻煩我,還是在怕什麼呀?」我慢條斯理說着,眼裏都是戲謔。
    「去就去,誰怕誰!」蘇雪梅說完,氣沖沖地回了臥室。
    很好,激將法奏效了。
    「爸,順便給你做個體檢吧。最近你不總是說牙齦出血麼。」
    「其實也是老毛病了。」我爸言語推辭,但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欣慰。
    14.
    第二天,病房的婦科值班醫生來急診會診,我特意拜託人家,忍着噁心介紹這是我小媽,是高齡產婦,希望能做一個全面的體檢。
    所以,除了常規的早孕彩超和HCG,婦科醫生還給開了很多化驗的單子,血常規,血糖、血脂、尿酸等等。
    我讓護士姐姐給我爸和蘇雪梅分別抽了血,然後多留了一管化驗HCG的血樣標本。
    整個過程,蘇雪梅都表現得很鎮定。
    抽完血,蘇雪梅踩着她的小高跟,趾高氣揚地拿着化驗單去檢驗科送血。
    難道,是我猜錯了?
    這時,突然來了一個多發覆合傷的重症病人,帶教老師喊我去陪病人做檢查,我沒能跟蘇雪梅去做彩超。
    我爸想陪同,卻接到蘇淼淼電話,說她突然肚子痛得厲害,我爸火急火燎地回了家。
    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忙完病人,我把手裏的這管血,給了在化驗室的表姐。
    等待結果的過程,是煎熬的。
    「HCG<2mIU/ml」。
    一個小時後,表姐把化驗單發到我微信上。
    而此時此刻,蘇雪梅正拿着早孕的彩超報告單和另外一個版本的HCG單子,在我和我爸面前炫耀。
    「老公,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我看着懷孕50天左右的胎心、胎芽,感到可笑。
    蘇雪梅,你就是秋後的螞蚱,我看你還能蹦躂幾天。
    15.
    醫院化驗室的儀器不會出錯,我的標本也沒錯,所以,蘇雪梅懷孕的HCG數值,只有一種可能,不是她的。
    那,被掉包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表姐,表姐又去查對了一遍蘇雪梅的血液標本,HCG管壁外面的標籤,確實有被人撕過又重新粘上的痕跡。
    表姐說要帶我去看監控,這樣的女人,心機太深了,不除害,對不起我媽!
    原來,蘇雪梅在去檢驗科的路上,去了趟衛生間,肯定是在那裏調換的血液標本。
    我又仔細看了看,在她出來不久後,又出來一個和她歲數差不多的女人。
    隨後,又麻煩監控室的人調取了一下彩超室的記錄,原來,蘇雪梅挽着那個女人一起進了彩超室。
    醫院的就診卡有姓名和年齡,但是又沒有照片,她恰巧鑽了這樣的漏洞。
    怪不得,她如此勝券在握。
    但是,短時間內,她是怎麼想到這麼周全、天衣無縫的辦法呢?
    「大叔,能幫我調下一個月前內三科病房的監控嗎?」我忽然想起什麼,詢問道。
    「這個需要費點時間。你知道具體幾號幾點嗎?」
    「六月十五號十點左右。」
    那是我媽去世的日子。
    我永遠也忘不了。
    最後的一段時間,我媽瘦骨嶙峋,喫什麼吐什麼,還總是咳血,疼得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晚上都睡不着,最後連嗎啡都不管用了。
    我媽拗不過我,終於住了院。
    那天上午,她忽然精神很好,說想喝我熬的魚湯,我開心回家。
    可魚湯剛熬好,我就接到我爸電話,說,我媽不行了。
    大咳血,止不住地咳,最後把肺組織都咳出一部分來,失血性休克,心臟驟停。
    我趕到醫院時,她的手腳都冰涼了。
    我喊她,她再也沒應我。
    我問過我爸,我媽爲什麼會這樣,明明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我爸說,你媽那是迴光返照,病情會隨時惡化,誰也不希望這樣,還勸我別太內疚。
    可我就是恨我自己,爲什麼要去熬魚湯,連我媽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可現在,在監控上,我分明看到,這個叫做蘇雪梅的女人,在我媽去世前,進了她的病房。
    很快,便是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慌慌張張跑進病房,開始搶救我媽。
    原來,我媽是被蘇雪梅氣死的!
    我拳頭攥地緊緊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倩倩,你沒事吧。」表姐看我不對勁,急忙安撫我,「你可別做傻事啊……」
    「放心,我不會讓蘇雪梅死,那樣太便宜她了!」
    「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16.
    蘇雪梅勝我一局,很開心,和我爸撒嬌,明天一家三口要去郊遊。
    那挑釁的眼神,我真想提刀,砍死她!
    冷靜,冷靜!
    我反覆告誡自己。
    趁着他們郊遊的空檔,我謊稱自己發燒,向帶教老師請了假,然後買了好幾個同款錄音筆,放在了廚房、客廳、衛生間公共區域隱祕的角落。
    又花錢僱了專業人士,在家裏不易被察覺的地方安裝了攝像頭,可以連手機的那種。
    我不想再拖,我想速戰速決,想迫不及待,讓蘇雪梅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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