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12|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花海(他和她)

回到住處後,余傳念翻了翻襯衫,找了許久也沒見著紙鶴,爾然間卻瞟見了書桌上的御守,所謂的睹物思情便是如此吧,他的心頭浮現了一位少女的身影,不是她,不是程苒。望著御守上的刺繡,他念起了童海嫙,此人便是昔日裡的初戀,怎麼會不遺憾呢,也許時至今日,她仍是記憶裡的執念,細節總在提起已然告別的人,初戀總是酸澀卻又難捨,即便程苒刻刻悉心陪伴,他的心頭仍落不下童海嫙的位置。飄流在汪洋裡的四季,是漁船航行中最恬靜銘心的回憶。

 

最初來日本的緣由,是為了實現過往和童海嫙的承諾,雖然最終兩人分道揚鑣,只剩他孤身一人獨自前往異地深造,不過卻也成了他和程苒的機遇。


 程苒是余傳念身旁的小燈,她照亮了海上的荒涼,不過,船隻的航行本就是隨著大海徜徉流淌,小燈終不是燈塔亦不是海流,無法使船隻靠岸依傍。


時光如梭,在這些日子的相處裡,他確實愛過程苒,那年冬天是她奮不顧身地闖進了這深不見底的急流裡,程苒的無畏和單純在他昏暗的世界裡是如此的絢爛醒目,余傳念深知自己對於童海璇的眷戀,不過他仍貪圖著程苒帶給他的一絲絲光亮,他深知這樣的感情很自私,不過仍然選擇了和程苒在一起。至此,程苒也在一次次的奔赴中,感受到了余傳念的改變,他日復一日地透露出對程苒的漠然,不再噓寒問暖、體貼入微,曾經約束好要分享的落日餘韻,余傳念也不再拍攝紀錄,他拋下了對的程苒一腔熱情。

 

對此,程苒也日漸感到疲憊匱乏了,對於她來說,細節裡的冷淡更傷人,她不想再繼續往散落的糖果紙裡找糖吃,更麻木於承受他次次對自己漠視,程苒決定鬆手了。望過彼此的笑顏,盼過少年的深情,足夠了,繁花會凋零,枯葉會落地,永遠二詞又是什麼呢,初次談感情便以為自己能夠成為誰的偏愛,是她錯了。

 

生活依舊,分手後幾日,程苒便滑見了余傳念的動態裡標註了一人,內文寫著兜兜轉轉還是回歸為我們,看著照片裡兩人的刺青和童海嫙包上掛的御守,她瞬間釋然了,余傳念手上未解的刺青是大海旋著浪花,而童海嫙臂腕上的圖騰則是船錨,他們刻印下了象徵彼此的痕跡,此刻也該是明白了。

 

大海曾將漁船拍打近岩岸,而後卻掀起了海浪使漁船駛向汪洋,岩岸不過只是中途的慰藉。

 

手絹上的梨花象徵著純潔的愛,卻也蘊藏了離別的寓意。

 

最初的那幅海棠花,帶代表著苦戀,她不是余傳念故事裡的女主角,只好祝福他,光陰荏苒,前程似錦,這趟旅途的後半,她便不再參與了,退回人海中的陌生人,給予他最大的成全,是程苒最後的愛意了。

 

程苒送出的紙鶴裡,寫了《挪威的森林》中的句子「希望你可以記住我,記住我這樣活過,這樣待在你身邊過。」不過他並不知曉,至此也不重要了。

 

清風吹散了愛意。

 

她曾向大海呼喊他的名字,可惜太遠了,他聽不見。

 

是年少裡的酸甜,是告別。

 

她是他的初戀,而他也是她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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