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 –贏家(似妖非妖)

逆光處一位身影筆直走來，瀏海仍蓋不過他傲氣過盛的雙眼，

「不玩啦？」雙手撐膝托臉，揶揄一笑。

「……」他蹙眉，停在長椅梯階下，面向人群環手站著。粗曠的手腕散著黑色運動手錶的啞光，挺襯他的。

「我們會贏的！」A方組的男生呼喊，「植稻你給我等著！」對面B方拿著球拍指著他吼。

「噗，你是種子選手啊？」笑道。

他側眼與我對視，「種子選手？」

喔，瞧我這記性，趕緊解釋，『就是最有實力的大魔王，打贏你，他們就是王的意思。』

『跟我搶王？』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我忍不住笑出來。

「你剛剛是跟他們說什麼？」

他咕噥，「我叫他們有點樣子再找我。」

「哈哈哈，有你的，獎品先生、種子大人！」他不悅地露出一邊虎牙。「我在誇你啊，植稻！說你很厲害，不高興？」半晌，他才收起殺氣看向人群。

體育老師的口袋閃過一道異光，不像手錶的光澤，而且運動外套是棉質的。手機定時攝影？

「山川！」男生的聲音拉住我的注意，「這傢伙如果輸了就找你告白！」

「喔？你真受歡迎誒！」我幸災樂禍的對植稻說。這時班上也不少女生吃瓜看戲。

『告白是什麼？』他掙扎式的詢問。

『就是邀你跟他成為情侶。』他臉黑了一層。

『情侶又是什麼？』喔天，我要笑翻了。

『兩性課沒上嗎？就是邀你跟他交配啦。』他的臉黑到不能再黑。

「誒，你說清楚啦，是跟山川　奈緒！」被推坑的男生滿臉通紅壓聲抗議。

「什麼，那我也要參加！」另一組男生喊道。

植稻瞬間一掃烏雲，換他滿臉僥倖的看我，「種子小姐。」

唉呦，反應挺快的嘛？我啞然提高音量，「我居然是失敗的懲罰嗎？我要找老師評評理喔？」老師果然被我轉移注意，突然抽出口袋裡的手，倒要看看他都拍哪些類型。

「山川　奈緒當然是獎勵！你們這群臭小子！」老師大吼。看來對我也感興趣。

一聽到贏的可以跟山川比賽、告白，班上男女的氣氛莫名沸騰起來，我拿著球拍走到人群中，「告白就夠了嗎？」嫣然一笑。

揚言的參賽者互望吞了口水，「告白我可以拒絕，如果是獎勵親吻…….」我注視老師一眼再環視其他人。

「可以親妳嗎？」原來羞澀的男孩猛然舉手大喊。

我笑吟吟，「親我，我可以閃，」又看向老師，「還是我吻贏家呢？」老師粗吞口水。

「那……那個……我……」害臊的女生顫顫舉手，對眼瞬間就低下頭，「女生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男女分開吧！」囅然而笑，「雙方贏家可以拿到我、他的獎勵。」毫不猶豫地指向另個山川，再遠都看的到他張著大嘴。

「山川這樣沒問題嗎？」體育老師問，我眨眨眼。

「我跟植稻都是外地轉學生，那裏親吻是一種招呼，沒問題的老師。」嬉眸裡有鬼魅的幽光，老師閉眼深思，我悄悄的靠近，見口袋小洞裡確實是手機，瞬而退步說，「我也一起打，體育課嘛！大家一起玩吧？」

他猛然張眼，「說的好，老師也想跟你們增進感情，也算老師一份吧！如果贏老師，就請大家飲料！」老師便拿著球拍走到我旁邊的場地，準備與男生對打。

『妳鬧哪齣？』他感覺忍無可忍。

『替我看好老師手眼動作，眼神滯留誰？時間？如果口袋有出現異樣的亮光，記下來。』

「植稻你可別來，」抓著球拍指他，「我也想跟你打看看！」他點頭。

幾番輪戰下來，原來沒打算認真，還跟女生們打到最終戰，看身邊人滿身大汗如此奮力，要不棄權把機會留給對植稻感興趣的女生？

男生那邊打的如火如荼，還要打個兩輪吧？不像我們會換場，老師很堅持站在可以看到女生這邊的位置，不意外視線對上老師我應莞爾，他受勵似高興大笑，

「小鬼頭們，好好見識老師的打法！」真好意思。

女方贏家是身形健美挑高的黑美人，她爽朗的對植稻喊，「我贏啦！」

「恭喜，實至名歸呢！」見我一笑，她立刻衝去拿毛巾。唉？這麼嫌棄我？

她小跑步過來，黝黑地肌膚透著蘊紅，嘴一張一合遲遲沒說話，眼神還飄到一邊，我尷尬莞爾，「如果嫌棄－」

「不嫌棄！」筆挺宛如士兵。

「那可以請妳彎腰嗎？妳好高啊。」她機械式地緩緩抖近，扶著她發燙的臉頰，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注目，溫穩地在右臉上留下溫度，靦腆道，「不好意思，我還沒擦汗。」

女同學猛然起身摀臉，脹紅地像熟透的番茄，「不介意、不介意！哈哈哈…」，她同手同腳神情慌亂地離開操場。

『這又哪招？』他壓低嗓音，我對上遠方那最炙熱的視刃。

『獎勵啊。』我不以為然，坐上女生們的觀賞席。有女同學遞上水給我，

「謝謝，真貼心。」那女生害羞點頭，植稻倒是氣壓很大地朝這走來，

「男生區在那。」我好心的指了另個方向給他，他咋舌走去。

男生最後是老師勝出，他吆喝的全場都聽見，推滿笑容地看向我，「山川啊，說話要算話啊！」接過植稻的紙條，我莞爾。

「是。」植稻應，拿著球拍走到老師對面，背影魄力十足。我接話，「男方要跟植稻打完才算最後贏家吧？老師要休息嗎？」

老師的笑容宛如脫漆，勉強干笑幾聲，「哪需要！」流露輕敵的神色，「老師讓你幾手？」

「不用。」拍了幾下網球，鷹爪狠握球體，「論實力。」

全場歡呼著這精采的對戰，還有人在下賭注，我專注著密語紙條推算時間，今天他至少拍了五張，對象是比較柔弱的類型，看來那色鬼很喜歡腰跟大腿啊。不過怎麼沒有記錄到我？我給獎勵的時候呢？那時可是大家都在看呀！紀錄直接空白？

「……」沉然輕嘆，好像知道原因了。收起紙條，反正蒐證有進展。

「小子，是我放水知不知道！」老師滿身大汗撐膝。

「不需要。」植稻的後頸盛出些汗水，氣息還在平緩內，他如躍龍戲珠，冒筋的手臂爆發拍擊，老師不及一個踉蹡錯失最後分數，奮力打地怒罵髒話。他撥起沾濕的瀏海轉向我們，驚呼此起彼落，紅瞳仍抓著我的舉動，我眉開眼笑，『恭喜王囉～』他臉上卻突然泛起紅蘊避開視線。

「還有誰要打？那女生呢？」看來很守信用嘛。

「她不知道跑哪，下堂課再戰吧？」我說。他仍望遠方手指深深緊扣。

女同學拉我咬耳朵，「小奈，妳是不是也要獎勵他啊？」

「喔，對。」問下他的意見，『你要我的獎勵嗎？』

『……』他下唇咬的快出血似，我輕嘆。

『要換別的也可以。』

『不用換。』

他的目光終於放回來，神色夾雜緊張和羞澀，克制平靜道，「獎勵。」

哎呀，像小狗狗討摸似的。也是，對其他人這樣解釋，我們親戚間親吻也不算什麼。我瀟灑地從椅梯下靠近他，挽起他的下顎，臉頰落下柔軟飽滿的唇瓣，小聲在耳畔道，「謝謝你啊。」收回的指尖無意間拂過滾動的喉結。

他佇然臉色糾結，突如觸電般迅速離場。我有這麼……

「小奈，他去哪啊？」同學問。

我無奈干笑，「內急吧？看他臉色這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