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 《側身像》九、雷夫和夏綠蒂

九、雷夫和夏綠蒂

跨越自動門的瞬間，雷夫的風衣又變回一件白色短大衣，就是從原本世界來時的他，從夢中醒轉、意識到另一個世界同樣確實存在。他頸掛的識別證搖晃，資料袋光亮新穎。我在他上方五樓高的位置，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我為什麼會在那裡？先不告訴你們，又不是那些站在頂樓辦公室的高階主管問話。我剛好在那裡而已。

反正，雷夫察覺到異樣了。

雷夫第一次低下頭，他們倆身上的白色短袍在晨光中刺痛他的眼睛。

「你好，我們還沒見過面吧？」她在他面前，伸出手。

「沒有。雷夫，實習矯正者，是資深矯正實習的一年。」他們握手。

「夏綠蒂，」她的微笑燦爛像玻璃帷幕璀璨的高樓。「實習矯正者，第二年了。」

「真幸運。」雷夫也笑了起來。「我還有兩年才能考資深矯正者。」

「別擔心，有主管在，我們不會遇上太多麻煩。」夏綠蒂熟門熟路帶他走向這棟大樓最近的一座電梯，他刷了識別證，按下五樓。

「你要來嗎？」

「不，我待會再去。」

夏綠蒂眼前的門關上，雷夫轉身走出大樓，跑道人工草坪，然後他找到一塊石碑。

「賽恩醫院

我們為了正確而矯正

We Correct for being Correct. 」

雷夫抓起識別證，醫院大樓被等比縮小成一個符號，但是眼前的行政大樓著實威嚴可畏，一點也沒減輕心裡的重量。

全玻璃的帷幕使人與人之間的觀看變得明確，獵物與獵人，缺少屏障的想像力，直接上演弱肉強食還可能有人圍觀的氛圍。

雷夫星期天閒來無事，玻璃反射遠方高原上的市中心景象吸引了他，他就繞過圓環，走向市中心的繁華天際線。

夏綠蒂則經過我，進入黑色鐵門內的辦公室，我拿起拖把在全黑的走廊地板畫了一個圓。

我站在那個圓裡面，想像被觀看的另一個世界。