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27|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ThePiano(下)

上大學後,開始偶爾彈彈琴,但因為太久沒碰琴,手指好硬,彈出來的曲子連自己都覺得難聽。後來教堂朋友請我幫忙伴奏,彈得嚇死別人,也嚇死我自己。

不過,也是這時我開始發現,特別是巴赫的曲子,重複著彈,指間流動的節奏如此的療癒,竟然把我的心都撫平了。那些年的驕傲、自尊、挫折、力不從心、跟琴的拉扯,那些好多的情緒,隨著音樂從指尖流出去,心不再沈重,我好像被治癒了...


過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在彈得很爛的時候開始享受彈琴。

婚後我的鋼琴因為太大就一直留在娘家,偶而自己回娘家時會關在房裡彈個一下午之類的。我不再在別人面前彈琴,也許不想再被打分數,也許只是單純的想為自己彈琴,感受那個內心被撫平的時刻。


一直到某個聖誕節,英國人為了給我驚喜,租了一台鋼琴放家裡給我彈,而那是他第一次聽我彈琴。

英國人一直知道我彈琴,我卻一次也沒有在他面前彈過,我有跟他解釋過我的童年陰影,他理解,所以從不多問。英國人小時後吹長笛,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學習,更是吹奏到比賽拿獎牌的水準。上高中後找到藉口不需要再吹長笛就再也沒碰過,他與長笛的愛恨情仇跟我的故事幾乎如出一徹,不同的是英國人說的不碰就是再也不碰,連請他吹一個音都不願意的那種,所以我也沒聽過他吹長笛。我們似乎都可以理解彼此對樂器的情緒,又愛又恨,或是只有恨。


英國人去鋼琴店跟老闆說我太太喜歡彈琴,想租一台鋼琴放家裡。

老闆抬頭指著整間的鋼琴問:「你太太什麼程度?有什麼需求?想租什麼樣的琴?」

英國人:「(靜默...)我也不知道耶...」「(靜默...)我從來沒聽過她彈琴...」

老闆大概想說這個外國人該不會根本就沒有太太吧?就隨便出了一架店內最便宜的鋼琴打發。(據英國人說老闆有說這台彈壞了也沒關係,??!!!)


聖誕節當天,也就是鋼琴運到家裡的那天,我彈了一首曲子,這是英國人第一次聽我彈琴。認真聽完後的他沒有多做評論,就說我喜歡的話應該多彈。

就這樣,我越來越常打開琴蓋,然後終於決定把自己的琴搬來,享受彈琴。

從此,我與我的鋼琴和好了,也因為鋼琴,我找到了讓時間靜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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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彎腰的時候寫、哭到沒力的時候也寫;懷疑的時候寫、堅定的時候更寫。 因為再不寫,就都記不得了!文字只是我選擇紀錄生活的一種方式,就像父親喜歡用聲音錄下日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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