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童子

讀《唐才子傳》，開篇列舉的唐代皇帝不算，第一位入傳的才子是王績，少年時就有「神仙童子」美稱。好奇查了一下，南北朝時期有位元嘉，也有同樣稱號。甚至唐朝武則天的面首張昌宗（又或者是他的兄弟張易之），似乎也有人這麼稱呼。

王績生於隋朝，十五歲至長安拜見楊素，「一坐服其英敏」。元嘉則是可以multi-tasking，文思敏捷之外還能雜耍：「右手畫圓，左手畫方，口誦經史，目數群羊，兼成四十字詩一時而就，足書五言絕。」周伯通也不過是左右互搏，元小兄弟手腳並用，動眼動腦動口，比魯鈍的郭靖高明一萬倍，拍成YouTube短片絕對爆紅。

就仕途言，王績入唐後短暫應召出來當待詔，但終究志不在此。他跟弟弟說：「待詔俸薄，況蕭索，但良醖三升，差可戀耳。」這是要從神童轉職為酒鬼或酒仙的節奏。他哥哥有位門生受封國公，幫他把公家每日配給的酒量提高到一斗，於是王酒仙多了個「斗酒學士」的稱號。「貞觀初，以疾罷歸」，不曉得真病假病。後來結識一位無妻無子的仲長子光，就跑到人家附近搭起草廬當鄰居，天天一起喝酒。用現代戲謔的話說，算是好基友了。

我沒查元嘉的仕途發展，不清楚是一帆風順，還是才高運蹇。至於張昌宗（抑或張易之），那簡直是童子雞，兒童不宜，兒童不宜。

民國一百一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初稿，十一月二十三日修訂於嘉義鵲枝寫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