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vel系列影評分享]《雷神索爾》── 你尋求的是愛

大家許久不見。歡迎收看漫威電影系列的文章。這次為大家介紹漫威宇宙中最猛的猛男—雷神。說到漫威宇宙中的傻大哥，不知道大家會想起誰，我就會想起雷神。作為漫威中最關鍵成員之一，《雷神索爾》系列第一部作品早於2011年上映，至目前為止，《雷神索爾》系列一共出了四部電影，以及相關的影集。漫威中的雷神系列採用北歐神話的故事背景，引入不少北歐神話的元素，如諸神黃昏，或是人物取名等，都帶有豐富的北歐神話風格。不說不知，原來英文星期四(Thursday)的原於索爾的名字(Thor)。

雷神索爾的故事主要講述他由一名天真的男孩，經歷一連串的挫折後，成長為英雄的故事。雷神索爾為眾神之父奧丁的兒子，他強壯勇敢，內心單純，這樣的他曾經犯過錯誤，被父親丟入地球。在地球的他找到最愛，珍。在愛情路上努力的索爾也積極找尋丟失的雷神之鎚。但當他找到後，卻無法重拾雷神之鎚。正在這個時候，弟弟洛基卻派人來消滅索爾，最終索爾經過重重難關，重拾雷神之鎚，由昔日天真的男孩成長為成熟可靠的雷神索爾。

• 索爾在Marvel宇宙的定位 ── 單純的神？

奧丁：「我們不是神，我們生老病死，就像人類一樣。你的所作所為全因你想稱王。」

神，毫無疑問是雷神在漫威中最大賣點，亦是在漫威中的定位。我們對於神的認識或者來自不同的宗教或神話故事。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神」都存在。然而，到底怎樣才算是神呢？依據荷馬史詩，人類在不同年代劃分為許多種類，包括黑鐵、青銅、白銀、黃金，以及英雄。英雄是人們最接近神的一代，他們是人與神的混血兒，有著非人的力量和心智，在許多神話故事中，例如羅馬神話裡的赫丘利、參與了特洛伊戰爭的阿基里斯等。而索爾是貨真價實的神，他在北歐神話中負責掌管戰爭與農業。不過這樣的他在電影一開始只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孩子。在電影中，奧丁曾因雷神私下發起戰事而對索爾說：「你是個虛榮貪心殘酷的小孩！...你說得對，我是個笨蛋，還以為你準備好了。索爾奧丁森，你違反了國王的命令，你的自大和愚蠢將將讓和平的國度和無辜的生命受到戰爭的摧殘！你沒資格掌管這些國度，也沒資格當一名王子！你更沒資格擁有你背叛的摯愛親友！我要剝奪你的力量，以吾父之名，以及先祖之名，我，眾神之父奧丁將你放逐！不管是誰拿到雷神之鎚，只要他夠資格，就能擁有雷神的力量。」不少人好奇到底是甚麼條件才能讓人拿起雷神之鎚。若是依據不少哲理家著作的內容，神是全能全知全善的存在。在雷神第一部中，索爾挑起戰事導致約頓海姆立言會再次發動戰爭，這種行為顯然地並不符合神應該做的事情。因此，奧丁把索爾的神力奪去，並寄存在雷神之鎚上。而這亦解釋了在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中，為何珍拿起雷神之鎚後能使用雷神的力量。

宙斯：「你以為我們是誰？神界警察？每個神都看顧著自己的子民，不多不少，如此而已。阿斯嘉人的問題是阿斯嘉人的問題。」

索爾：「強者竟墜落至此，我的英雄宙斯，嚇到快要死了。」

宙斯：「不用擔心，屠神者到不了永恆。」

瓦爾基麗：「慘了，永恆是宇宙中心的強大存在，它會讓率先到達的人實現願望。」

索爾：「這是眾神的使命嗎？像懦夫一樣躲在黃金宮殿裡？或許我們失去了方向，好，我們自己去阻止他。」

但是說到底，神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在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中，索爾希望尋求宙斯與眾神的力量，去阻止屠神者格爾，並救回阿斯嘉的孩子們。但意外又不意外地，宙斯一如原來神話中的性格，光著自己享樂而不管他人的生死，因此索爾在一怒之下，用武器把宙斯貫穿了。在這裡，這或許為了引起後續的劇情，也同時為兩者的不同做出了對比。索爾是北歐神話的神，而宙斯是希臘神話的神。北歐神話較為現實，在不同世界中並列而行，神只是一種種族，而非主導世界的存在。對比之下，希臘神話富有浪漫色彩，神並沒有人們一般以為的有著絕對的「善」，他們隨心所欲，對於世界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兩個體系的融合呈現讓人對「神」的定義更摸不著頭腦，但對索爾來說，神是善良的、對生命富有同理心，並願意捨己救人，而正正是這一點，索爾才能重拾他的雷神之鎚。在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中，漫威也埋下伏筆。在片尾中，宙斯對著身邊的侍女說：「以往身為一個神，是有意義的。人們會輕喚你的名字，分享他們最真誠的希望與夢想，他們求你大發慈悲，連你有沒有在聽都不知道。現在...他們望著天空，不向我們求閃電，不向我們求雨，只想到看所謂的超級英雄。我們何時成了笑話？」在這段時話中不難猜到下一部或之後《雷神索爾》系列會再扣回神話故事，甚至會把神話故事與人類生活連接起來。在之後的作品我們也許不但能把兩個神話體系的不同看得更清，而且還能看到「神」與「科學或科技」的對立，而這一點亦點出現今科技的禁忌：人不能扮演上帝。如果《雷神索爾》系列會圍繞這個主題繼續下去，想必會非常有趣！

• 迷信與科學

珍：「你一直要我找尋各種可能性。」

艾瑞克：「我說的是科學，不是魔法！」

珍：「魔法只是我們不了解的科學，亞瑟克拉克說的...他描述的事變成科學現實！」

在《雷神》系列中，融合的概念不只是兩個神話體系，還有兩個概念：魔法與科學。這兩個概念看起來非常矛盾，但仔細想想，兩者也好像是同一樣存在。從以前人們認為「火」是一種魔法，到現今人人都知道「火」的出現只需要滿足數個條件就可以促成的能量轉換過程。這種簡單的概念融合亦把雷神的故事與現實接軌，亦讓雷神的故事與設定沒有那麼飄浮，讓人覺得雷神的故事只是單純且宗教意味濃厚的神話故事。在電影中，索爾說過：「你們的祖先稱之為魔法，你們卻稱之為科學。我來的地方，兩者都一樣...我父親是這麼跟我解釋的，你們的世界屬於宇宙九大國度，被世界樹連接在一起，你們每天都看得到卻不知道。你們透過...甚麼東西來著...哈伯望遠鏡...看到的影像...。」透過訴說相同的概念在不同年代的稱呼，把魔法變得平易近人，也點出了索爾世界與人類世界的差別。剛剛有提及到，北歐神話中的神的世界與其他世界並行，同理，索爾的世界與人類世界也並行。但兩者差距依然存在的，那就是人類對世界或宇宙的概念由於科學所限，未能知道其他世界與國度的存在。對索爾來說，人類世界屬於宇宙九大國度，而這些知識因為人類目前的科技發展不完善而尚未取得，因此，雖然索爾這些神尚不及宙斯等希臘神明般對人類有著絕對的力量，但北歐神明的知識與力量也顯示地比人類強大。不過，照漫威的設定去理解，雷神之鎚的力量也不是甚麼魔法，而是我們不了解的科學對吧？

• 阿斯嘉的定義

索爾：「太遲了，她已經拿下了阿斯嘉。」

奧丁：「阿斯嘉從來都不是一個地方，這裡也可以是阿斯嘉，阿斯嘉是我們人民立足之地。即使現在，他們也需要你的幫助。」

 對我來說，第三部《雷神索爾：諸神黃昏》最大的亮點莫過於對阿斯嘉定義的昇華。在第三部中，索爾等人因為海拉的進攻，考慮到阿斯嘉人民的安全而選擇撤離阿斯嘉，另揀地點重建阿斯嘉。他們在作出這個選擇時也感到過痛苦，對他們來說，阿斯嘉是他們自小長大的地方，歷史、文明、文化，這些都不是可以重新建立起來的。在這麼痛苦的時刻，索爾得到海姆達爾的支持，

索爾：「我做了甚麼。 」

海姆達爾：「你拯救我們免於滅亡。阿斯嘉不是一個地方，而是個民族。」

對阿斯嘉人民來說，阿斯嘉不再是一個國家，而是他們的身份，一個新的民族。他們的身份因為共同面對創傷而急速建立並鞏固，這種認同漸漸形成一種共同體。這種超越連結所處國家所形成的身份認同有著更大的影響力，而這股影響力來自他們對原來國家的回憶。回憶充滿力量，它能令人感到快樂，讓人對未來充滿希望，更重要的是回憶能讓人充滿動力。

這種因共同創傷而建立的身份對我來說非常感慨，因為這樣事情不只出現在電影中，還出現在現實世界中。失去歸屬地讓人們失去連結，只能到處飄泊。在近年來，香港移民愈走愈多，在這兩年間，慢慢看到許多認識的同學、朋友選擇遠走，雖然我也是其中一份子，但這種感覺非常難受。看著昔日熟悉的地方慢慢變得陌生，這種感覺就像索爾與阿斯嘉人民在飛船上看著阿斯嘉被摧毀一樣。在這個時候會感到不解，為甚麼要讓這麼悲劇的事情發生呢？在電影中，阿斯嘉是因為北歐神話中的諸神黃昏。那麼，香港是因為其地理位置而無可避免嗎？

• 由渴望戰鬥到愛與雷霆

寇格：「他愛的一切和每個人似乎都沒了，於是他把心藏在龐大的肉身裡，這樣心就不會再破碎了。就算他不再愛，不代表不再戰鬥...因為索爾多年來操練的肉身都隱藏不了他內心的痛苦，於是他放棄找尋愛。」

《雷神》系列的四部作品中，述說了索爾如何從一個渴望戰鬥，不被父王認同的小孩子到成為守護人民的雷神索爾。在第一部中，索爾曾被勞菲這樣評價：「你想要戰鬥，你渴望戰鬥，你只是一個小男孩...想要證明自己是個男子漢。」在父親照料下的阿斯嘉非常和諧，這也導致索爾成長為一個單純愛玩的小男孩，生命中沒有經歷過挫敗打擊，滿心只想著去打架，當然，這也是符合了索爾在北歐神明中負責掌管戰爭與農業的設定。這樣的他在經過人間歷練後，感受到失去力量的可怕，以及知道守護朋友、愛人的重要，終於取回雷神的力量。

如果說第一部是索爾由小男孩成長為有擔當的男人，那第二部是甚麼呢？我個人認為是愛與失去的學習過程，同時這亦是連接第四部愛與雷霆的重要一章。在第二部中，索爾與愛人珍重遇。為了解決珍體內的「乙太」，珍留在阿斯嘉找尋解決方法。在這個過程中，他失去了家人和兄弟。在失去珍愛的人後，索爾發現他更想去做的事情是甚麼。為此，他放棄繼承皇位，與珍愛的人相守一生。至此，索爾明顯成長為更穩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的大人了。隨著索爾的成長，《雷神》系列也慢慢走到最沉重的第三部，北歐神話中的酷劫── 諸神黃昏。

索爾：「我選擇面對問題，而非逃避問題，因為那是....那才是英雄該做的。」

在第三部《雷神索爾：諸神黃昏》中，索爾再次失去他的家人，他的父親回歸大自然，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了。或許為了減輕沉重的劇情，在第三部中增添不少有趣的劇情，例如索爾與洛基意外跌入薩卡星，並與好友浩克碰面，而索爾亦在過程中激發自己的雷神力量。而索爾掌握自己的力量是第三部的重點。對比前兩部的成長，第三部是索爾最明顯的轉折點，學習如何自己解決問題，掌握自己的力量。

作為神明，自己的力量從如而來呢？索爾在過去抱有自信，認為自己非常強大，但當遇到比自己更厲害的死亡之神海拉時，他變得沒有信心，他擁有無法打敗的敵人。在重要的關頭，他碰到他的父王。

奧丁：「就算你有兩隻眼，也無法看清全局。」

索爾：「她太強大了，少了槌子我沒辦法。」

奧丁：「你是槌神索爾嗎？那支槌子是要幫你掌握力量，絕對不是你力量的來源。」

索爾：「我沒有你那麼堅強。」

奧丁：「不，你比較堅強。」

與奧丁的對話，他了解到他的力量來自人民以及想守護人們的心。他知道阿斯嘉不只是一個地方，而是代表著所有的人民。阿斯嘉人民所在之處才是阿斯嘉。這一點我們已經有提及。在這個階段，索爾完成成為雷神的成長歷程，由第一部重拾雷神的資格、第二部肯定自己的內心，再到第三部懂得運用雷神的力量。不再依賴父王的保護，不再使用雷神之鎚的力量，憑著他的內心，索爾真真正正成為雷神。

既然第三部已經完成索爾的成長歷程，那麼，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到底在說甚麼呢？

索爾：「我欣賞你們對彼此的承諾，很感人，那是我永遠不會有的。」

星爵：「兄弟，聽我說兩句，活了幾千年，你似乎不瞭解自己，我以前也迷惘過，後來我發現了意義，發現愛，失去之後真的好痛，但那種糟糕的感覺總比空虛好，希望你有一天能找到一樣東西，讓你覺得這麼糟糕。」

索爾：「我曾經愛過，卻沒有結果，她們不是慘死就是寫信把我甩了，我不知道哪種比較慘，所以我才跟人保持距離。」

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正如我上面所說，是在描寫不同體系神明的差別。第四部引入希臘神話的神明，把漫威宇宙中的神明範圍擴大，這亦擴建索爾這一條故事線的劇情，讓本身的故事走回神話化。另一方面，索爾在這一部中找尋新的方向。在索爾的成長過程中，他差不多每一部都會失去一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人或物。第一部他失去了他的雷神之力與雷神之鎚；第二部他失去了他的母親與弟弟(雖然後來發現被騙了)；第三部他失去了他的父親和國家。對比其他已經分析過的漫威角色，索爾是在不斷失去的路上成長。因此在第四部中，他失去了目標，不想把感情再寄予他人。他與珍重逢後，有過以下的對話：

索爾：「我朋友說失去愛之後感覺糟糕，比從來沒經歷愛情沒感覺，感到空虛來得好。我想他說得對。那正是我長久以來的感受，我把別人推開，跟他們保持距離，因為害怕失去。但我不想那樣了，不要那種生活。」

珍：「封閉心房比感到痛苦好。」

索爾：「我就是那樣，我封閉了心房...我不想再把自己交給命運，不想搞懂宇宙要我怎麼樣，我想活在當下，彷彿沒有明天，不再誠惶誠恐過日子。我想和你在一起，珍。」

在第四部中，索爾感到迷茫，他好像失去愛人的力量，人生隨心所欲地過好像也不錯，但在生活中總是覺得缺少了甚麼。在這個時候，他與珍重新碰面。他發現他還愛著珍，原來他不是失去愛人的力量，而是沒有去愛的對象。然而上天對索爾不抱仁慈，在他告白後，他得知珍被重症纏身，死期可能隨時降臨。索爾在這個時候依然決定去愛珍，因為這是人的本能。

索爾：「珍，我們都不知道能活多久，不知道明天會如何。雷神之槌，雷神之槌選擇了你，因為你值得。這很了不起。剛認識你時，我不值得，無法舉起那把槌子，你教我，最崇高的使命莫過於幫助受難的人，你讓我有了價值。不管你想怎麼做，我們都能一起行動。」

愛，是第四部《雷神索爾：愛與雷霆》的重點。在經歷許多事後，索爾在第四部中失去了他的愛人，珍。痛苦是肯定的，但這些負面情緒都是源自我們失去的東西有著我們愛的碎片。我們喜愛那些人和物，所以在失去的時候我們感到痛苦，在最終大戰中，索爾對格爾說：「我瞭解你的痛苦，但這不是辦法，你尋求的不是死亡或復仇...你尋求的是愛。」愛，是治癒一個人的最佳方式。人們透過愛人，或給該人喜愛之物來讓人變得更好。在失去珍後，索爾的愛留給了在永恆誕生的小孩，而這非凡的孩子有著非凡的名字，名為「愛」。

《雷神索爾》系列是我目前寫過的漫威英雄中，成長路徑相對沒有那麼明顯的一位英雄。在東尼·史塔克與彼得·帕克身上，我們多少會看到他們的擔憂、不自信或是性格缺憾的地方，但在索爾身上在並沒有非常明顯，這也許是因為索爾的性格與其他兩位英雄不一樣。不過少了這部分的描述讓觀眾不太能看到索爾在每一部電影的轉變。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同感呢？對這部作品有不同看法的，歡迎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