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0/10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讀書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米蘭‧昆德拉

權力與性,是人的原始慾望,原始慾望能證明人的存在嗎?人怎樣才算存在?能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可證明已存在嗎?證明存在有何用?證明存在後就能存在嗎?首次讀畢《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腦海便浮現這些問題。家人笑言,〝你吃飽飯等上廁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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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是捷克裔法國作家米蘭‧昆德拉於1984年以法文所寫的小說(L'Insoutenable Légèreté de l'être),繼而有多種語言譯本出版,自己看的是英文版(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首個中文版是中国大陸『作家出版社』內部出版(盜譯版?)。1989年台灣『遠景出版社』出版呂嘉行的譯本,並改名為《生命裡難以承受的輕》。2003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由南京大學教授許鈞根據法文版再出中譯本,書名改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1989年底捷克天鵝絨革命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得以用捷克語(Nesnesitelná lehkost bytí)在捷克出版。這本自出版以來暢銷世界各地的名著,在昆德拉故鄉當年只賣出一萬本左右。時移世易,1990年後的「布拉格之春」在捷克人心裡已失去賣點,是否證明書中滿溢的尼采「永劫回歸(Ewige Wiederkunft)」意念之真確性。

小說以「布拉格之春」歷史為背景,蘇聯入侵捷克後,知識分子紛紛逃往海外。作者透過四位故事主人翁對性慾與愛情的不同想法,衍生糾纏不清的關係呈現對政治、文化、人類生命的省思與嘲諷。


托馬斯(Tomáš),是故事男主角,有家室卻好色,離婚後連孩子也不願探望,混亂的男女關係,被父母斷絕來往。他對性愛有獨特理論,與上過床的女人絕不能發展進一步親密關係。他與兩位女主都有性關係,初時是藝術家薩賓娜的情夫,認識餐館女侍應特瑞莎,快速發展並願意再婚,卻保持和薩賓娜來往。

「布拉格之春」期間,托馬斯帶著特瑞莎離開故鄉遷居日內瓦,特瑞莎不習慣離鄉別井的生㓉,獨自返回布拉格,托馬斯對特瑞莎動了真情,不顧危險追隨她。回國後馬上受政治清算,不但要交出護照不能再出境,更不能再當醫生,被逼擔任洗窗工餬口維生,最終和特瑞莎同時於車禍中喪生。

特瑞莎(Tereza),個性內斂,擅長攝影。邂逅托馬斯並願意與他結婚,她開始已知薩賓娜的存在,甚至願意接受薩賓娜協助啟發攝影靈感。在「布拉格之春」期間,因為拍攝大量與事件攸關的照片並廣傳開去,而受國外媒體矚目。

與托馬斯遷到日內瓦後,無法忍受託馬斯的輕浮,更不願被視為負擔而先行回到布拉格。返國後,為了體會托馬斯放縱情慾的因由,嘗試和別的男人發生性關係,事後卻非常討厭自己。跟托馬斯和好後,決定一起去鄉郊生活,最終和托馬斯同時喪生於車禍中。

薩賓娜(Sabina),藝術家,和托馬斯始終保持著友誼與性關係,是特瑞莎的攝影靈感的啟蒙者,為逃避政治迫害遷居日內瓦,和大學教授弗蘭茨發展短暫戀情,感情無疾而終。

弗蘭茨(Franz),大學教授,為了和薩賓娜在一起而和妻子離婚,但最終因與薩賓娜理念不同而分手。後來和女學生相戀,開始關心時事,某天在參與遊行時遭遇搶劫,被搶匪重擊嚴重受傷,最後在離異妻子陪伴下逝世。

特麗莎對托馬斯的愛很有重量,她全心全意用肉身與靈魂愛著托馬斯,她不願接受只有性的關係,甚至覺得性是骯髒的,渴望天長地久的愛情。特麗莎的愛重得變成托馬斯的負擔。

薩賓娜和托馬斯的關係相當「輕」,二人要的是片刻歡愉,不需長久的承諾。當薩賓娜選擇離開愛情與祖國時,自覺全身輕盈卻特別虛無,空洞得不能承受,生命之輕變成極「重」。

生命的「重」或「輕」,同樣叫人難以承受,應如何抉擇?昆德拉透過故事呈現出尼采的「永劫回歸」思維,生活不斷需要面對抉擇,卻無法事前得悉不同抉擇的不同結果。昆德拉以死亡為故事主人翁了結這場甜美卻憂傷與殘酷的生命鬧劇,是因為太「輕」或太「重」,不願再承受下去?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是重?是輕?或許是某種極限吧!Tomas 和 Tereza選擇回到極權統治下的布拉格,是對故鄉的愛必須承受的痛苦,離開了所屬土地,靈魂變輕了?抑或變重了?在去與留之間,誰重誰輕已不重要,更毋須比較,勇敢地承受下來吧!

當Sabina 收到 Tomas 和 Tereza 車禍死亡的消息。她選擇重返過往一起狂歡的小酒店,在一個不快樂的時代,何妨快樂地起舞。時刻都可做個快樂的人,以快樂填滿憂傷的人生。It’s Ok to not be OK.

永劫回歸(Ewige Wiederkunft)

『萬物方來,萬物方去,永遠轉著存在的輪子。萬物方生,萬物方死,存在的時間永遠運行。離而相合,存在之環,永遠地忠實於自己每一剎那都有生存開始,『那裡』的球繞每一個『這裡』而旋轉,中心是無所不在的,永恆之路是曲折的。』

『你們是永遠的存在著!永遠愛世界!而且向世界痛苦說,〝去吧!但是還要回來!〞因為,一切的快樂要求永恆。』

「十字架上的上帝是對生命的詛咒,一個由生命尋找救贖的路標。酒神被斬成碎片是對生命的承諾:他會由毀滅中再生與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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