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來信的時候,提到她換了好幾個工作,每次離開都是因為遇到給她超量工作的上司,因為她的效率很好,很快就交件,可是她覺得公司因為這樣就要求她做更多的工作是不合理的。
但是一進入她的紀錄,我看到這是一個適合她步調的工作。
在這篇閱讀裡,我和Coco還談了她在家庭的角色和與家人的關係,她一直覺得和家人有一種疏離感,紀錄也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這部分的訊息是我非常喜歡的,也希望能夠回答為什麼有些人覺得在家庭或群體裏格格不入的感覺。同時,我們還揭露了她過敏疾病的心理成因。
這篇閱讀涵蓋了對工作的探討、家庭的角色、還有對自我的認同的議題,是一篇值得好好閱讀品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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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護個案隱私,以下個人資料皆經過化名和修改)
(以下為現場口述閱讀紀錄對話摘要,因篇幅有限,已省略部分陳述)
我:「你平常是個話比較多的人嗎?感覺你會一直講,一直講,你很有能量,從你的內在有一個很強烈的動能,會一直驅使你。好像大部分的石頭都會乖乖地躺在地上,但是你是一個有動能的石頭,所以你會一直滾一直滾,你是不是有點躁症?就是不太容易停下來?」
C:「不想停下來,覺得停下來就不會再學習,也不會再進步了。」
我:「當你停下來的時候,你會有一點焦躁不安,會有一點『我不應該坐在這裡,我應該去做點什麼事情』的感覺。』
C:「對,覺得自己很浪費時間。」
我:「為什麼呢?覺得自己不足嗎?你有過靜靜的乖乖地坐在一個地方一段時間的經驗嗎?然後感覺到內在非常平靜的經驗嗎?」
C:「沒辦法,時間沒辦法太長。」
我:「會坐不住對不對?會覺得好像屁股一直叫你起來。」
C:「就覺得5分鐘就夠了。」
我:「好,你是一個過動的大人,這個過動在工作上的表現非常的明顯,你在工作上也是常常走來走去對不對?」
C:「沒有,我的工作很多時候必須坐著,可是我很不喜歡一直坐著。」
我:「你會一直離開你的位子去找人討論,你會再回來,你以為你都一直坐著,但其實你中間已經起來好幾次了。」
C:「我會想要找人聊天。」
我:「或是討論事情。在工作上,東西交到你手上的感覺就好像燙手山芋,你就覺得『這個東西我不要把它拿很久,我要讓它進到下一個流程去』。但是你把它丟到下一個流程的時候,你的手就空出來了,你的手空出來之後你又開始覺得『我的手怎麼可以空出來?趕快趕快,丟下一個熱騰騰的東西給我。』你接到之後,你又開始覺得:『不行不行,這個好燙好燙,我要把它丟到下一個流程。』你是一直一直處在這樣的循環。
所以其實你有感覺到你並不是待在一個不對的公司嗎?其實你在這個公司很好,因為它完全符合你要的東西,它要一直給你一直給你,好讓你把手上的東西在往後丟往後丟。因為當你手上沒有東西的時候,你又開始焦慮,你甚至又會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到目前為止,我們要告訴你的事情是,你現在在這個工作上得到的是一個很好的對待,這個對待是指它符合你的需要。我們現在要請你回到你的內心去感覺一下,如果說這樣的步調是適合你,也符合你的,你覺得你不滿意的是什麼?」
C:「有時候覺得我主管的決定太久了,就像你剛剛講的,我手上沒有東西好處理,我就有點焦慮,很怕別人會覺得我好像閑閑沒事做。」
我:「你會想要跳過主管的這個流程嗎?你會想要往上走到一個更能夠直接接觸到決策的部分嗎?」
C:「我希望可以。」
我:「你有這個願望對不對?因為你上面的那個主管,其實他不太能夠滿足你的需求了。有點像是小時候玩過的掌上遊戲機,你會一直想要接雞蛋,因為你已經習慣那個很快的速度了,沒有雞蛋下來的時候,你就開始慌了:『我在這裡乾等,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有雞蛋』的那種感覺。所以以你這麼積極進取的個性,這邊會建議你跳過你的主管,想辦法去爭取一個在你的主管之上的,更接近決策的。你的速度非常的快,你的表現會讓上面的主管非常驚艷,因為他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做事情可以這麼快。
如果你能夠凌駕你的主管拿到一個比他更高的職位,你會讓下面的流程更快。但是,你要注意一件事情,在你的下面未必會有像你這樣的人來做事,因為你的速度很快,所以要有速度很快的人來配合你。就好像你在下游,看著那個水流為什麼流的這麼慢,然後你想要爬到山上,去把那個水壩的閘門打開,但是你打開那個閘門之後,你又發現這個水流多到下面的人沒有辦法應付。
你覺得你自己更適合在上游,還是在下游呢?」
C:「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只能待在下游?但是我又會想,如果我在上游的話,下游的人有沒有辦法承接那樣子的水量。我做事情的確非常的快,我也有發現到一件事,當我很快的時候,我自己的心情也很焦躁,好像變得我一直在處理急事,沒有辦法很從容、很優雅的去處理很多事情。雖然我主管動作很慢,可是我覺得我跟他相處這近一年來,他也讓我發現沒有必要每件事情都要快快地去做,因為後面的人他不見得也能這麼快的去做。」
我:「每一件事情對你來說都是急事。你剛剛說了一番非常好的敘述,所以其實你有發現到了,你講到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你不需要把每件事都看得這麼的需要在急迫的時間之內把它完成。那麼現在我們要你想想,在你不需要急迫完成一件事情的時候呢?你有沒有想到有什麼更好的事情可以做?」
C:「對,好像沒有,因為我會覺得如果沒有把這些事情趕快處理完的話,那後面的人怎麼辦?但是處理完之後,又會覺得我沒有事情做了,該怎麼辦?」
我:「這裡他給你的建議是,當你完成一個階段的工作,距離你下一個工作要開始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的話,會建議你請一個休假。在這個休假的時間你就不要去做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回到你自己,去做一些讓你可以覺得很放鬆、很平緩,不會讓你想到很急切的任何事情,例如去戶外走走,騎腳踏車,去大自然,去做一些步調很慢的旅行。你去嘗試看看去中和一下你原本那種很煩躁的心情,然後你要告訴自己:『時間沒有到,我不會回來工作,但是我回來工作之後,我會照我想要的速度把它完成。如果做完了,我還有時間,我也不要在我的工作上面等,我寧可去請一個休假,然後把我的步調再調整一下。』」
C:「如果不能請假的話呢?」
我:「不能請假的話,你就不要接新的工作,你就跟交派工作給你的人說:『我認為我現在不是做這個工作的時間,因為我很快就可以把它做完了,我想要先把我其他之前沒有完全處理完的事情再把它處理一下,不要急著去接下一個工作。』
你應該有一些工作是過去沒有完全處理掉的對不對?放在你的資料夾裡面,沒有完全被清理掉的,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它們清理掉。這是他目前給你的建議,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執行一段時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可以自己先感覺一下,如果照他給你的建議去做的話,有沒有想到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呢?」
C:「好像不會,如果這樣子的話,我真的可能比較能夠處理前面的事,或者是其他比較瑣碎的事,然後人家也不會因為看到我沒有事情做而來煩我或是叫我做本來不是我該做的事。」
我:「如果你認為這樣的方式你能夠去運用的話,那麼你就可以去試試看。
我想要談談你的家庭,你和爸爸媽媽的相處,你現在還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嗎?」
C:「我平常是跟我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我爸爸媽媽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城市。」
我:「你有想要談論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嗎?因為這要看你的意願,如果沒有特別想問的,這個話題可能就不會繼續。」
C:「我有時候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家?」
我:「你的爺爺奶奶比較像你的爸爸媽媽?」
C:「現在,但是我常常跟他們頂嘴、碰撞,從小到大都是。」
我:「但是你的爺爺奶奶好像很包容你,他不會因為你頂嘴就教訓你,他們會嘆一口氣,然後就算了。」
C:「尤其爺爺,現在他沒有辦法管我了。」
我:「為什麼來到這個家嗎?你覺得最大的疑問是什麼?」
Coco說她從小就覺得自己跟家裡的人不太一樣,包括習慣和想法,她說家裡沒有人喜歡看書,但是她從小就很喜歡看書跟想東想西,家人就覺得她很早熟。
C:「我的想法跟我家人也不太一樣,可能有時候就會造成我爸媽誤會我很無情、很自私之類的,所以有時候我會想,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家裡,到底是要幹嘛?」
我:「你剛剛說,爸媽覺得你很無情是為什麼?」
C:「有時候我會想要表達一些我在書裡面看到的東西,然後融合我自己的想法,我媽可能就會覺得我怎麼那麼無情,可是我會覺得,我們每個人都管好自己的事,不就沒有什麼事了嗎?她就覺得這種想法有點無情,因為我媽是很奉獻犧牲的類型,可是我不是⋯也許我還沒有遇到吧。雖然有時候我也會想要控制,想要事情在我的預期安排裡面,但有時候我可以表現的很灑脫,結果在別人眼裡卻可能是無情,就是只管自己的事情。」
我:「所以當你是一個很灑脫的狀態,你身邊的人會覺得你有點自私?」
C:「對,因為我們是個大家庭,做什麼事有時候不完全我一個人決定,但其實我沒有那麼乖,所以最後很多事情我都一個人決定。」
我:「我感覺你的家人跟你有一個距離,也就是說你有一個安全的範圍是可以照顧你自己的,他們不會靠你很近,他們不會一直干涉你,干擾你。」
C:「對,因為我講什麼他們也聽不懂,年代隔很遠,想法隔很遠,接觸的事情也不多,所以我覺得他們沒有辦法理解。所以我不會再跟我的家人特別說什麼,等到要說什麼的時候,有點像是他們可以聽得懂很簡單的抱怨,更深層的東西就聽不懂了。所以我就不會跟他們分享我最近的想法或是我觀察到的洞見是什麼。」
我:「我看到兩個容器,一個比較大的容器代表你的家族,你是比較小的容器,這兩個容器都是圓形的,是固體的感覺。你這個小容器被放在大容器裡面,是比較靠邊,不是在中心的,你在這個家庭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你剛開始是非常不融合的,好像你的大家庭是某一個顏色,你是另外一個和他們相差很多的顏色,但是在你成長的過程之中⋯所謂成長是一直到你中年,甚至接近老年,你和這個家庭都還會有很緊密的關係。但是這個緊密的關係不是緊密到讓你喘不過氣來,會是像你是一個小容器,但是是在一個大容器裡面的感覺。
你會隨著你的年紀增長慢慢感覺到你和這個家族的顏色慢慢地調和,這個是你要去體驗的一部分,你整個家族的顏色也會漸漸調和。剛開始你們彼此的顏色都會非常的鮮豔,你家族的顏色是某個很鮮艷的單色,你也是一個很鮮艷的單色,而且彼此的顏色是很突兀的。隨著時間的過去,你的顏色會漸漸變淡,甚至會變得有一點彩虹,你的這個家族也是。
這是你之後要在你的家庭裡面感受到的,也就是說,你之後會發現到原來你和你的家族其實是同一個色系,然後你這個小容器的邊界就會漸漸消失。在你很久很久以後,年紀要大一點,已經有皺紋了,已經有白頭髮了,至少60幾歲以後,你會漸漸發現:『原來我和這個家族是一體的,原來我是屬於這個家族的。』」
C:「那就代表我永遠離不開這個家族?」
我:「不是離不開的意思,而是你受這個家族的保護。你有感覺你受這個家族的保護嗎?你在這個家族裡面有被好好的照顧。但是問題都不在這裡,問題在於你現在覺得和這個家族有很大的差異,那是因為你還在轉變你的顏色當中,你的這個家族也在轉變它的顏色,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和他們的光譜其實是一樣的,你就會把你那一塊隔閡拿下來。」
C:「但那要等我到老婆婆的時候。」
我:「對,你會花很多時間慢慢去歷練你的人生,然後你會在你的家族裡面去感受你和他們為什麼是在一起的?為什麼你們是一個群體?」
C:「原來。我可能從小到大都有一點點看不太起我的家族,因為不是說什麼超級的知識分子那種感覺。」
我:「你們是對立的顏色。」
C:「我想再講講工作上的事情,我覺得我有一種深層的恐懼,我想要挑戰跟以往不同的工作,可是我又很怕我如果得到一個新的工作機會,可是它跟我之前工作的領域不一樣,我會有一種深層的恐懼,我是不是到了這個行業,我發現我自己就是一個庸才,沒有辦法去負荷新的挑戰。我會有點害怕面臨這樣子的情況,再加上我的年紀也真的不年輕了,我會有點害怕。」
我:「在這個職業的選擇上面,這都是你可以去選擇的,沒有一個絕對的行和不行。剛剛你描述你想要去選擇一個不同性質的職業,我們再回到前面跟你講的,你在現在的工作,每次接到一個新的業務,就像接到一個熱騰騰的東西,你很想把它丟掉,再過去你可以很順手的把它丟掉,因為你已經很清楚整個流程,你知道要怎麼樣處理它,把它丟掉。如果你換到另外一個新的產業,你沒有接觸過的,你一樣會接到這熱騰騰的東西,但是它會讓你覺得很棘手,這個棘手是你很想趕緊把它擺脫掉,可是你很完美主義對不對?你不想要把它很草率的丟掉。
這個時候你就會逼迫自己必須要很清楚地看著它,這個時候你的速度就會慢下來。因為唯有把它看清楚了,知道要怎麼樣去剖析你手上這個東西,怎麼樣拆解它,怎麼樣整理它,才能夠讓它順利地進入到下一個流程,於是你的速度就變慢了。這是訓練你耐心的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剛剛我們已經把你在現在的工作,以及你剛剛提的希望能夠嘗試的產業,可能會發生的情形告訴你,都是很好的經驗。包括我們前面講的你可以去爭取一個更接近主管的職位,你也會看到你本來就可能會預期到的結果,你都可以去嘗試,然後你會在這些嘗試裡面慢慢去調整你自己。」
C:「我還是決定要離職,但我還有一個擔憂是即使我真的得到這個工作,我不確定有沒有辦法去勝任它。」
我:「好,你不用擔心,不用去管勝不勝任這件事情,如果你得到這個工作了,這對你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他們非常鼓勵你,不用擔憂這件事情,到了那裡你自然就知道了,你會在那裡看到自己另外一個能耐。他們對你的選擇都是非常的樂觀其成。」
C:「那我有往一個更好的方向前進嗎?我希望我是一直往上走的狀態。」
我:「你的每一步都在朝向你的終點,你在你的眼前不會感覺到那是好,也不會特別覺得那是壞,你只會覺得你好像一直一直不停的在踱步。那種感覺很像是我們在跑健身房的跑步機,你會覺得你一直在踱步,你覺得『我一直有在跑,我一直有在走,但是為什麼我的景色還是這樣?』但是當你跑完之後,機器停了之後,你會看到機器顯示,你跑了多遠,他會給你一個sign,就是Good job,給你一個大拇指,是這樣的感覺。
然後當你看到這樣的獎賞的時候,你整個視野會從外面一直一直拉回到你的內心,你會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原來我一直以為我在原地踏步,但是其實我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這就是你的感覺。」
C:「噢,可以理解。」
我:「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對你做的每一個選擇,他們都覺得很棒,因為你始終是在這個跑步機上,進行著你要做的事啊!」
C:「嗯,懂了。那我情緒方面的問題,我要怎麼樣讓我的脾氣變更好?」
我:「好,你有很多的時間都是在工作上,因為你很多的議題都和工作有關。像你剛剛問這個情緒的議題,等於是說你現在有三個選擇,一個就是留在原地,一個就是爭取主管階級,一個就是到另外一個產業,這三個面向都和你的情緒問題有關。你可以自己去想像一下,今天如果你做到一個主管階級,你是那個把水壩打開的人,流出來的水淹沒了下面那些人,你心裡面的感受是什麼?你的心會很沉重,你會覺得你做錯一件事情,你會覺得自己搞砸了,在你搞砸的那一瞬間,你整個人會變鈍,變鈍的意思就是你再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快起來,它會給你一個很大的打擊。
那關於到新的產業這個部分,它一樣是給你一個讓你變慢的機會,讓你有機會去審視你手上這個你見都沒有見過,可是你又很想趕快把它丟到下一個流程的東西。所以情緒上的東西,你不用擔心,在你的生命中都一直有出現這些事件,來幫助你去看見你的情緒。你將會因為這些事件而開始學習怎麼樣去調整你情緒的快或慢,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學習過程。」
C:「原來如此。其實我一直以來都不覺得我自己情緒有太大的問題,直到我的前男友說我脾氣真的太差了,給我很大的挫折和打擊,才會讓我開始懷疑我的情緒、我的脾氣真的有糟糕到這種地步?他讓我懷疑自己的情緒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我的忍耐一直就是很低,我的EQ就是很差很差?」
我:「不要去跟任何人比較,你要知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你其實很多時候你都是自己一個人。這個一個人的狀態是,你是比較以自己為中心在轉。也就是說你雖然是很愛講話,但是你並不是那種會以朋友的意見為主,或是那種有很多朋友然後別人要做什麼你就跟著去。你是一個比較以自己為中心,但這不是在講自私,那是你有一個很強烈的中心,你在轉你自己。
這邊是要告訴你,你不需要去跟任何人比較,你只要專心照顧好你自己就好了。你現在已經很清楚看到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你已經知道在你的生命中會迎來許許多多和你這個議題有關的東西,它會幫助你看清楚,有一些事情是要讓你這個色彩變得更調和的。你是一個蠻能夠回到你自己內心的人,你會常常去關注自己對不對?」
C:「對,因為我從小就很常被說我的脾氣不好之類的,所以我就常在想我哪裡不好,我是怎樣不好?我就開始想。直到我多年前算是皮膚上的一個免疫疾病,我怎麼樣看醫生都看不好,那時候我開始接觸身心靈相關的東西,回到自己內心去觀察這件事,讓我學習到目前這件事情的發生到底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我這個情緒的深層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所以我會去思考這件事。」
(感受到Coco身上有一塊比50元硬幣大的皮膚病症,她之前沒有提過)
我:「你皮膚的問題是乾蘚還是濕疹(C:乾蘚),因為我感覺有一塊東西,這個東西就是來自於你接受別人對你的評價,你把別人對你說的你這個人有問題,所有所有這些情緒你都把它累積在你皮膚的表面,所以它形成一塊東西。這個東西的出現也是在提醒你:『我到底接受了什麼東西?而使我身上出現這個?』所以他才告訴你,你不要去跟別人比較,別人跟你說的話你聽過就好了,因為你很清楚,你是一個自我中心很強烈的人。我們再次強調,這不是自私,而是你是一個很能夠回到自己的內心看到自己內心狀態的人。
你只要關注好你自己就好了,別人怎麼說,他們就只是路過的旁觀者而已。就好像你在雕塑一個東西,別人一直在問你『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但是你在做什麼跟他們沒有關係,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要做的東西就好了。他們要給你信心,你的信心出來之後,你會發現你皮膚上的這個徵兆會慢慢地淡掉,因為你不再把別人對你的評價放在身上。
你的乾蘚不會很大對不對?」
C:「我很久沒有冒了,不會很大。」
我:「大概50硬幣這麼大。」
C:「它現在還算小,可是我以前的超過50硬幣。」
我:「它會忽大忽小對不對?因為你之前就是會在意別人說這些東西,你現在只要知道你是很關注自己的,不需要別人給你過度的關心,基本上這個皮膚的問題它就不會那麼明顯。」
C:「好。」
我:「講到這裡,你應該有比較豁然開朗了,他回答的方式不是用我們的邏輯方式來回答。他是用慢慢解套的方式,好像在解開一個很精緻的東西,你才會漸漸了解,原來是這樣。好像有一個東西看不清楚,但是這個煙漸漸散去,你就會越看越清楚了。」
C:「那我需要一個堅定的信仰嗎?還是不需要呢?」
我:「你不會想要,你不覺得嗎?你不是一個會走入信仰的人啊。」
C:「對。」
我:「因為你已經從書上接收到很多很多的訊息了,這些訊息都是在堅定你的內心,你知道你自己要什麼,你在尋找什麼,你知道生命中的試煉會一個一個按照他們的步驟出現,你不需要再更多的支持了。 事實上所謂的信仰,與其說是支持不如說是干擾,所以在你的內心裡面,你並不會想要去尋找這一類的東西。你不會想要去尋找一個有房子的,房子裡面還有一堆人的,大家一起崇拜某一樣東西的,不會,你是一個走在路上很清楚自己要去哪裡的人。」
C:「我覺得我把宗教的經典都當作比較像是哲學書來看待的感覺。」
我:「所以你是很好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今天你聽完他們這樣說之後,你的信心應該會更堅定了。」
C:「好。」
——閱讀結束——
後來Coco告訴我,待在過去幾家公司出現這些被壓榨的情形時,有人提醒她可以跟公司主管認真談談,應該調整工作量,但是Coco當時並沒有真的這麼做,因為她認為這是公司自己該有的倫理。經過這次閱讀後,Coco想起曾經有人這樣建議過她,她才覺得似乎該認真思考這個提議,這算是閱讀的間接收穫吧。
Coco提的問題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是一個很源遠流長、很深層的心靈理解。我們在對話中一步一步解開她原本工作的困惑,進而讓她認識到她並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而是她成為今天這個樣子為的就是讓她有機會成為另一種樣子,讓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可塑性以及其他可能。
不要把自己的樣貌定型了,也不要任意去定義你自己,迎接生命的各種可能性,會讓你不再執著於眼前不論是別人對你的評論,或是他人對你的觀感,最重要的是你是否享受你的人生呢?你把衝浪看成困境還是樂趣呢?
謝謝Coco,相信你的故事可以帶給和你有相同遭遇的朋友一些共鳴,也祝福你在未來看到更喜歡自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